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意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附和道:「哎,是啊,李銘送來的茶葉渣子看着比我還要年長几歲。人家把家底都翻出來了,能看出來,他的確很看重你!」 她這番話,字字句句都似在幫劉如夢找台階下,可那字裡行間透着的諷刺意味,卻讓下人們聽了,個個都忍不住想笑,只能強忍着,憋得臉都漲紅了。
袁英武靠在椅背上,雙臂交疊於胸前,一雙銳利的眼睛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對姐妹倆。他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般熱鬧的場景,眼中閃爍着探究與玩味的光,想要看看這場姐妹之爭到底會鬧出怎樣的動靜。
劉如夢被劉如意這話一激,心中的不服氣更甚,她挺直脊背,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我倒要看看,國公府給你送了些什麼?」 說着,她大步走到一個大箱子前,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箱沿,用力一掀,隨着 「咯吱」 一聲,箱蓋打開,瞬間,璀璨的光芒自箱內湧出,映得整個屋子都亮堂了幾分。
「哇,好多奇珍異寶啊!上輩子怎麼沒有這麼多呢!」 劉如夢看着箱中的物件,眼中滿是驚嘆,還有幾分困惑,她心裡清楚,這聘禮的數量和質量,與她記憶中的上輩子相比,差距頗大,這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又或是這世道變數太大。
「咱們的聘禮都送來了嗎?這數目不對啊!」 袁英武輕聲問道,聲音不大,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下人們聽了,面面相覷,這數目還不夠嗎?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都沒有做聲。
劉如夢抓起一個鑲嵌着寶石的手鍊,在手中把玩了幾下,故意提高了聲音說道:「這東西也就是看起來多,都是些尋常物件。對一般京城人家來說,可能很珍貴。但是對於國公府這樣真正的高門大戶來說,就太普通了。」 她這話,既是在貶低國公府送來的聘禮,也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試圖挽回自己在這場爭執中逐漸失去的優勢。
這時,袁英武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小小的物件,遞給牛朋,說道:「你把這個拿去!」 牛朋接過物件,心中已大概明白袁英武的用意,轉身朝着劉如夢走去。
劉如夢繼續對着劉如意說道:「這些東西,也就是糊弄一下你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庶女。」 她說完,還氣乎乎地踢了踢箱子,那箱子發出 「哐當」 一聲,箱中的物件微微晃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都是些破銅爛鐵!」 她這話一出口,四周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下人們都屏住了呼吸,因為他們隱隱覺得,自己眼前這個平日裡高傲的小姐,可能要闖禍了。
果不其然,「放肆!」 牛朋再也按捺不住,衝上來制止道。他的聲音洪亮而威嚴,在這安靜的廳堂之中迴蕩,震得屋內的燭火都微微搖曳起來。
劉如夢毫不收斂,仰起頭,傲慢地看着牛朋:「喊什麼喊?你一個下人,難道仗着國公府的勢,想在我劉府里吆三喝四嗎?」 她滿不在乎的神情,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已經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底線。
牛朋沒有與她爭辯,只是快速走到箱子邊,假裝從裡面拿物件,實則從懷中掏出袁英武給他的東西。隨後,他轉身,舉着手裡的物件,那是一塊雕工精湛、溫潤如玉的玉佩。玉佩表面刻着繁複而精美的紋路,陽光灑在上面,泛起柔和的光澤。
「你知道你踢的是什麼嗎?此乃當今聖上親賜玉佩!就連刻字都是陛下親筆。」 牛朋的聲音不高,但卻字字有力,如同重錘敲在眾人心上。
劉如夢看着那玉佩,滿臉震驚,不敢再囂張,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國公府怎麼會送這麼重要的東西過來?」
牛朋冷哼一聲,語氣嚴厲:「自然是因為如意姑娘品質高潔,如此之物才配得上她。倒是你,敢用腳踢聖物,藐視聖上,這可是珠連滿門的大罪!」 他這番話一出,廳堂內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劉如夢一聽,嚇得倒退一步,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姚雪盈匆匆趕來,臉上滿是焦急與惶恐:「這都是一場誤會。」 她試圖為劉如夢開脫,卻也深知事情的棘手。
劉建民也急急忙忙跑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劉如夢臉上,聲音因憤怒而扭曲:「孽障!還不趕快去祠堂下面跪着,給我跪一夜!」 這一巴掌,打得劉如夢臉頰瞬間紅腫,她捂着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再說一句話。
「原來對陛下不敬,只需要跪一夜就行了?」 牛朋看着劉建民,眼神中帶着幾分審視,又看向主子袁英武,等待他的指示。
劉建民慌忙擺手,額頭冒起細密的汗珠:「不不不,一直跪,跪到出嫁!」 他心中明白,這次劉如夢闖的禍不小,國公府的威嚴不容褻瀆,聖上的賜物更是碰不得,只能加重懲罰來彌補過錯。
牛朋又看向袁英武,見他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劉家果然家教甚嚴,小公爺定會滿意!」 他這話,既是肯定劉家的應對,也是給袁英武一個交代。
說完,牛朋來到劉如意面前,雙手將玉佩遞給她:「如意姑娘!」 劉如意接過玉佩,那玉佩在她手中冰涼而沉重,她心中明白,這樣一份聘禮,顯示國公府對她的重視。
牛朋說完便轉身走了,袁英武也站起來,跟着牛朋一起往外走。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喊聲:「等等!」 他們停下腳步,轉身一看,是劉如意帶着張月追了出來。
劉如意輕輕斂衽行禮,姿態優雅如同春日微風拂過湖面,她向着袁英武拱手說道,語氣中透着誠懇與真摯:「如意多謝小公爺出手解圍。」 她的黛眉輕輕蹙起,眼中閃爍着探究的光芒,仿佛想透過袁英武平靜的面容,窺探他內心深處的秘密。
袁英武的劍眉微微挑起,似是對她的敏銳察覺到一絲興趣。他緩步向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打量着眼前這位女子:「你是怎麼猜出本公子身份的?」 這個劉如意,能在如此複雜的局勢下迅速判斷出自己的身份,絕非尋常女子。她身上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像是春日裡破土而出的新芽,帶着一種不甘於命運擺布的倔強。
劉如意手中緊握着那塊溫潤如玉的玉佩,指尖輕輕摩挲着上面刻着的蒼龍紋路。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這玉佩乃陛下親賜之物,尋常人等怎敢私藏?而且,那位小哥自始至終都在觀望小公爺的眼色行事,這種細微之處,正是最確鑿的證據。」 她的話語有條不紊,邏輯清晰得如同水晶宮中流轉的晨光,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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