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她的朱唇印上他的,輕輕的、笨拙的觸碰,令他一時間傻了,怔了怔,突然間呆了似的反抱過她,然後一動不動的任她啄他。
片刻,雲可馨鬆開,星眸微閃唇似凝露,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一字一頓:
「子岑,你記住,我是你的人,生生世世,永永遠遠都是。」
風吟瀟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一邊臉上,動容道:
「我何德何能……」
雲可馨手望他囁嚅的薄唇一按:
「你有,前世今生,夫君都對我深情一片。」
風吟瀟墨眸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拿下雲可馨的手,眼底浮笑道:
「可馨,這是真的嗎?你的上一世也有我的存在?」
雲可馨卻有點不好意思了,輕點一下頭。
本想就此躲過,不料風吟瀟卻就此「纏」上了,要雲可馨「把話清楚」,她當即後悔不跌,看他像個孩子似的「較真」,又甜絲絲的。
「子岑,你背我出林子好不好?」雲可馨羞怯的,「我們邊走邊,我慢慢告訴你。」
「背?」風吟瀟一愣,隨即笑道,「好,這又不是什麽難事。」
他轉過身去,向後伸出兩手,雲可馨像個嬌嗔的媳婦般爬上風吟瀟的後背,他一下子把她背起來,她趴在他寬寬的虎背上,手搭在他厚實的肩頭,感到無比溫馨和充實——兩世為人,她從未這麽幸福和滿足過。
「可馨,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走了一段路雲可馨都沒話,風吟瀟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一個字都不準少。」
雲可馨笑了笑,把他的頭轉了過去,調皮道:
「我,子岑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許回頭。」
風吟瀟雖覺得這是「霸王條款」還是答應了,背著她朝林子出口走去。
「其實也沒什麽,我的上一世,子岑是少年君侯,也是殿前指揮使,」雲可馨枕著風吟瀟的肩頭,溫柔的,「和哥哥雲恪關係很好,隻是那時我被傅憐音蠱惑,對二房親人非常淡漠,甚少往來,因此對君侯不是很了解,聽過一些事倒是真的。」
「就這些?」風吟瀟有些失望的腳步一頓,但還是繼續往前走,「都聽些什麽呢?」
「就是君侯十歲就豔冠全國呀,」雲可馨在風吟瀟後背上嗬嗬笑著,「還有每次國公和國公夫人帶著君侯乘馬車出門,都會有很多妙齡少女朝你車裏仍鮮花和水果。」
風吟瀟剛想這些他已經聽她過了,轉念一想,那時自己以為雲可馨有私下打聽過自己,現在看來是前世的記憶,那麽還有沒有呢?他忽然想知道更多。
「那我們之間呢?」風吟瀟有意不提自己心下的盼望,輕描淡寫的問,「可馨不是我兩世深情麽?」
「我們上一世,沒有交集點,」雲可馨聲音了下去,好似歉疚般道,「對於子岑的許多事,都是從國公府議論聽來的,至於君侯對我的一片癡心,我是聽雲恪哥哥對我提及的,隻是那時我的眼裏心裏隻有——」她頓了頓,好似不願再繼續般躲避道,「有些事我已經對子岑起過,就不再重複了。」
他知道她心中的結,也就沒明知故問的追究,隻是加重手勁把雲可馨往上提了提,溫和的回眸道:「沒事,可馨隻要挑你願意或能的就行。」
再回過頭去走路時,雲可馨卻發現汗水從他額頭冒了出來,於是道:
「子岑,你放我下來,別累著你了。」
她雖不重,但背著走遠路還是會很辛苦。
「沒事,我喜歡背你,」風吟瀟越越有勁,眸子裏映襯著清晨的藍白雲,明淨而豔麗,「可馨,今真是我最開心的一,能繼續嗎?」
雲可馨斂了笑意,臉緊貼著風吟瀟的俊容,語調輕柔而認真:
「子岑,剩下的一些事,我能選擇不了嗎?因為關於上一世的許多事,記憶已經模糊,再出口也許並非全貌,甚至有偏差,隻能,這一世能與你相守,是我莫大的福分,我會珍惜的。」
最終,她還是決定恪守住心中那僅存的秘密,因為機一旦泄露太多,結果會適得其反,還不如順其自然些,若有非不可的那一,她也不會固執的保守什麽。
風吟瀟緩緩鬆手,等雲可馨一著地,就轉身拉住她的雙手,微微一笑道:
