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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頓時有些冷場。
太夫人輕咳一聲："無妨，想必是生意上的事。我們繼續。"
可氣氛卻再也熱絡不起來，沒過多久，家宴便草草結束了。
蘇雲棠和「龍熙」正打算告辭離開，三姨娘柳氏突然起身走到蘇雲棠身邊，小聲說道：
"清溪啊，改日有空到我院子裡坐坐，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蘇雲棠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三姨娘太客氣了，您是長輩，清溪理應去看您的。"
蘇雲棠本想着家宴過後便尋機接觸三姨娘，哪料到夜裡竟生出變故。
子時三刻，她正睡得沉，忽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快醒醒！"紅袖的聲音透着門板傳來，帶着掩不住的慌張。
蘇雲棠一骨碌坐起身，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安，「龍熙」下午跟着龍老爺出門後，一直沒有回來。
這深更半夜的，到底能有什麼急事？
她來不及多想，赤着腳便下了床，匆忙披上外衫去開門。
紅袖手提一盞油紙燈籠，燈火映得她臉色煞白如紙，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浸濕了。
"出什麼事了？"蘇雲棠一把拉住紅袖的手，只覺她的手心冰涼。
"太夫人…太夫人病了！"紅袖的聲音都變了調，"剛才翠竹姐跑着來傳話，說太夫人突然胸悶氣短，冷汗如雨，府醫楊老爺子束手無策。太夫人點名要您過去，說只信得過您！"
蘇雲棠心下一沉。這些日子她隔三差五就給太夫人診脈調理，老人家身子雖不算硬朗，卻也平穩，怎會突然發病？
"快，助我更衣。"她三兩步走到衣櫃前，從裡頭扯出一件藕荷色暗花綢衫，紅袖手忙腳亂地幫她套上衣衫。
蘇雲棠胡亂攏了攏頭髮，隨手抓了根銀簪挽成髻，便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她猛然想起什麼，回身道："藥箱！把我那隻楠木藥箱取來。"
兩人提着燈籠一路疾行，沿着月洞門穿過花園，踏着青石板甬道往壽安堂趕去。
還未到壽安堂，遠遠便見那裡燈火通明。幾個小丫頭在院中來回奔走，平日裡清靜的院落此刻人聲嘈雜，透着股不祥的味道。
"二少奶奶來了！"門房的小廝眼尖，老遠瞧見了蘇雲棠，撒腿就往裡跑去通報。
踏進院門，便見龍老爺在廊下踱來踱去，每走幾步就停下來望望太夫人的房間，搓着手，神色焦灼。
龍夫人站立在檐柱旁，雙手攥着帕子。
見蘇雲棠來了，兩人臉上都閃過如釋重負的神色。
"老二媳婦，你可來了！"龍老爺幾步迎上前，聲音裡帶着少有的慌亂，"快去瞧瞧太夫人，這病來得又急又猛！"
蘇雲棠點頭應是，跟着翠竹往內室走。
一路上，翠竹壓低聲音，快速說着情況："二少奶奶，太夫人方才還好端端地靠在榻上看話本子，忽然就說胸口悶得厲害，接着便冷汗直冒，氣也喘不勻了。楊府醫診了脈，說是心悸之症，開了安神湯，可喝了非但不見好，反倒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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