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淚 32: 第十四章(下)風花雪月無覓處,落花流水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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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手握日明刀慢慢地走向豐臣佳美,豐臣佳美問道:"小子,你考慮好了嗎?到底要不要同我們去東瀛?"林寧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不會去東瀛的,雪吟妹妹也不可以去東瀛。"說完林寧手中的日明刀突然以雷霆萬鈞的速度刺向豐臣佳美手中的長劍。豐臣佳美的長劍離開胡雪吟的脖頸接了林寧一刀。兩人手中的刀劍相碰,明顯林寧的力氣更大一些,林寧的日明刀盪開了豐臣佳美手中的長劍。此時豐臣佳美已經不能再拿胡雪吟做擋箭牌。林寧沒有了任何顧忌,他手中的日明刀化作了一團白光,宛如一條白色的長龍在豐臣佳美身邊上下左右不停的翻飛。豐臣佳美立刻處在窘迫的境地,有好幾次險些被林寧的大刀劃傷。她被林寧逼到戰船的桅杆下,她順着桅杆向上攀爬,林寧窮追不捨也爬上了桅杆。豐臣佳美一個倒掛金鈎,將雙腿盤在了桅杆的橫樑上,兩人的刀劍在無數次的碰撞中閃爍出耀眼的火花,兩人刀劍的碰撞實際上是內力的較量,豐臣佳美的內力不及林寧深厚,在同林寧的的對決中感覺手臂發麻,她知道如果同林寧繼續打鬥下去,自己必然不是林寧的對手。豐臣佳美避開林寧日明刀的鋒芒,順着橫樑的縴繩滑落到甲板上,林寧繼續上躍到桅杆的頂端將懸掛在頂端的黑白色戰旗撕扯了下來,然後他一個燕子翻身輕輕地落到甲板上。豐臣佳美突然用手中的長劍將一塊甲板砍了下來。甲板下裸露的地方居然露出了炸藥的導火索。群雄見狀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豐臣佳美左手握着導火索的一端,她厲聲對林寧說道:"這艘船上布滿了炸藥,小子,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大家就同歸於盡吧!"林寧急忙說道:"豐臣佳美,你千萬不要亂來。"豐臣佳美得意地說道:"林寧,你怕了嗎?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可以同意你跟我們一起去東瀛。"林寧搖了搖頭說道:"殺害我父母雙親的大仇我還沒報,我怎麼能這樣一走了之呢?"豐臣佳美惱羞成怒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可惜你自己放棄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帶你去東瀛我也不會同意。"豐臣佳美突然把目光轉向胡雪吟,她大聲說道:"吟子,這樣薄情寡義的男子根本不值得你去愛他,現在我要你殺了他,否則這些人誰都別想活着離開這裡。" 0
胡雪吟慘白的臉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她的大腦一片混亂,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目光讓群雄心痛不已。豐臣佳美在她身後催促道:"吟子,快點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子。"胡雪吟望着她此生至情至愛之人,不知道如何下手殺他。猶豫彷徨間,海面上突然狂風大作,天昏雲暗,轉瞬間波濤洶湧,山呼海嘯,濁浪排空,暴雨傾盆!雨水順着胡雪吟的黑髮流淌下來,她蒼白的臉上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胡雪吟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她大聲說道:"我胡雪吟不想做觀音菩薩,更不想做什麼民族英雄,我只想同我心愛的寧哥哥在一起,這難道有錯嗎?上天為什麼對我這樣不公平?"群雄望着她悲痛欲絕的表情唏噓不已。突然一道閃電划過昏沉的天際,閃電的亮光映在胡雪吟蒼白的臉上更顯得她的面頰沒有半點血色!豐臣佳美又催促道:"吟子,別再猶豫了,殺了他!"胡雪吟右手中的淑女劍不停地顫抖,她牙關一咬說道:"罷了,罷了,就讓我胡雪吟做殺害你們心目中大英雄的千古罪人吧!"