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侯 183: 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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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揚有點詫異:韓王府對雲冉的不待見顯而易見,傅一航尤為如此,他還一直頭痛如何服先服傅世子,再讓傅世子去對韓王和王妃麵前遊一番,沒想到傅一航不知哪裏出了「問題」,態度來了個大轉變,真令人匪夷所思,難不成和傅氏有關係?她去過韓王府了? 0
 
    雲揚不禁朝三夫人看去,目光困惑而茫然。 0
 
    傅憐音早在侄兒突兀的提出要求,便如坐針氈——雲冉的「癡心」本是她向三老爺和水姨娘「談判」的籌碼,以為等這次雲可馨回門之後,就立即當著傅一航的麵半真半假的勸,心想,一個妾而已,又不是正室,侄兒沒什麽執拗的,大不了像代春妮一樣「閑置」,然後再向雲揚提出親自要帶養十一少爺的事,一定事半功倍,可還不等她如意算盤打精,傅一航的一句話著實令她吃了一驚。 0
 
    「侄兒,你方才什麽……」傅憐音趕在雲揚開口問之前率先問道,「要五妹妹做妾?」 0
 
    「是。」傅一航在三老爺和三夫人麵前站定,認真道。 0
 
    「為什麽?」傅憐音極力不讓自己將嗬斥的話出口,裝作訝異無比道,「航兒之前不是一直都——」 0
 
    傅一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臉看了雲可馨一眼,又回頭道: 0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姑母不知有句話叫『今非昔比』麽?」 0
 
    他微頓,又清了清嗓子,「曾聽七妹妹提及五妹妹對我的情義,再眼見她年已十六仍未許配與人,就猜想是否因我之故,既如此,侄兒不妨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五妹妹。」 0
 
    雲冉的臉驟然變色,狠咬了一下唇:傅一航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公開道出自己的心意,知道的人能理解,不知道的人會認為自己年紀竟心存「私情雜念」,不成體統! 0
 
    更重要的是,聽傅世子的口氣,好像還是看在七姑奶奶的「薄麵」上才答應納她為妾,搞得自己像個別人起了憐憫,勉強收下的棄物一般,來去,傅世子會這麽做,還不是為了雲可馨?想想自己就令人窩火! 0
 
    雲冉冷笑著在站在一旁不吭聲,傅憐音卻坐不住了,急不可耐的搬出了韓王和王妃:「可是航兒,納妾雖是事,但你問過父王和母妃了沒有?總得先跟他們知會一聲才是……」 0
 
    傅一航忽然一笑,卻笑得諱莫如深,讓人心怵:「納妾又不是娶正妻,何須經過父王和母妃?隻要我願意,」之後感覺這話太生硬,於是口氣軟了下來,道,「不過可以問問五妹妹,她若不願,本世子也不勉強。」 0
 
    罷,他向雲冉投去溫文和善的目光。 0
 
    雲冉正在氣頭上,真想一口回絕,但因接觸到傅一航不同以往的眼神,心又砰砰亂跳,且一想到傅世子當著雲氏上下的麵提出納妾,也算給足了她麵子……鬼使神差中,道: 0
 
    「謝世子,冉兒一切聽從爹爹和娘親的安排。」 0
 
    「七姑奶奶和七姑爺今日回門,」傅憐音沒想到侄兒態度會這麽強硬,又不變當眾詢問,隻得急巴巴的托辭,「不如我們改日——」 0
 
    「再議」二字尚未出口,雲揚便暗示的咳了幾聲,當機立斷道: 0
 
    「傅世子,承蒙你對女的抬愛,成全她的心意,那麽作為三房老爺便替冉兒做主了,就等府上下『納妾文書』,便可將五姑娘領進府裏。」 0
 
    「侄兒回府之後便讓人操辦此事,」傅一航拱手,微一彎腰道,「謝過姑父和姑母。」 0
 
    傅憐音眼見事情沒朝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心涼的不願看傅一航一眼,但轉念一想,沒了雲冉這個籌碼也沒什麽,隻要七姑娘不幹預三房事務,她傅憐音還是有把握勝出的。 0
 
    「什麽『謝』,」傅氏心思變化很快,此前還一臉寒霜,這會兒已是冬日暖陽,「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傅氏仿佛有意刺激雲冉,卻又笑得親切道,「我看也不必下什麽『文書』了,直接讓人把五姑娘抬進韓王府得了。」 0
 
    雲冉緊握椅子扶手,謹防自己跳起來,垂下的眼睛裏布滿血紅:不必下「納妾文書」,那不就等於三房連賣妾的銀子都無需給,直接把她白送給韓王府不成?!她聽得出來,這是嫡母把氣怨都發在了她身上!真是「大方」的「好娘親」! 0
 
