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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大少奶奶那藥茶喝了三四個月，身子骨非但不見起色，反倒一日不如一日，人也越發的消瘦了。"
蘇雲棠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那許大夫怎麼說？"
"許大夫倒是不慌，說這是正常的，說是藥效在發作，要先排出體內的病根，熬過這一陣就好了。"王嬤嬤搖搖頭，"可是...可是大少奶奶的病情卻越來越重，到最後......"
她沒有說完，但那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蘇雲棠只覺得心口如被重錘敲擊，她死死咬着唇，才沒有失聲痛哭。
"那許大夫如今還是咱們府上的府醫嗎？"
"早走了。"王嬤嬤擺擺手，"大少奶奶出事後沒多久，許大夫就告老還鄉了。說是年紀大了，不便再行醫。走得還挺急的。"
正說到這裡，翠竹從裡屋走了出來："二少奶奶，您來了啊。太夫人醒了，讓我看看您怎麼還沒到呢。"
蘇雲棠強忍着心中的波瀾，點頭應道："知道了，我這就來。"
她朝王嬤嬤點點頭，隨着翠竹走進裡屋。
太夫人正斜倚在羅漢榻上，精神看起來不錯。見蘇雲棠進來，招手道："清溪來了，快過來坐。"
蘇雲棠上前行了禮，在榻邊繡墩上坐下，伸手為太夫人診脈。
只是今日，她終究無法集中心神，腦海中反覆回想着王嬤嬤剛才的那番話。
藥茶、身體越來越差、許大夫突然離開......
這些線索如絲如縷，在她心中織成一張網，讓她愈發確信姐姐的死絕非尋常病逝。
"清溪，怎的今日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事要跟祖母說啊，祖母替你做主。"
蘇雲棠忙收拾心神，擠出笑容："祖母多慮了，孫媳沒事。您的脈象平和，身子骨恢復得很好。"
太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診完脈，蘇雲棠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帘邊，身後傳來太夫人的聲音：
"清溪。"
"祖母還有何吩咐？"蘇雲棠回身問道。
太夫人半眯着眼，語氣淡淡的："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但若是什麼都不知道，有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卻讓蘇雲棠渾身一凜。
她愣了幾秒，才輕聲應道："孫媳記下了。"
從太夫人院中回來後，蘇雲棠心事重重。
夜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藥茶、許大夫、姐姐的死...... 這些線索在腦中打轉，如何串聯起來，還需要更多證據。
次日一早，蘇雲棠便有了主意。
她起身從妝匣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粒褐色藥丸。這是她早前配製的，以備不時之需。
這藥不會傷身，只是能讓人脈象虛浮、蒼白無力，正合她的需要。
她將藥丸研成細末，和着溫水服下，然後重新躺回床上。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藥性發作，蘇雲棠只覺得四肢有些發軟，腦袋也有點暈沉。
她緩緩坐起身，手扶額頭，剛要站起來，身子一軟，又跌坐回床沿，單手撐着床板，輕聲喚道："紅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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