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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靠在她的肩頭：「于澄，我是不是很軟弱？
我選擇逃避，不想面對他們。」
「不是的，蘇苗，你沒辦法叫醒裝睡的人，
也沒辦法改變你媽媽和哥哥的偏心，不如逃走。」
疼痛再次襲來，我臉色發白，拿出止疼藥。
球球趴在一旁小聲嗚咽。
于澄餵我吃藥時，手在顫抖。
我強顏歡笑：「于澄，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于澄，我媽總說我花了丁叔叔很多錢，上學和生活費。
這些年我攢了點錢，這五十萬你幫我打給他們。」
「于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臨死前還要麻煩你，我實在過意不去。
卡里還有十五萬，就當我留給你的禮物吧。」
于澄嘆了口氣：「蘇苗，這些錢你還不如留着治病。」
我搖頭：「于澄，我沒時間了。」
她不再說話，背對着我擦眼淚。
我從身後抱着她：「于澄，對不起，難為你了。
如果你不嫌不吉利，我可以去遠點死。」
「蘇苗，你有病啊，我有錢，我可以為你掏醫藥費，
我們好好治病，行嗎？」
我紅着眼揉着她的頭髮：「于澄，我現在連站着都疼，
我想漂漂亮亮地死去，我不想化療，不想掉頭髮，
也不想死在那個有他們的城市。」
于澄不再逼我去看醫生。
那天她攥着我的體檢單，在草原上呆坐了好久。
我在蒙古包里都能聽見她放肆的哭聲。
她幫我把卡里的錢轉給了丁叔叔。
我媽難得給我打了電話：「蘇苗是不是還在鬧脾氣？
她去找你了對吧？你告訴她，
錢我們收到了，正好給媛媛治病。」
于澄忍不住冷笑：「阿姨，如果蘇苗快死了，
你會像守着丁媛媛那樣守着她嗎？」
我媽聲音一下子拔高：「于澄，告訴蘇苗，別和媛媛計較。」
于澄忍不住回懟：「阿姨，蘇苗的一顆腎，
還不夠還你們的養育之恩嗎？」
我媽沉默了一下，直接掛了電話。
我明白，我太清楚了，她對丁媛媛才是真的慈愛；對我，只有逼迫和冷漠。
就連我考上名校，她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怕我刺激到丁媛媛。
無所謂，我早已習慣。
于澄開車載我在草原上閒逛，青草萋萋，
車停下後，我們在皮卡後坐着，球球在周圍歡快地跑着。
我靠在于澄懷裡：「阿澄，我死後，
把我骨灰撒這兒吧，來年草會更茂盛。」
于澄沒接話，塞了顆糖到我嘴裡：「別說這些了，行嗎？」
她終究還是哭了：「我問過醫生，求生欲望強的話，
病情發展會慢些……你半年前才捐腎，這幾個月才病的對不對？」
我拍拍她：「阿澄，我真的沒力氣了。」
于澄緊緊抱住我，我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
「阿澄，記得嗎？我爸去世後，很多人欺負我，
說我是沒爹的孩子，只有你護着我。」
于澄哽咽不語，眼淚滴在我額頭，我繼續說：
「以前你護着我，我死前送你一份禮物。
我的重疾險受益人填了你，你得好好活着。」
于澄崩潰：「蘇苗，連死後的事你都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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