「可馨的對,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你我已經相守,這才是最重要的,我兩世的癡戀和等待終於迎來了這一,我也會好好珍惜。」
雲可馨笑了笑,再不什麽,隻是輕輕靠進他的懷裏,享受著被他捧在手心的疼愛……
深冬的夜晚,風吟瀟身著白色長寢衣,奔跑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原野上,嘴中大聲呼喚著生母淩宸,隻因他已是第二次被牽引到此處來「相見」,而等他辨明,卻發現是在母親的墳地:「母親,你在哪兒,等等我……」
風吟瀟昂然而立於廣袤蒼穹之下,四下裏靜悄悄的隻剩下人的呼吸聲,又身處墳地,絕對能把一個英雄好漢都嚇破膽,然而他一絲懼怕也無,一如既往的安若泰山,卻因遲遲等不來母親的「冤魂」而焦躁不安。
「母親,您在哪兒?你在哪兒?快出來,兒子想你。」
可回答他的,永遠都是山的回音,他頹然的坐到了草地上,茫然無措。
突然,從他頭頂上方的際出現一個似有若無、飄渺無痕的聲音:
「瀟兒,你怎麽可以叫卓敏母親,怎麽可以叫她母親?」
風吟瀟心頭一震,猛然抬頭,但見離他不不遠處的墳地後方,赫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白衣長裙、腳不著地的「女鬼」,那是淩宸的「魂」。
「母親——」風吟瀟伸出雙臂的,仰頭大聲喊道,「您別走,別走!」
「瀟兒,你怎麽可以叫卓敏母親,怎麽可以讓可馨也叫卓敏母親。」
淩宸似怒似怨沙啞的重複著,聲音輕輕漂浮在長空之上,令人不寒而慄。
「不,不是這樣的,母親,」風吟瀟跪下,連連叩首,「父親扶正了卓姨娘,於禮她是我庶母,我不管怎麽不情願,明麵還是得叫一聲『母親』,可馨也一樣,我不能讓她擔著忤逆不孝之名。」
「可就是這個平日口口聲聲喊『母親』的人害死了我,害死了我——」淩宸的聲音由之前的輕柔變成低沉,再到現在的尖銳高亢,「瞞過海,取而代之,她不配,她不配——」
「母親,」風吟瀟抬頭,看到淩宸的靈魂飄向原處,急的起身追去,然而越跑,發現此前發生的情景好似奇幻般消失於無——撲了個空。
「母親,您別走,您還沒告訴我,她怎麽害的你,」風吟瀟叫著,喊著,「父親又為什麽要扶正卓姨娘,他們雙雙背叛了你嗎?母親……」
「母親!」風吟瀟輕叫著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看看四周,發現自己並沒有身處墳地,而是在燕國公府頤和苑臥室,方知是一場夢。
「子岑,你怎麽了?」似乎聽到了風吟瀟的驚叫,雲可馨也醒了過來,且且坐起的道,「又做夢了?」
風吟瀟茫然無措的點點頭:「是的,這幾日時常夢到母親。」
「還是相同對子岑相同的話?」雲可馨往風吟瀟肩頭靠去,暗黑中,二人相互偎依著。
怎麽會這樣?她心下思忖,自從一月初被太醫確診有了身孕,燕國公府就一直是喜氣洋洋的,風吟瀟歡笑著「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每日從宮中返回府中,都會抱起她原地繞上一圈,每晚上還要把耳朵貼近她的腹,是要聽聽孩子的「聲音」,可就在數日前,他們一同去前國公夫人淩宸墳前告知了這一喜訊,當晚上,風吟瀟就做夢了,並且接連數斷斷續續的夢見相同的場景和對話,令人忐忑難眠。
「可馨,你母親的是真的嗎?」二人的頭相抵著,風吟瀟幽幽道,「但她生前,一直與卓姨娘形同姐妹,無話不談,就是我的降生,也有卓姨娘的一份功勞……」
這怎麽的清!自古嫡庶之爭你死我活,遠遠要比想象中要殘酷的多,絕不能相信表象。雲可馨想起妙玉自從淩宸過世就被派往廚房做粗活,想起妙玉提到卓敏那滿含的恨意和輕蔑,想起上一世發生在燕國公府的劫難,不由心頭一凜。
「子岑,你仔細想想,」雲可馨盡量婉轉的提醒道,「妙玉是婆婆生前最得力的丫鬟,卻在婆婆過世後被卓姨娘派到下廚房做最苦最髒的活,」雲可馨微頓,眸子裏流光溢彩,「再想想,如果婆婆與卓姨娘真那麽『親密無間』,情同姐妹,妙玉為何會那麽恨卓姨娘,卻始終對淩國公夫人保持著忠心。」
風吟瀟怔了怔,扳正雲可馨的身子,探尋的望著她:「可馨,你是不是知道什麽?」r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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