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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羅燁還想動手，病房門突然被拉開。
母親一臉不悅：「蘇強，你去找蘇苗，人呢？
讓她回來給丁叔叔道歉，那些錢不用她還，我們是一家人。」
蘇強看着母親，心中湧起一股惡意，
如果她知道蘇苗死了，會不會像他一樣崩潰？
他冷冷地說：「蘇苗回不來了，因為她死了。」
母親皺起眉頭：「你瘋了？你怎麼能咒自己的妹妹？」
一旁的羅燁慌了，急忙給于澄打了電話。
于澄在電話那頭說：「蘇苗死後，
保險受益人填了幾個人的名字，過幾天我會回去處理。」
電話掛了。
母親還是不信：「別開玩笑了。」
丁媛媛尖着嗓子說：「哥哥，你和姐姐合起伙來嚇唬媽媽嗎？」
蘇強盯着她，面無表情：
「媛媛，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身體裡還有蘇苗的腎，別忘了。」
蘇強只是來告訴母親蘇苗的死訊。
母親半信半疑，但還是跟他回了家，
看到粉色的骨灰盒時，她喃喃自語：
「苗苗一向懂事聽話，身體也很好，
捐腎時體檢也沒問題，不會的，不會的。」
于澄開車帶着球球回到了熟悉的城市，進了蘇苗的家。
她的房間狹小陰暗，是用廚房隔出來的，
而丁媛媛的房間則朝南，
有粉色公主床和白色帷幔，像真正的公主房。
于澄對蘇苗母親的鄙視又多了幾分。
蘇苗母親仍不願相信女兒已死，
直到保險工作人員和于澄拿出遺書和死亡證明，
她才呆坐在地上。
而她的繼父則神情淡漠。
羅燁紅着眼睛，連球球都不想靠近他。
保險員緩緩說道：「蘇苗女士兩年前買了這份保險，
受益人是母親和哥哥，還有于澄女士和羅燁先生，
現在保險金會打到各位賬戶上。」
看到遺書時，蘇苗母親崩潰大哭。
遺書中沒提她和蘇強。
于澄離開時，羅燁請求留下遺書，于澄答應了。
如果能讓他們每日承受剜心之痛，
也不枉蘇苗生前那麼悽苦。
處理完事情後，于澄帶球球回了草原，
陪球球玩飛盤時，她突然想起蘇苗蹲在蒙古包邊，一遍遍教球球不要回頭。
她終於忍不住，發出震天的哭喊。
蘇苗，你讓我們都不要回頭看你，不要想起你。
可怎麼能不想起你？
聽說蘇苗母親精神恍惚一陣子後，最終與丁叔叔離婚。
丁媛媛毫不覺得自己搶走了蘇苗的東西，
甚至在蘇苗母親搬走前，她得意地說：「爸爸娶你，不就是來照顧我嗎？
現在你女兒死了，你可以更全心全意照顧我了，我的好媽媽？」
蘇苗母親終於醒悟，這些年被她冷落的女兒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而是她如珠如寶捧了二十年的繼女。
她不敢去想女兒臨終前，她都做了些什麼。
她開始睡不着覺，日漸蒼老，每天呢喃：「苗苗，苗苗，
來看看媽媽好不好？媽媽給你買你最愛的娃娃，
給你裝扮公主房間，好不好？」
而羅燁去了鄉村支教，再無蹤影。
蘇強成了三甲醫院醫生，每天盯着丁媛媛。
直到丁媛媛忍無可忍：「你不是我哥哥，為什麼一直盯着我？」
蘇強冷冷地說：「因為你身體裡，有我妹妹的一顆腎。」
但這些贖罪，都來得太晚了。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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