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淚 33: 第十五章(上)千里尋仇遇故交,寧遠大捷振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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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下了風月橋,向西沿着流雲河走到了雲霧山,雲霧山縈繞的霧氣仿佛林寧的心情,迷茫而沉重,飄渺而模糊,難以言說,只能用心去體會。失了樓台,迷了津渡,身在桃源,卻「望斷無尋處」。他輕輕抬足,無根的雙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有一種輕浮欲墜的感覺。林寧和胡雪吟曾徜經徉在雲霧山霧氣蒙蒙的太虛幻境中,做着好夢,美夢。然而太陽滯留在霧的身後,讓兩人永遠見不到光明。煙霧繚繞中,林寧所有的快樂與希望在指間慢慢燃燒殆盡。 0
心痛神迷間,林寧一個人孤寂落寞地來到了雲雪山。林寧重傷初愈,加上心情低落沉迷,雲雪山寒冷的天氣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走走停停,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才到了落冰洞前。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天空中慢慢升起的月亮將茫茫的月光灑在皚皚白雪上,四周一片空寂,更顯清冷悲涼。這裡曾經無數次的留下了他和胡雪吟的美好回憶。兩人在這裡創建出了見證愛情的"風花雪月"的招式。林寧拔出腰間的玄寧劍,踏雪而舞,一個人孤獨無聲的獨舞,再也沒有了飄逸出塵的感覺,再也沒有了豪情萬丈的激情,再也沒有了風花雪月的浪漫。悲傷間,林寧手中的玄寧劍把持不住,徑直向前飛了出去,插在了一棵梅花樹前。玄寧劍插入雪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悅耳的響聲令林寧吃驚不已。他知道雪中一定是埋藏了什麼東西,不然是不會發出類似金屬撞擊的聲音。他走到玄寧劍前,撥出玄寧劍,用它拔開了地上的積雪。雪下將近一丈深的位置居然露出了一塊晶瑩碧綠的翡翠,林寧繼續向下挖,直到翡翠完全呈現在他面前,只見這塊帝王綠的翡翠居然有半丈多長,將近兩尺寬,厚度也接近了一尺長。在月光的照耀下,帝王綠翡翠散發出溫潤柔和的光芒。他從小生活在金陵富裕家族,金銀珠寶見過無數,然而這麼大的一塊上等翡翠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林寧知道這是一塊稀世珍寶,就算是西域盛產和田玉的地方也極難見見到這樣的寶貝。他看了一下這塊翡翠的長寬高,居然同胡雪吟的身高差不多。林寧心念一動,他感覺這是上天賜給他用來思念胡雪吟的最好禮物。他要把這塊翡翠雕刻成胡雪吟的模樣,做為他懷念雪吟妹妹的一種寄託。想到這裡,他把這塊翡翠扛到了他的肩上。然而重傷之後的他毫無力氣,翡翠從他的肩上又滑落到了雪地上。林寧想了想,在雲雪山上的梅花樹下撿了幾個樹枝,做成了繩索綁在了翡翠上。然後他將繩索的一頭搭在了肩膀上,慢慢地將翡翠拖下了山。 0
林寧將翡翠放在了青黛樓前的雪月亭中,接着他從懷中掏出了黑金短刀,在翡翠上開始雕刻着胡雪吟的模樣。林寧不吃也不喝,不知疲倦地精雕細琢了三天三夜,終於完成了雕像的雕刻。晶瑩聖潔的翡翠仿佛是胡雪吟的真人再現,它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寧。林寧忍不住抱着雕像又是一陣涕淚交加。悲困交加的林寧倚靠在玉雕旁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睡夢中,浩瀚的大海和碧藍的天空融為一體變成了海天一色,林寧和胡雪吟在海的兩邊互相遙望,兩人同時跳進大海奮力游泳想要到達對方身邊,眼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林寧伸手去拉胡雪吟的手。突然一個海浪襲來,瞬間將胡雪吟吞噬。林寧拼命地在大海深處尋找胡雪吟的蹤影,都怎麼都找不她。焦急呼喊中,林寧又一次在睡夢中被驚醒。 0
      《惜餘春》 0
朝思暮想,舊情難捨,夜夜魂牽夢繞。梨花帶雨,冷月含傷,同是備受煎熬。縱是繾綣蜜意,如花無根,再難嬌艷。痛心扉,共睹海天一色,潮起潮落。明日春水何處去,雨打風吹,吹散似水柔情。隨波逐流,顛簸殘喘,天涯無處藏身。唯有春花秋月,年復一年,煽情依舊。夢醒時分悄然潸淚,要為何人心碎? 0
