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呼嘯似乎不再那麼急促,終於讓人得以喘息,暴雪的呼嘯緩緩的停下,終於讓遮蓋陽光的雲層散去,屋內重新被溫暖的光照亮
佐久間依舊坐在那裡,沉思着第一封信該如何開口
隨着燃燒的煙在水中滋的一聲浮上水面,佐久間終於提起筆來,看着窗外剛剛覆蓋的新的一層白雪,不帶一分腳印和點綴
正如桌上的信紙,還沒有一絲墨跡,就安安靜靜的在佐久間的筆尖下等待着。。。。
該如何開口問起這件事呢??
佐久間問着自己,也問着在遠處山上沉睡的文良
「山田文良,這位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你好
多年未見,不知你現在過得如何,高中一別,至今已有六年了,似乎思念仍沒有停止
不知多少個十二月和三月輪迴着在我的生活中跨過,我希望贈予我戒指的人也沒有回應過從那時起的悸動,而是跨越了一個時空,讓另一個人,一個和我盼望的人的影子用期盼的東西回應了我。那是多麼巧合卻無法預測的命運啊
命運也是如此的巧合,把那個我期盼的殘留化作一個再生的,幾乎有着一模一樣特徵的人贈送給我,成為了我的未婚夫,真是造化弄人
可能這封信會打攪到你,不過我還是寫下,並希望可以送到你的手中,如果命運真的有機會讓我們可以交流,那麼我希望你可以回復這封信,真切的希望可以,因為這是解開過往心結的開始。
萬分感謝
佐久間文生
」
寫好了信,佐久間再次點燃一根香煙,此刻似乎如同拿掉了一些包袱那樣,他環視四周,默默回憶着自己寫下的信,也不知是否妥當
光灑在屋子裡,照亮了佐久間的桌子,黑色且略有潦草的字跡下,留着佐久間的簽名,以及似乎想寫,但是可以頓筆的痕跡,似乎佐久間沒有說明什麼
順着照進屋裡的陽光,惠子送來的藥還在那裡擺放,不過已經用掉了一半;透過佐久間微微雜亂的頭髮向後,是那個紅色橡木柜子,今日的陽光灑在那裡,沿着文良的黑白照片向後,落在佐久間收拾好的鋪蓋附近,直到手拉門腳下,回看下來,那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傢伙似乎動了起來,只聽到似乎他在來回踱步,拖鞋在屋裡沙沙作響,伴着人影離開桌子,最終坐在柜子下,再次燃起香煙
「文生~」
門緩緩拉開,熟悉的咖喱香味透過門縫進入了佐久間的鼻子,不過佐久間依舊坐在柜子下,偶爾看看遺像,偶爾看看外面,似乎看到了幾個小孩子在不遠處嬉鬧,也許是景色看的投入,亦或是其他,直到佐久間感到香煙燙到了指尖,才反應過來身後的西條已經端着午飯來到了屋裡
「抱歉,岳母大人」
佐久間立刻就要站起身來,就感到一隻手按住了他
「文生,不用這麼拘束,這時候先把午飯吃過,再來想其他事情吧」
一陣腳步聲後,佐久間拿出一張簡單飯桌,把自己寫的信告訴了岳母
「也不知道是否妥當,我想去了解一下山田本尊,希望會有回信給我」
看女婿的態度誠懇,西條也沒有繼續插話,端上兩碗飯,就簡單的點了點頭
「若你真心想了解,我想對方願意的話,你會知道回信到來,因為郵筒就在外面」
佐久間一陣驚訝後,便點了點頭
「岳母說的是,我想青春期的經歷無論怎樣,至少應該少些空白,如果可以補上,那麼我願意去試試看」
只聽桌子被筷子敲了兩下
「待會不要忘了時間,你和信之助下午四點的見面,待會好生準備準備吧」
佐久間一笑,不緊不慢的吃完了飯,就去進了廚房,很快就聽到了洗涮的聲音
繼續透過廚房的窗戶,掃雪車準時來到了街道上,伴着轟鳴的聲音,一條路面很快顯現在佐久間的車窗里,沒錯,為了趕時間,佐久間很快刷完了家具,帶着寫好的信和幾瓶水就上了自己的車,準備去找信之助了
此時的福生縣,街道上的雪已經開始被掃雪車無情的碾過,或融化掉了,路面恢復了車水馬龍的常態,午後這段時間,道路仍舊夾雜着鳴笛聲,行人跨越斑馬線的嘈雜聲,以及掃雪車伴着微風的聲音,在佐久間飛馳而過的車子後逐漸變成點綴
而遙遠大板的房子內,神秘的山田君才剛剛從床頭爬起,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水瓶,這是一位年輕的程序員,名叫山田文亮,不知為何,基本常年不感冒的他近期卻在不停的打噴嚏,因此各類感冒藥在他的床頭櫃已經占滿了一層的抽屜,只聽一聲噴嚏,讓這個昨晚加班的程序員被迫結束了美夢,十分不耐煩的長哼一聲
窗簾還沒有拉開,屋裡的門關着,只剩下筆記本電腦的微光logo還在閃爍,抬頭望了望四周,掛在床頭櫃一側支架的衣服,一雙散落的拖鞋,煙灰缸中堆積起來的煙頭,似乎還有地上不容易看到的頭髮絲,被這個昏暗中還未被大家看到面部的傢伙猛地一隻腳踩在鞋底下,就這麼不耐煩的抹黑開了門,透禁一道下午的太陽光,順着影子就去了洗手間
文亮在大板的一家軟件公司上班,他的家,也就是現在住的房子,是他剛剛用積蓄換來的一個小窩,房子雖然只有可憐的70平米,但也被文亮整理的很清晰,隨着他洗完臉走了出來,掛在他客廳的高中畢業照還肉眼可見,只聽這腳步聲快速的奔向冰箱那邊,那裡還放着沒有熱的便當,這就是休息日文亮的第一餐,隨後文亮要去整理新的反饋,去修好自己的一個項目
而跨過大板此時安靜的街道,佐久間已經飛快的直衝信之助的住所而來,不過似乎帶着一種私心,那就是看看惠子是不是也在
似乎那次車上的誤會讓事後得知的佐久間一直不那麼自在,他想去和惠子說一說,又不敢單獨去見,似乎還是某些隔閡作祟,但佐久間依舊記得那個一瞬間讓自己和岳母仿佛看到故人仍在的小女孩。
隨着車停在信之助家附近的停車場,似乎一個熟悉身影站在佐久間車子後面,沒錯,就是信之助
二人簡單寒暄後,佐久間就被信之助拉着進了家裡,似乎啤酒以及烤肉的味道已經被佐久間捕捉到,似乎信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信之助在賣什麼關子,不過既然來了,又怎能讓信之助一人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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