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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蝮蛇』？！」陳隊長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比審訊室的牆還白。
年輕警察用力點頭，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是！指紋特徵點完全吻合！就是他！」
審訊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窒息。
我癱在椅子上，渾身冰冷。
「蝮蛇」…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犯下滅門慘案的惡魔…其中一個黑衣人竟然是他？！
我送的那把槍，很可能就是他用來殺死張先生的兇器！
而我，成了親手把兇器「送貨上門」的倒霉蛋！
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繞住我的心臟，越收越緊。
陳隊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但眼神里的震驚和凝重絲毫未減。
他轉向我，目光如刀：「你剛才說，想起那個奪箱子的黑衣人手腕上有圖案？青蛇？」
我拼命點頭，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對！他袖口挽起了一點，露出手腕內側，好像…好像是一條纏着的青蛇！顏色很深，像是刺青！」
「纏着的青蛇…」 陳隊長低聲重複，眼神銳利如鷹，「『蝮蛇』的標誌性紋身，就是一條盤踞在左腕內側的墨綠毒蛇！看來就是他本人！」
這個確認，讓我如墜冰窟。
就在這時，陳隊長的手機急促地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擰得更緊，迅速接起：「講！」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急，即使沒開免提，我也隱約聽到了幾個詞：「…安全屋…被闖入…警告…」
陳隊長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知道了，我馬上到！」 他掛斷電話，猛地看向我，眼神複雜，「王磊，你的麻煩比想象中更大！『蝮蛇』給我們留了『口信』！」
陳隊長沒有立刻解釋「口信」，而是示意年輕警察：「看好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觸！」 說完便風一般衝出了審訊室。
留下我和年輕警察大眼瞪小眼。
恐懼和疑惑像兩隻手，反覆揉搓着我的神經。
大約半個小時後，陳隊長回來了，身上帶着一股室外的寒氣，臉色更加難看。
他揮手讓年輕警察出去，審訊室里只剩下我們兩人。
「王磊，」 他坐下，聲音帶着一種疲憊的沙啞，「你一直想知道，為什麼警車會那麼『及時』地出現在錦繡山莊18棟附近，對吧？」
我猛地抬頭，這正是我心中最大的疑問之一！
「不是巧合。」陳隊長直截了當，「我們接到一個匿名舉報電話，就在你到達別墅前的五分鐘。」
匿名舉報？
「舉報人說，錦繡山莊18棟正在進行大宗非法交易，涉及『危險物品』，交易雙方可能攜帶武器，非常危險。」陳隊長盯着我，「舉報人提供了一個非常具體的車牌尾號，正是那輛黑色越野車！」
我愣住了。
是誰？誰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個女人？還是…「蝮蛇」的同夥？內訌？
「我們離得最近的巡邏車立刻趕了過去，本想先布控觀察。」陳隊長眼神銳利，「但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別墅里似乎有爭執聲，緊接着就看到那輛越野車瘋狂衝出來，還有你…和那個可疑的外賣箱。」
原來如此！
是那個匿名舉報，把警察引來的！
這看似救了我一命（避免了被黑衣人滅口？），卻直接把我送進了警局，捲入了更深的漩渦！
「那…那個舉報電話，能查到來源嗎？」 我急切地問。
陳隊長緩緩搖頭：「加密網絡電話，無法追蹤。聲音也經過處理，無法辨識。」
一個幽靈般的舉報人！
「那您剛才說的『口信』…？」 我聲音發顫，有不祥的預感。
陳隊長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
「我們在一個用於保護關鍵證人的臨時安全屋，發現了闖入痕跡。」他聲音低沉，帶着壓抑的怒火，「沒有貴重物品丟失。但…」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但最終還是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屏幕轉向我。
只看了一眼，我胃裡就一陣翻江倒海！
照片上，是一個普通的客廳茶几。
但茶几上，赫然放着一隻被殘忍開膛破肚的死老鼠！
老鼠血淋淋的內臟被掏出來，在桌面上擺成了一個扭曲的圖案——像一條盤曲的蛇！
旁邊，還用鼠血歪歪扭扭地寫着一個字：
「嘴」。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這是…」 我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蝮蛇』的警告。」陳隊長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在告訴我們，也是告訴你——」
「管住你的嘴，否則下場和這老鼠一樣。」
赤裸裸的死亡威脅！
目標直指我這個唯一的目擊者！
「他…他怎麼知道安全屋？怎麼知道警方…」 我牙齒都在打顫。
「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陳隊長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這個安全屋是臨時啟用的，知道的人極少！『蝮蛇』能這麼快找到並精準闖入，意味着什麼？」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說：
「警局內部，可能有他的眼睛！」
這個消息，比「蝮蛇」的威脅本身更讓我毛骨悚然！
連警察內部都不安全了？
那還有誰能保護我？
我在這裡招供的一切，豈不是隨時可能傳到「蝮蛇」耳朵里？
絕望再次將我淹沒。
那個匿名舉報人是誰？「蝮蛇」的內應又是誰？張先生到底捲入了什麼？我還能相信誰？
陳隊長收回手機，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王磊，你現在是『蝮蛇』的眼中釘，處境極度危險。同時，警局內部也可能存在泄密風險。」他語速很快，帶着決斷，「這裡暫時不能待了。」
他拿起桌上的對講機：「老吳，準備車輛！執行『鷹巢』方案！立刻！」
很快，審訊室門開了。
進來兩個完全陌生的警察，神情嚴肅，動作幹練。
「陳隊！」
「帶他走！一級警戒！」陳隊長命令，「確保絕對安全！」
兩人一左一右架起我，不由分說給我套上了一個黑色的頭套！
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你們要帶我去哪？」 我在頭套里驚恐地問。
沒人回答。
我被半架半拖着，快速離開了審訊室，穿過走廊，似乎進入了地下車庫。
被塞進一輛車裡，引擎發動。
車子在沉默中疾馳。
未知的恐懼吞噬着我。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下。
頭套被猛地扯掉！
刺目的光線讓我眯起眼。
環顧四周，像是一個廢棄倉庫的頂層。
空曠，冰冷。
帶我來的兩個警察守在唯一的門口，面無表情。
倉庫中央，站着一個背對着我的身影，穿着便服。
那人緩緩轉過身。
看清他臉的瞬間，我如遭雷擊，徹底僵在原地！
那張臉，竟然和死去的張先生——張國棟，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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