說完她抬起淑女劍,徑直刺向林寧的胸口。林寧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胡雪吟傷痛欲絕的臉,直到淑女劍刺入了他的胸口,林寧竟然渾然不覺,不知躲閃。眾人被嚇得不知所措,叢蓉和柳夢遠更是驚叫連連,兩人一起喊道:"雪吟姐姐,不要啊!"胡雪吟的淑女劍刺入了林寧胸口一寸深的地方,她的右手不停的顫抖。鮮血夾雜着雨水順着林寧的衣衫流淌到了甲板上。林寧直直地看着胡雪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他心愛的雪吟妹妹為什麼會將劍刺入到他的身體裡!他的心在滴血。兩人四目相對,胡雪吟看着林寧柔情似水而又傷心不已的眼神,她握在手中的淑女劍再也刺不下去了。突然豐臣佳美出現在胡雪吟的身後,她伸出右手握住胡雪吟的右臂用力地向前刺去。淑女劍鋒利的劍尖瞬間刺穿了林寧的胸口,鮮血染紅了林寧的衣衫,順着他的前胸後背流淌了下來。眾人大驚失色,胡雪吟面白如紙,悽慘絕望,全身不停地顫抖,她鬆開握着淑女劍的右手,連連後退數步,癱坐在地上,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0
林寧最後看了一眼胡雪吟,然後他無力的閉上了雙眼,身體慢慢的向下倒去,程雲和林恩澤同時扶住了林寧,程雲大聲喊道:"孩子,你醒醒,我是婆婆呀,你怎麼樣了?"不管程雲怎麼呼喊他,林寧仿佛再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他身體無力地癱軟下來,瞬間昏死了過去。群雄無不駭然失色,淑女劍刺穿的是林寧心臟的部位,普通人若是受此一劍,早已斃命,縱是林寧武功高強,此刻也已經是氣若柔絲,命懸一線。苗書艷、叢蓉、柳夢遠見此情景全都哭成了淚人。禪智方丈說道:"大家不要動林少俠,讓老衲看一下少俠的傷勢。"禪智方丈快步上前查看了一下林寧的傷口,看到劍傷所在位置正好是林寧的心臟部位,禪智方丈皺緊了眉頭,他遲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了金創藥,然後右手迅速拔出了淑女劍,隨即用左手將金創藥捂在林寧的胸口上。林寧面色慘白,毫無反應,幾乎沒有了呼吸。 0
豐臣佳美眼見林寧極難活命,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她大聲對胡傳茂說道:"胡傳茂,我把女兒帶走了,我得到了女兒已經心滿意足,我和吟子回到東瀛後再也不會來到中國了,從此以後我同你之間一別兩寬,永不相見!"胡傳茂悲怒交加地說道:"豐臣佳美,我已經把女兒還給你了,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永遠不要再踏上我們中國的領土,否則我胡傳茂再見到你,一定會殺了你。"胡傳茂又對胡雪吟說道:"好孩子,以後爹不在你身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說道這裡,胡傳茂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豐臣佳美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胡雪吟,胡雪吟目光呆滯地看了一眼林寧,又看了一眼胡傳茂,這一望也許是今生最後一眼再看到她最愛的兩個男人。胡雪吟心中萬念俱灰,那種愛而不得,後悔莫及,傷心欲絕以及無可奈何的心情,讓人傷感,讓人淚目。豐臣佳美用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正在搶救林寧的群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她突然將神情恍惚的胡雪吟夾在她的腋下,然後左手用力拉動了炸藥的導火索,隨後她抱着胡雪吟快速跳上了另一艘海盜船。塵虛道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大喊一聲:"大家快撤,有炸藥。"群雄聽見塵虛道長的喊聲來不及細想,林恩澤抱起昏迷的林寧跳向漁船,群雄緊隨其後也跳上了漁船,還沒等群雄的腳落到漁船上,不絕於耳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海面,那艘海盜船上來不及逃命的海盜被炸飛到天空中,隨後又跌落到了海中,海面上到處飄浮着破碎的木板和海盜的屍體。