    雲冉心中正對傅憐音怨怒滔,想要出言反駁,卻聽到雲可馨道: 0
 
    「爹爹,娘親,請允許馨兒多句嘴,」她站在三老爺和三夫人跟前,道,「女兒認為不下『納妾文書』這不太好,因為五姐姐並非平常百姓家的女子,再怎樣也是出生鄂國公府三房,爹爹又是當朝重臣,即便是他的庶女,也該認真的依照程序而來,否則豈不自降門第……」 0
 
    雲可馨心裏清楚,其實傅憐音的沒什麽不對,因為庶子庶女沒有地位,連奴僕都不會放在眼裏,納妾某種意義上就是「買賣」,有些大戶人家甚至將庶女作為順水人情送給親朋好友做妾,這不是什麽新鮮事。而她之所以這麽並非「仗義執言」,隻是不想讓傅氏和韓王府自以為是。所有人包括雲冉都沒想到雲可馨會替自己話,傅一航更是想過雲揚會替提出異議,卻獨獨沒想到雲可馨會,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二人一直是水火不容,你死我活,傅一航滿腹狐疑的朝雲可馨看去,想從她臉上找出幾分惡作劇或「假仁假義」之態,然而沒有,雲可馨麵不改色,徐徐道來,完就退向風吟瀟的身邊,默不作聲。 0
 
    「七姑奶奶的極是,」片刻怔愣,傅一航回過神來,雖這個稱謂讓他拗口和別扭,但還是逼著自己這麽稱呼,「五妹再怎樣也是鄂國公府的庶女,得有個程序才行,」他微頓,又對三老爺和三夫人道,「姑父,姑母,侄兒保證定會將此事做的不丟兩家人的臉麵。」 0
 
    雲揚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其實七姑奶奶的,也正是本官想的,這事就這麽辦吧。」 0
 
    雲冉當下才有點「揚眉吐氣」,但隻因這事是「依仗」了七姑奶奶才會這麽順利,又令她心下不爽不服,咬牙切齒,卻麵帶笑容的走向雲可馨:「七妹妹,謝謝你。」 0
 
    雲可馨不語,隻是點了一下頭:「無功不受祿」,她可不是為了雲冉的終身大事著想,不過是不願看到雲冉再為禍三房,帶壞雲筱,她不是對傅一航「癡心一片」嗎?那不妨來個「成人之美」:讓她從此在韓王府鬧騰去吧。 0
 
    傅憐音恨得睚眥欲裂,心寒齒冷:自己本想借機羞辱雲冉,要她到韓王府都讓人看不起,低賤到塵土裏,同時也讓鄂國公府從此在韓王府麵前「低一等」,料不到雲可馨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扭轉了方向,雖然搞不懂七姑奶奶的意圖,但還這樣「插手」三房的事真是把傅氏氣得七竅生煙。 0
 
    目睹這一切的水蓮在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可剛浮上眼底的笑意卻因目光落在傅憐音懷中乖順的雲赫,又憂心忡忡起來。 0
 
    雲可馨不是傻子,她從回門那一刻,就注意到與三夫人「寸步不離」的十一少爺,再一看水蓮無精打采、滿麵愁苦的模樣,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恍然間,她從雲赫身上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也是被傅憐音「母女情深」的「隨身攜帶」,自己也如雲赫這般對傅氏寸步不離,然而最終結果卻是萬劫不複! 0
 
    雲可馨已能敏銳的意識到三房的上空再次充斥著越俎代庖、取而代之的陰謀軌跡!要如何不著痕跡的化解,避免雲赫重蹈她上一世的悲劇呢?告訴他傅憐音心如蛇蠍顯然不妥,雲赫太,不明白,並且這種情形下,他更相信傅氏,一個不好還會原話告訴傅憐音,那樣事情更不好辦…… 0
 
    想著想著,雲可馨佯裝不經意的對水蓮笑道: 0
 
    「水姨娘,你現在越來越想清福了,自己不帶孩子,讓娘親給你帶。」 0
 
    水蓮正愁沒機會對雲可馨雲赫的事,心下焦急萬分,卻聽到雲可馨這樣,當即喜出望外,但麵上保持著平靜; 0
 
    傅憐音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千防萬防還是給雲可馨瞧出端倪,這雲可馨從就跟「人精」似的,自己怎麽就疏忽了?這時把雲赫放在身邊,還坐在這麽顯眼的位置,給族老們看了還能以此為藉口——體現自己對庶子的疼愛,要親自撫養,完全是唾手可得、輕而易舉的事,但給七姑奶奶看到就複雜了,想插科打諢的幾句,以轉移雲可馨的注意力,但來不及了,水蓮已道: 0
 
    「賤妾不敢!」水蓮走到雲可馨麵前站定,行禮,畢恭畢敬道,「赫兒蒙姐姐喜愛堅持親自帶著,賤妾心想這是嫡母對庶子獨有的關愛,況且嫡母為尊,就應承了下來,的確沒考慮到其他……七姑奶奶,賤妾知錯。」r115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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