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終於隨着時間的推移消逝與這陽光奪目的晴空中。
在這廣袤而又孤寂的殘破大地上,或許也只有這一處燃起篝火的寂寥一角,才能再次感受到些許的溫暖,也儘管那溫暖會像眼前所燃起的火焰,觸手可及卻又十分危險。
就像現在,在被微風所簇擁裹挾的瞬間,在呼吸都快因彼此交會的視線而忘卻。那一秒中定格,也仿佛將未來所交付。陌生又熟悉的容顏,貫穿與過往的罪孽。可若是你有罪,那麼我也亦是罪人。所以......
「告訴我吧,你的選擇究竟是什麼?」
【幾小時之前】
指揮官做了一場夢。
他夢到美好寧靜的世界被漫天的猩紅所吞噬;
他夢到還在遠方向他奔跑的故人,在世界被撕裂的瞬間,留下了夾帶淚水的最後笑顏;
他還夢到了無數個自己,來自過去與未來,帶着無數種結局將幻想沉溺與現實。
他哭了......在這被她所注視的月色下......
他醒了......原來那一切也都不是夢......
抬頭透過眼中淚水望着眼前稍顯模糊的輪廓,熟悉的面孔也讓指揮官不禁伸出了手。
「露西亞?」
他下意識的問着。但眼前之人卻沒有回應他。
(不是嗎?)
他又問着自己。懸浮在空中的手也隨着時間悄然向下,也就在手臂即將隨着心聲徹底墜落與地面的時候,『她』也終於握住了他的手,將手臂輕輕牽起,然後默默的將手心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他或許看不清此刻『她』臉上的表情。但『她』卻能看到他臉上所洋溢的笑臉,也即便那笑容早已面帶淚水。
「對不起......」
「我在。」
「對不起......」
「我在的,一直都在。」
『她』輕撫着指揮官的額頭,就像是在安慰襁褓中的孩童。不需要複雜的話語,只要能讓他察覺到屬於你的溫度。所以......
「睡吧。睡吧,在睡一會兒就好了。」
於是伴着節奏的輕撫,指揮官輕輕的點了點頭。而隨即,在指揮官帶着笑容又再次睡去的時候,阿爾法也輕輕的將他的頭放在了自己的雙腿之上。
「哎。」
彼時的溫柔隨着一聲嘆息而消逝與此。有那麼一瞬間,阿爾法甚至都覺得剛才都不像是自己。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接住指揮官伸過來的手,可聽聞着他顫抖的話語,看着淚珠悄然從他的眼角落下,甚至都來不及思考,只是那下意識的瞬間,她就已經將手心緊握。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指揮官這副模樣。
或許她也應該早就知道。
原來他也會害怕.....
「要是我一開始遇見的是你就好了。」
恍然間,阿爾法將視線移到了不遠處,在同樣被篝火的溫暖所覆蓋的地方,那和她近乎一樣的人正安靜的在那兒『熟睡』。
可她又終究不是『她』。
但每當阿爾法想起剛剛指揮官的話語,那份夾雜與話語之中的情感,也讓她的胸口又一次顫動不已。
何曾感受過這般孤獨?
就像光明與蝕暗。
本是同源,卻又分隔兩方。
那是羨慕嗎?那是嫉妒嗎?
但現在,是非對錯也早已不重要了。
於是她仰頭看向了天空。
那裡繁星散布,灑滿銀河。
那裡星光入眼,同日對月。
但越凝視這樣的天空,她心中的訴求就越明顯。
指揮官不會知道。
在他再為露西亞與空中花園慶祝啟動日的時候,阿爾法就會像在如今這般星夜默默仰望着天空。也許露西亞收到的禮物會是又一個新的阿呆娃玩偶,但誰又知道,另一人手中的玩偶也已在微風中飄蕩許久。
他會為她(露西亞)而落淚。
但倘若我也在某天不辭而別,他是否也會為我而哭泣呢?
阿爾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畢竟那樣,他與自己的約定也就再也實現不了了。
所以現在......
睡吧......安靜的睡吧......
在身旁貓咪的輕輕剮蹭之中,阿爾法默默的將幾串處理好的魚放在了篝火之上。
(希望做的不會太難吃。)
(但......如果真的做的很差的話.....他會吃嗎?還是說......)
「嘛~算了。一切等醒來再說吧。」
「那麼晚安,指揮官。」
當然阿爾法也不會知道。
在她撐着太刀入睡之後,她還是將身子落了下去,額頭與額頭相抵,手心與手心緊握。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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