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陰,宋飛也不用去上學。宋珍珠一家人睡了個懶覺。宋珍珠剛起床還沒有洗臉,就有人來砸她家的大門。
正在廚房燒火的劉翠英忙去開門,“誰啊這是,大清早砸門這響亮……喲,行行啊,什時候回來的?”
劉翠英熱情的招呼門口砸門的青年。
“劉姨好,我昨晚上回來的。”來的人是王保國的兒子王行行,他皮膚黝黑胖乎乎五大三粗,才二十歲卻一臉絡腮胡,看起來跟三十歲差不多。
王行行直奔正題,“珍珠呢?今是去洪慶簽合同的時間,讓早早的集合,現在就缺她一個,村長發火呢!”
“村長有什好發火的,又沒有人跟我們!”劉翠英眉毛一立,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道,“行行你不要介意啊,我這不是對你。”
宋珍珠在聽到聲音之後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洗完臉,王行行剛被讓進院子她已經從屋跑出來。
幸虧她昨將偏長的頭發理短了,否則梳頭也要占用不少時間。
王行行和宋珍珠上學的時候是一個班的,那時候王行行總是考倒數第二,宋珍珠考倒數第一,座位都被老師安排在角落,雖然宋珍珠上到初中之後不到數第一了,可兩人怎也是共患難過的,因此關係比較好,也比較有默契。
王行行見珍珠出來了,剛踏進院子的腳又邁出來,其實他不喜歡到宋珍珠家,因為他覺得宋時庭不歡迎他。
宋珍珠走到門衛隻對王行行點頭笑了一下就坐到他車後座上,王行行猛蹬自行車很快離開。
“不用這著急,不等咱,大不了咱就不去了!”劉翠英的大嗓門在走出多遠還能聽見。
她知道喊了也沒有什用,因為宋珍珠長這脾氣綿軟膽子,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做事情,從不會做給別人惹麻煩的事情。
兩輛公共汽車停在大隊部門口,上麵的人擠得慢慢的,此時正亂央央的著話。他們大多數都是二十歲到三十歲的青年男女,還有少數幾個看起來年齡較和較大的。
在車旁抽著煙和村民聊的村長看到宋珍珠終於姍姍遲來,鼻孔哼了一聲,甩掉煙頭上了車。要不是慶遠生有交代,他真不想帶著這丫頭。
宋珍珠上車,車上已經坐滿了沒有位置。滿車的人她都不認識,也沒有人打算擠出個位置給她。
“王金龍你起來,珍珠你就坐這吧。”
王行行給宋珍珠找了個座位,他把坐在司機身後的堂哥王金龍拉起來,讓宋珍珠坐王金龍的座位。自己和王金龍一起就在車過道地上坐下了。
宋珍珠很不自在的坐下來。她聽見王金龍問王行行,“我讓座的那個瘦子十幾了,是不是咱們村的?看樣子不夠年齡吧?”
“十八了吧?”王行行看了眼宋珍珠答道,“不是咱們村的能上來?”
“哎,不是讓你去叫宋珍珠嗎?”王金龍低聲道,“你沒有去啊?”
“那就是宋珍珠啊,你的那個瘦子……”車廂上太涼,坐在地上的王行行從一個座位底下掏出好幾個馬紮,“有馬紮也不一聲,我們坐車可是給錢的!”
宋珍珠安靜的坐在那聽車上的人話,她剛明白自己被人家當成未成年男孩了。
宋珍珠今沒有穿她那件肥大的羽絨服,而是穿著自己感覺比較顯成熟大方的立領黑色呢子風衣配青色的褲子,這件風衣還是劉翠英看著好看花了二百塊錢從別人手買回來的二手貨。不過宋珍珠麵穿了兩個毛衣之後再穿上還是挺合身的。
這身衣服再配上她昨剛理短的頭發,剛上車就被人認錯性別誤以為是男的。
村長巡視一圈點名無誤之後客車發動離開村子直奔洪慶集團,車上的人嬉笑著應該買兩掛鞭放放再走。
年輕人多就是熱鬧,一路上笑笑,隻有宋珍珠這個異類低著頭一言不發瞅著地麵。雖然如此,也沒有人過分注意她。
到了目的地之後,所有人像模像樣的排成兩隊,陸續從大門走進去,惹來不少路人和內部人員的觀望。
門衛袁鵬今上班,他這個人眼力好,過目不忘,這些人一下車他就認出來好幾個。而且他一眼就看見理了短發,中規中矩的走在人群之中的宋珍珠。
他齜著牙笑了笑,給宋珍珠一個評價,本來就長得黑,穿上這身就更黑了。
宋珍珠可沒有看見袁鵬,她十多年的心翼翼拘束拘謹已經成為習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隻要不是被逼的無家可歸,她可以保持一直孤僻沉默的本性。
他們被召集到一間大會議室坐好之後,負責接待的人就開始在主席台前講話。宋珍珠對這個講話的人印象是三十多歲中等身材臉龐白淨,一雙眼睛很特別,別的就看不出來了。
這個人很能,講了有兩個多時,所有的人都聽得昏昏欲睡,宋珍珠也餓的頭暈眼花了。
其實她覺得這個人的講話概括起來就兩句,洪慶集團了不起,在洪慶集團就要好好幹。可是他卻慷慨激昂的講了了這久。
這個講演的人終於講完看了一下表,對台下聽得兩眼發直的村人道:“現在還有時間,我把合同發給大家,大家看好之後就可以簽字了。每人兩份啊,有不認識的字可以問我。”
一遝合同從前到後傳過來,宋珍珠留下兩份剩下的繼續向後傳。
“得在這幹六年啊,還不知道幹什工作!”王行行翻著手的合同用胳膊碰了碰宋珍珠,“珍珠,你家找人了嗎?聽不找人是會被分到很髒很累的車間的。”
宋珍珠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也在看合同。
她覺得這簡直就是一份賣身契,還好是有期限的。
合同上寫明了洪慶買了他們的地,作為補償讓他們村的人到洪慶打工,洪慶集團按工種支付工資。此合同有效期六年,六年之內他們隻有工齡和工資,六年後如果幹得好就能轉正了,還要另簽合同。另有各條各項細節等等。”
宋珍珠看著輕輕撇嘴,欺負他們這些農村人沒有文化嗎?條件也太苛刻了,他們就是臨時工,還是不能隨便辭職的臨時工,辭職要支付巨額賠償金。這樣也太沒有人權了。
她抿唇聽周圍的人怎,如果別人都滿意,她當然是隨大流了。
確實有很多遺憾和不解的問話傳來:
“為什隻能簽六年啊?”
“六年後我們就不能在這幹了嗎?”
“不是的鐵飯碗嗎?六年太短了吧?”
那邊剛才講話的人耐心的給有問題的人解釋,“並不是隻有六年,隻要幹的好,還是能繼續簽約的……洪慶這也是為你們好,這養不了很多閑人的……洪慶已經損失很大了,買地皮已經給你們很多錢了……”
“不是終身製嗎?簽十年不行嗎?”
這就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現象吧?既然周圍的人都覺得時間不長還太短了,那她就簽了吧。
宋珍珠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走到前麵按手印的地方按了手印。從這一刻,她就把自己暫時賣給洪慶了。
六年,她足可以將宋時庭一家安頓好,應該也可以找到那個要找的人,到時候她就能無牽無掛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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