林寧的眼淚止不住又撲簌簌的滴落到胡雪吟的雕像上。傷心過後,林寧將滴落在雕像上的淚水擦拭乾淨,他穩定了一下心神,對着雕像說道:"雪吟妹妹,我要暫時離開雲山島一段時間,去關外尋找害死我父母的仇人陳濤,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我父母報仇,等我報了大仇後我一定會再回到雲山島陪伴你,到那時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林寧最後親吻了一下玉雕的臉頰,然後他戀戀不捨地一步一回頭地看着玉雕掩映在樹影花痕中。林寧在離開雲山島前,想再看一眼青黛樓。他想把青黛樓中所有的美好都留在自己的記中。走進青黛樓,那幅胡雪吟的畫像又映入他的眼帘。望着胡雪吟的畫像,林寧喃喃自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雪吟妹妹你的心是否同我一樣,痛苦難當?"畫像中的胡雪吟默默地看着林寧卻不說話,那溫柔的眼神像針一樣又一次刺痛了林寧的心…… 0
《青玉案》 0
      香生雙靨可傳情,眉橫月、淡春山,胭脂金粉雋端凝。釵頭鳳至,簪花斜逸,是從前模樣。 0
      問世間情為何物,畫中知音卻不語,似笑痴情太無聊。野雲孤飛,獨枕難眠,無處訴情衷! 0
林寧的眼睛依戀地看着胡雪吟的畫像,最終他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出青黛樓。他來到了蒼海樓,向胡傳茂和程雲告別,林寧對兩人說道:"義父、義母,寧兒要去關外尋找陳濤,等我報了父母的仇,寧兒便再回到雲山島侍奉您二老。"胡傳茂和程雲聽了林寧的話淚流滿面,程雲說道:"好孩子,你儘管去吧,我和你胡叔叔在雲山島上等着你平安歸來!" 0
告別了胡傳茂和程雲,林寧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西邊的海邊走去。遠處海面上一老翁頭帶斗笠,鶴髮童顏,面容慈善,精神矍鑠的劃着一葉竹筏緩緩向着林寧駛來,老翁一邊用雙手左右划動竹竿一邊唱道:"明知相思亂心神,怎奈相思已入魂。試問人間紅塵客,幾人能過相思門。欲斷相思夜夜思,相思未斷人成痴。紅塵若把相思斷,世上哪來斷腸詩。明月不解離人愁,寸寸相思幾時休?心中所念皆是你,奈何風雨不同舟!"林寧神情恍惚間,那葉竹筏已經飄然到了他的眼前。那老翁捋了一下他那雪白的鬍鬚衝着林寧微笑道:"少俠可是要到金陵去?"林寧茫然地點了點頭,那老翁笑道:"正巧老朽也要去金陵,正好我們順路,少俠請上竹筏吧!"林寧見老翁表情誠摯溫和,便不加思索地上了竹筏。 0
那老翁邊劃竹筏邊說道:"老朽看少俠心事重重,可是為情所困?"林寧心中暗自驚奇,沒想到老翁居然料事如神,知道他心中所想。聽見林寧長長的一聲嘆息,那老翁說道:"如今國難當頭,少俠可否將兒女私情暫時拋在一邊,懲惡揚善,博施濟眾,救贖世人,為天下蒼生謀福祉,心懷驅逐韃虜和東瀛倭寇的宏大志願。"聽了老翁的話,林寧不禁心頭一震!他知道國難當頭,國家的命運同每一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他本想同胡雪吟在遠離塵囂的雲山島上過着品茗酌酒的逍遙日子,沒想到兩人卻意外地捲入到殘酷的時勢中,胡雪吟為了眾人的安危,只能被迫遠走東瀛。林寧心想:雪吟妹妹便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是真正的英雄。只可惜太平本是英雄定,未見英雄享太平。一想到胡雪吟的悲慘命運,林寧的心中又是一陣意難平。那老翁接着說道:"所謂時勢造英雄,因無時勢,便無英雄。時勢危急,英雄再現。如果老朽沒看錯的話,少俠便是一位拯救眾生於水火中的英雄人物。"林寧忙道:"老伯過獎了,您的話晚輩受之有愧。"那老翁呵呵一笑說道:"老朽身上有一件東西要送給少俠,等少俠上岸後再打開看看。"說完那老翁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用粗布包裹的物品遞到了林寧的手中。不知不覺中竹筏靠了岸,林寧上了岸邊,那老翁笑道:"佛渡有緣人,老朽不是佛,但是老朽能同少俠共渡一竹筏,真是三生有幸,你我也算是有緣人吧。"林寧雙手抱拳對老翁說道:"多謝老伯伯的點化之恩,我們後會有期。"那老翁面帶微笑點了點頭,調轉竹筏的方向劃向遠方。目送那老翁划着竹筏漸行漸遠。林寧小心翼翼地打開粗布包裹,裡面是一本書頁泛黃的書,林寧看到書籍的封皮上赫然寫着《太公兵法》四個大字,不禁大吃一驚,林寧知道《太公兵法》是姜子牙用畢生心血所著,裡面詳細介紹了用兵之道。只是這本書早已失傳幾百年,不知道老翁是如何得到的這本《太公兵法》。他急忙向老翁離去的方向望去,遠處海面上又飄來了老翁若隱若現的歌聲:"郎有情兮妾無意,風捲雲兮雲蓋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0
林寧知道老翁的身份絕不一般,一定是一位經歷過大風大浪又見證過國家時局榮辱興衰後歸隱山林的世外高人。他小心翼翼地將《太公兵法》重新包裹好放入杯中。大海洶湧澎湃的波濤淹沒了老翁的歌聲。海天一色中,只有少許的海鷗時而掠過海面,林寧孤獨地衝着老翁遠去的方向喊道:"老伯伯,林寧記住您說的話了……" 0