漁船上的群雄人人心驚。硝煙瀰漫中,船夫奮力划動雙槳向西行駛。其餘海盜船眼見漁船漸行漸遠,卻並未追趕。豐臣佳美領教過黑金短刀的厲害,她怕害對方有人拿着黑金短刀將已方的這些戰船捅漏,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已方的這些海盜將全都葬身在海中。這時秦嵐突然從漁船上跳到海中,她奮力向海盜船方向游去。程雲大聲喊道:"曉嵐,快回來,太危險了。"然而秦嵐跟隨胡雪吟去東瀛的心意已決,她大聲對程雲說道:"雲姨娘,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姐一個人在東瀛受苦,我一定要陪在她身邊。"風雨飄搖間秦嵐和海盜船很快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0
狂風暴雨肆虐地拍打着漁船,群雄將林寧抱到船艙中,林寧雙目緊閉,面無血色,苗書艷等人圍在林寧身邊痛哭不止。禪智方丈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摸了一下林寧的脈搏,然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苗書艷和叢、柳夢遠趴在林寧身上哭得死去活來。苗書艷邊哭邊說道:"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大兒子瘋了,女兒遠嫁西域,現在小兒子也要離開我,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程雲也是涕淚沾衣,她不相信她精心調教出來這麼優秀的少年就這樣離開了人世。程雲推開眾人,將林寧的上半身扶起,她將雙手掌心抵在林寧的後背上,用盡全力將自己體內真氣輸入到林寧體內。禪智方丈見狀,也盤坐在林寧面前,將雙掌抵在林寧的胸前,江湖上兩大頂級高手源源不斷地將體內的真氣輸送到林寧體內。半晌過後,三人的頭頂漸漸地冒出了絲絲熱氣。林寧的臉色好像沒有那麼蒼白了,林恩澤將手指放在林寧的鼻子下方,他感覺到林寧的鼻子裡有微弱的氣息傳出。林恩澤仿佛看到了希望,他馬上盤坐在禪智方丈的身後,將雙手抵在禪智方丈的後背上,通過祥智方丈將真氣傳遞給林寧。塵虛道長和胡傳茂見狀,他們兩人一人在林恩澤身後,一人在程雲身後,如法炮製三人的方法。五大高手心中明白,林寧是生是死全憑此時大家的奮力一搏,只要有一線希望,眾人也會拼盡全力。經過五人一夜的真氣輸送,林寧終於漸漸地有了呼吸。五人不敢怠慢鬆懈,仍然源源不斷地將體內的真氣送到林寧體內。 0
漁船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航行,終於抵達了雲山島。林寧雖然仍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已經平穩,臉上也終於有了血色,眾人長舒了一口氣,大家知道林寧這條命總算保住了。苗書艷、叢蓉、柳夢遠等人喜極而泣。因為害怕林寧醒來後看到雲山島上的景物會觸景生情,眾人決定將林寧送回金陵恩澤幫中養傷,漁船很快在金陵靠了岸,林寧被大家抬到恩澤幫的紫竹樓中靜養。禪智方丈和塵虛道長見林寧的性命已無大礙,便辭別了眾人。胡傳茂和程雲經歷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痛失愛女,兩個人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兩人只想儘快回到雲山島,因為兩人始終心存幻想,希望胡雪吟能突然出現在雲山島上。送走了胡傳茂和程雲夫婦,林恩澤和苗書艷唯一的心愿就是盼望林寧快點好起來。林寧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現在他大仇未報,他們希望林寧身體恢復後儘快走出陰影,為自己父母報仇雪恨! 0
《卜算子.兩望煙水》 0
夢裡花紛落,化做痴情淚!才子佳人音書絕,相守終是空。肝腸寸斷時,兩望煙水裡。風雨中起落沉浮,愛恨不由心! 0
