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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5
似乎還沒等佐久間想明白忽然知道的內容，這些無異於核彈轟炸了他的精神世界，在他的空洞眼神中，反覆看得到蘑菇雲放大的一刻，似乎他的心裡知道的一切也隨着蘑菇雲擴大一掃而空
夜福生，下班的車水馬龍，夾雜着掃雪車的轟鳴，電車的滴滴作響穿梭在這個剛剛大規模掃雪的地方
微微的霧氣蓋在夜空上，明月一輪散着微光，就像從夕陽到明月掛在天空，這中間隔了多久，佐久間就有多久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那麼看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但自己剛剛經歷的認知原子彈留下的震動和餘熱似乎讓他不再執着於一個問題，雖然他很想知道答案
那就是自己在文良眼中到底是什麼？只是一個她自己和未竟之人青春遺憾的替代品嗎？因為自己的某些特徵和其極為相似。。。亦或是只是那晚文良酒後的有意為之，就是要尋歡或者用一些手段來報復這個遺憾呢？
佐久間百思不得其解
「文生啊」
西條拉開房門，看到眼神已經頗有清澈的佐久間，正試着摸出自己身上的煙，這是個好兆頭，他動了
一下午了，他就和雕像那樣對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了什麼
「忘記了你經常用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合格丈夫的做派」
西條拿出一條嶄新的「七星牌」香煙，這是佐久間沉默的下午，自己出門專門買的，雖然他知道發燒剛剛痊癒的佐久間還不能抽煙，但病如果在咳嗽發燒，藥物可以治，若在情緒得病，必須用專門的藥
煙或許是個好東西，至少西條這樣認為，現在需要用核彈也好，還是其它什麼也罷，一定要打爛佐久間的殭屍做派，兩年了他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哦！你看看我，連這個都已經忘掉了。。。」
佐久間苦笑着，自己似乎不記得葬禮的那天，什麼煙，打火機，都已經在雪地中消失在純白色里了
「別忘了待會的晚飯，再怎麼有情緒，晚餐也要好好吃下去」
西條走進佐久間，把煙放下，看着佐久間左手下那張也就被不知多大力氣踐踏但沒有碎裂的紙張，猜想着自己下午出門以後佐久間到底看了多少遍
「西條岳母」
佐久間微微鞠躬，接過香煙，放在嘴裡點燃，也不忘說一句抱歉，自己記得打火機卻忘了煙灰缸，換來的是西條的微笑，這些小物件自己造就安排好了
抽下一口後，佐久間開始繼續念叨起來
「那天，我第一次給文良買了便當，那天很熱，所以買了冰鎮啤酒，我還問（真的要買嗎？）她一直在點頭，露出一種我們認知許久沒有見過的神秘的笑，於是我就照辦了」
佐久間一口煙圈吐的很高，白色的煙圈縈繞在房間裡，循環往復，在那個小地方繞了四五個圈，隨後被佐久間一陣深呼吸吹散
「那時的你有沒有預料到你會和她成為戀人呢，從文良的笑開始」
西條一聽來了興趣，因為文良從沒有提過這一回事，但他可以篤定，從那個微笑和啤酒以後，二者必然有了一次突破性的進展
「只是一種不祥的預感吧，一切都有些突然，但渡過那一封信以後，我又覺得不那麼意外，可能我被當成了另一個山田，而文良似乎在那個時刻覺得自己可以借酒精成全一次幻想吧」
佐久間繼續點燃一支香煙，有些猜測的看着西條，和手邊似乎被自己揉搓過的信紙，他確實憤怒過，至少從有了這個懷疑開始，內心就像一直有什麼憤怒沒有地方發泄
「那天晚上，和客戶洽談的十分順利，我們彼此乾杯慶祝，我買的一件啤酒很快喝完了，我們吃飽喝足，各自靠在沙發上看着第二天的天氣預報」
佐久間繼續回憶着那天桃花運突然降臨的晚上
「本想這時就去洗澡睡覺，因為第二天的第一班電車很早，我剛要動身，就覺得褲子被什麼抓住，回過頭一看，似乎她真的喝多了，開始說起胡話，一使勁的，就把我剛鬆開皮帶的褲子放在了地上」
西條一笑，從來沒想到女兒也有這樣出醜的時候，若有這麼一碼事，真是和佐久間很配，至少在出醜這方面
「那一瞬間你預料到這時會發生什麼了嗎？」
西條給佐久間倒茶，只見屋內已經煙霧繚繞，但西條依舊不厭其煩給佐久間點燃香煙聽他說下去
「我當時的大腦一片空白，幸好還有一層衣服遮住，我才不至於變成小丑，不過我似乎聽到文良冥冥之中說着什麼名字，又一直念不要走，陪着我。那時候我心軟了，本想去洗澡，這一下我跑不掉了，很快我就被文良他在身子下面，第一次在看過玩布娃娃後成了布娃娃」
西條聽的哭笑不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女婿原來是這樣和文良成了情侶，恰好也是如情書所寫的三月，佐久間第一次出現在西條的眼前，也是那一年的十二月，文良出差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等我醒來，發現不知何時，也不知是我沒有反抗還是怎樣，我們二人沒有一件衣服在身上，但卻又摟抱在一起，那時還有酒意支撐，可一覺以後，這番情景確實讓我很意外，但第一次，我看到文良露出來從未有過的笑，她告訴我這是她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佐久間掐滅不知第幾根煙，在抖動盒子的時候，似乎只剩下最後一根
「看來你已經有些打算了吧」
西條又端上一杯茶，看着眼前這個桃花女婿回憶着這件事那番彩票中獎的眼神，又拿來了那隻黑盒子，注視着佐久間看向盒子的表情，那份僵硬和可以避免看到似乎變成了一個小學生渴求答案的那一刻
西條清楚，她的第一步目的似乎達到了，佐久間初步的說出來接下來的計劃，不是的太遠，至少現在，他要好好看看這些遺物，尤其那份花名冊
「既然你這樣決定了，不妨先吃個飯吧，還有，已經一包煙下去了，你的心情怎麼樣」
佐久間一笑
「岳母辛苦了」
西條微笑着回應
「你吃什麼口味的咖喱」
「。。。」
佐久間沒有回答，而是拿着空煙盒，一把扔進垃圾桶，趕緊去給岳母幫忙去了
就像剛剛喧囂的下班潮散去以後，車水馬龍留下的尾氣被風散盡，夜晚的新鮮空氣進入身體，夜市的小曲又開始迴蕩，看起來餘下的雪仍在，但點燃香煙的溫度，足以在很小的範圍內掃一個容身之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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