林寧回到恩澤幫,想要向林恩澤和苗書艷辭行。卻見林恩澤愁容滿面,苗書艷淚眼婆娑,叢蓉和柳夢遠在苗書艷身邊勸慰她。見到林寧回來,苗書艷哭得更加傷心。林寧焦急地問道:"爹、娘,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叢蓉說道:"師兄,你可回來了,昨天夜裡大哥突然不見了,他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說他要去找神仙妹妹。"林寧心驚不已。他知道林成所說的神仙妹妹就是胡雪吟,大哥會到哪裡去找雪吟妹妹了呢?難道他也去雲山島了嗎?是的,大哥一定是去雲山島了,想到這裡林寧對林恩澤和苗書艷說道:"爹、娘,你們不要着急,我去把大哥找回來!" 0
林寧回到恩澤幫,想要向林恩澤和苗書艷辭行。卻見林恩澤愁容滿面,苗書艷淚眼婆娑,叢蓉和柳夢遠在苗書艷身邊勸慰她。見到林寧回來,苗書艷哭得更加傷心。林寧焦急地問道:"爹、娘,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叢蓉說道:"師兄,你可回來了,昨天夜裡大哥突然不見了,他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說他要去找神仙妹妹。"林寧心驚不已。他知道林成所說的神仙妹妹就是胡雪吟,大哥會到哪裡去找雪吟妹妹了呢?難道他也去雲山島了嗎?是的,大哥一定是去雲山島了,想到這裡林寧對林恩澤和苗書艷說道:"爹、娘,你們不要着急,我去把大哥找回來!" 0
計劃沒有變化快,林寧不得不先放棄去關外尋仇的打算。他又重新回到了雲山島,到了雲山島上已經是傍晚時分,一輪皓潔的明月照耀在怡華園的上方,林寧剛剛走到青黛樓前,便聽見雪月亭中傳來了一位男子的聲音:"神仙妹妹,我想你想的好苦啊,妹妹你不要不理我好嗎?妹妹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你倒是說一句話呀!"林寧聽出這名男子的聲音正是林成,他緩緩地走到雪月亭的一棵玉蘭樹後,只見林成跪在胡雪吟的雕像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神仙妹妹,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呀,你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突然林成向前爬到了玉雕的腳下,他抓住玉雕的雙足使勁的親吻起來。看到這一幕的林寧忍不住淚流滿面,他衝上前一把拉起林成大聲喊道:"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林成目光呆滯地看了一眼林寧,像是對林寧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走了,全都走了,你們一個個的全都離開我了。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不喜歡我,都嫌棄我,既然這樣,我還是離開這裡算了,我離你們遠遠的,免得你們看我不順眼。"說完林成轉身便向西走去,林寧急忙問道:"大哥你要到哪裡去?"林成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四海為家吧!"林寧焦急地說道:"你走了,爹和娘怎麼辦?他們會很傷心的。"林成淡淡的說道:"不是還有你嗎,你替我照顧好爹和娘吧。"林寧說道:"那不一樣的,你是爹和娘唯一的親生兒子,他們不能沒有你。"林成風輕雲淡地"哦"了一聲說道:"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從小到大你什麼都比我強,爹和娘只喜歡你,不喜歡我,既然這樣就讓我離他們吧。反正神仙妹妹也不會再回來了,我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說完林成頭也不回地繼續向西走。林寧追到他身後出其不意伸手點了他腰間的志室穴,林成的身體向下癱軟下去,林寧用右手扶住了他,然後用左手解下了他的腰帶將他捆綁了起來。林成穴位被點說不出話來,只能任由林寧擺布。林寧將他夾在腋下向西來到海邊,林寧將林成放在一葉小舟上,然後劃着小舟將他帶回了恩澤幫。 0
林寧報仇心切,第二天天剛亮,便辭別了林恩澤夫婦。他在叢蓉和柳夢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恩澤幫。林寧騎着汗血馬向北趕了半天的路程,又改變行程向西北方向行駛,他決定先到少林寺拜訪一下禪智方丈,禪智方丈曾經兩次救過他的性命,他想當面感謝一下禪智方丈。此外禪智方丈還是師娘沈晨的父親,論輩分禪智方丈應該是自己的師公,無論從哪方面來講自己都應該去拜訪一下了禪智方丈。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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