林寧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恍惚迷茫間,他仿佛看見胡雪吟一身綠衫巧笑倩兮、步履輕盈地向自己走來。林寧笑道:"雪吟妹妹,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你總算來了。"他伸手去拉胡雪吟的手臂,胡雪吟突然轉身飄然而去。林寧的周圍被層層霧氣朧罩,他焦急地用雙手撥開霧氣,卻始終找不到胡雪吟的身影。突然胡雪吟嬌美的聲音從雲端傳來:"寧哥哥,我在這裡呀,你快點來呀!林寧抬頭望向天空,看見胡雪吟站在雲端淺笑嫣然地看着自己。林寧飛身躍起來到胡雪吟身邊,他正要去拉胡雪吟的左手,胡雪吟突然收起笑容,面色一沉,右手中的長劍快速地刺向林寧,林寧亳無防備被一劍刺中,他的身體立即失去了平衡從雲端跌落下來。林寧大喊一聲:"不要啊……" 0
林寧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淚水順着他的眼角流了下來。他努力想讓自己坐起來,然而胸口傳來的陣陣劇痛卻讓他無法動彈,讓他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他費力的喘了一口氣,想要緩解一下疼痛。幾天前發生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精神上和肉體上的雙重疼痛讓他痛不欲生。殘酷的現實將他打擊得遍體鱗傷,幾近崩潰。短短几天時間,自己和胡雪吟的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真是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心欲動,奈何情已遠!人慾還,奈何家已無! 0
林寧不知道自己又在床上躺了多久,他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手臂居然能動了,他忍着胸口的劇痛,掙扎着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是在紫竹摟中。忽然他想起了掛在自己胸前的玉觀音,他將那枚玉觀音摘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它。觀音的表情溫潤柔和,仿佛在對着林寧微笑。林寧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地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滴落在玉觀音上。玉觀音經過林寧淚水的洗濯,變得更加晶瑩剔透,翠綠欲滴,只是玉觀音的表情仿佛也變得憂傷起來。林寧輕輕擦乾了落在玉觀音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將玉觀音重新掛在了脖子上。他掙扎着想要從床上站起來,身體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苗書艷、叢蓉和柳夢遠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林寧終於甦醒過來,三人喜極而泣。苗書艷說道:"孩子,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嚇死娘了。"看着林寧目光呆滯的表情,三人又是一陣心疼。叢蓉服侍林寧喝了一碗人參鹿茸湯,林寧頓時覺得身體有了一些力氣。"叢蓉攙扶着他從床上站了起來,他對苗書艷說道:"娘,我想明天去雲山島看看。"苗書艷擔心地說道:"孩子,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過一段時間再去吧。林寧搖了搖頭說道:"娘,我的傷不礙事,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去雲山島。"叢蓉說道:"幫主,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就讓我和夢遠姐姐一起陪你去吧!"林寧淡淡地說道:"不用了,明天我想一個人去雲山島走走。"叢蓉和柳夢遠面面相覷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知道林寧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是極難改變的。 0
