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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3
眼見和周明軒說不通，我也懶得再與他爭辯了。
我打算畢業之後自己開一家設計公司，從周家徹底搬出來，再一點點償還周父周母的恩情。
只要順利畢了業就好了，我安慰自己。
畢業設計評審當天，我提前兩小時到場。
作品展板已經掛好，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我精心製作的設計稿上。整整一年的心血，今天就要見分曉了。
白落落踩着高跟鞋款款而來，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
「蘇里姐姐，今天就要決出勝負了呢。」她輕撫着自己的展板，「不過結果如何，我們都是好姐妹。」
我沒理她。
評委們陸續入場，周明軒作為企業代表坐在評委席的正中央。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冷淡得像看陌生人。
「首先，請白落落同學展示作品。」
白落落優雅地走到台前，聲音甜美動聽：「各位老師，這是我的畢業設計城市之光。」
投影儀上出現了熟悉的線條。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是我的設計！
台下響起陣陣掌聲，幾位評委頻頻點頭。
「創意新穎，構思巧妙！」
「這個配色方案非常大膽，很有商業價值。」
白落落謙虛地鞠躬：「謝謝各位老師的認可。」
輪到我了。
我顫抖着手打開投影儀，原本滿懷信心的作品此刻看起來異常可笑。
「顧蘇里，你能解釋一下嗎？」導師的聲音從台下傳來，「你的作品與白落落同學的設計高度雷同。」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明明是我的原創！」空曠的報告廳迴響着我無力的辯白，「我有原稿，有草圖！」
我慌忙從包里掏出設計稿，可那些被牛奶潑灑過的紙張已經皺巴巴的看不真切。
「顧蘇里。」周明軒突然站起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
台下安靜得落針可聞。
「作為周氏集團的代表，我對顧蘇里同學的行為感到非常失望。」他的聲音在擴音器里顯得格外清晰，「白落落同學曾經和她討論過一些創意想法，沒想到會被這樣利用。」
白落落適時地紅了眼眶：「蘇里姐姐，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早知道就不和你討論了。」
「落落，你太善良了。」周明軒溫柔地看着她，「有些人就是這樣，給她一點甜頭就蹬鼻子上臉。」
我站在台上，像個小丑。
恥辱感如潮水般湧來，我的雙腿在顫抖。
「周明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事實就是事實。」他冷漠地看着我，「顧蘇里，你讓我太失望了。」
導師團宣布取消我的評獎資格，建議學校調查我的學術誠信。
我的設計生涯，就這樣被判了死刑。
「不是這樣的！」安琪突然從觀眾席衝上台，「蘇里姐姐沒有抄襲！」
她跑到白落落面前，小臉漲得通紅：「是你偷拍了蘇里姐姐的設計稿！我看見了！」
白落落被她突然的指控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安琪，你不要胡說。」她的聲音有些慌亂。
「我沒有胡說！」安琪大聲反駁，「你還撕掉了蘇里姐姐爸爸的圖冊！」
白落落臉色瞬間蒼白，慌亂中向後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
安琪想伸手去扶她，白落落卻突然用力一推。
安琪從展台上摔了下去。
「啊——」
安琪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小臉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
我衝下台抱住她：「安琪！安琪！」
白落落也搖搖欲墜，周明軒第一時間扶住了她。
「落落，你有沒有事？」
白落落淚如雨下：「明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跪在地上抱起安琪。
「蘇里姐，我好疼。」她的聲音微弱。
「安琪，別怕，姐姐在這。」我的眼淚滴在她的臉上。
我抱着疼得直抽搐的安琪，抬頭看着他們。
「周明軒！安琪摔成這樣，你居然先關心她？」
周明軒反而怒視着我：「顧蘇里，你滿意了？如果不是你讓安琪胡說八道，會發生這種事嗎？」
我看着他顛倒黑白的嘴臉，抱着安琪的手緊了緊，心中對他最後一絲期望也煙消雲散。
我要帶安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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