第二天,管家林義划船送林寧去雲山島,林寧坐在船上望着林義划船的背影,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他想起了六年前也是林義送自己去的雲山島,只是那個時侯同行的還有胡雪吟、林成和林秀,沒想到短短六年時間,世事無常,一切都已經是物是人非。胡雪吟去了東瀛、林秀遠嫁西域,林成抑鬱成疾。四人曾經歡樂無比的美好時光,就這樣悄然而逝,一去不復返!如今這條船上只剩下孤苦伶仃的自己,這讓林寧情何以堪! 0
林義將林寧送到了雲山島,便調轉船頭回金陵了。林寧獨自一人走向怡華園。深秋的雲山島靜悄悄的,安靜得讓林寧感到窒息,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他自己,雲山島上的一草一木,陪伴着他和胡雪吟走過了每一個春夏秋冬,如今這些花草樹木也只能像自己一樣孤獨地躺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不知不覺間,林寧走進了蒼海樓,當他看到胡傳茂和程雲時,同樣是悲痛欲絕的三人悲從中來,抱頭痛哭,胡傳茂和程雲痛失愛女,兩個人形容枯萎,消瘦無比。林寧抽泣着跪倒在地:"胡叔叔、雲姨娘,雪吟不在你們身邊,今後就讓我做你們的兒子吧。"聽了林寧的話,胡傳茂泣不成聲地說道:"好孩子,能有你這樣一個好兒子,是我和雲妹的福份。"林寧恭恭敬敬地給胡傳茂和程雲磕了三個頭:"乾爹乾娘在上,請受孩兒一拜。"胡傳茂和程雲急忙扶起了他。林寧表情落寞的說道:"乾爹、乾娘我想去青黛樓中看看。" 0
林寧邁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向青黛樓,青黛樓前胡雪吟親手種下的玉蘭花濃香四溢,玉蘭樹下百花錯落有致,正在描繪這一波群英繽紛而落,那一波繁花錦秀又起的美麗畫卷。只可惜這一切的美景只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境不同的真實寫照。林寧此刻真正體會到了物事人非的悲涼。他走進青黛樓中,青黛樓中一切物品完好無損,它們安靜地待在原來的位置,仿佛在等待胡雪吟的歸來。林寧見懸掛胡雪吟畫像的牆壁上一片空白,他想起來畫像已經被豐臣佳美拿走了。林寧來到書桌前重新畫了一幅胡雪吟的畫像。畫像中的胡雪吟栩栩如生,正在衝着他盈盈而笑。林寧的眼淚又忍不住像珠線一樣滴落在畫卷上。這正是: 0
青黛樓前百花開, 0
雪吟親栽玉蘭高。 0
人去樓空空留景, 0
怡華園中一景絕! 0
歡歌笑語繞耳畔, 0
恍如昨夜曉清風。 0
寂寞彷徨孤鴻影, 0
懷人盼會向誰訴? 0
林寧步履蹣跚地走出青黛樓,他向東邊的海邊走去,每向東走一步,他感覺自己離胡雪吟就會更近一步,因為東瀛有他心愛的雪吟妹妹。經歷了歲月的變遷,那塊刻有"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石頭依然屹立在海邊,海水不會枯竭,石頭也不會腐爛,然而他和胡雪吟的愛情故事卻一去不返了。"繁華盡處,我可否在這遠離塵世喧譁的雲山島上,建一木製小屋,鋪一青石小路,與你晨鐘暮鼓,安之若素?""若我白髮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如此,牽我雙手,傾世溫柔。"兩人定情時的鑿鑿誓言又在林寧耳邊響起。然而這一切卻以"海誓雖猶在,斯人已遠去"的悲劇落幕。林寧看見一葉輕舟飄浮在海面上,他上了輕舟,擺動雙漿繞着雲山島划行。輕舟環繞雲山島一周後划進了流雲河,來到了花月橋邊。林寧棄舟上了花月橋,他站在花月橋邊向東瀛方向跳望。遠處海面上霧氣騰騰,什麼也看不見,林寧大聲喊道:"雪吟妹妹,你在哪裡?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雲雨山的山谷里立即傳來了無數次"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嗎"的回音,山谷悲涼的回音是林寧心聲的真實回應! 0
 
《滿江紅.兩兩相望》 0
兩兩相望,小橋邊,潺潺水清。眺東瀛,煙霧瀰漫,阻斷相思。碧玉年華愁與苦,生離死別血和淚!莫許諾,傷了少女心,太無奈!情未了,意難平!離別恨,相見難!劃輕舟,跡遍雲山島秋。風花雪月無覓處,落花流水總無情!待從頭收拾舊心情,憶雪吟!(第十四章完)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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