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獨明(怒):「這到底怎麼回事!」
江獨明剛睡下不到半個時辰,管事火速來稟,孽海情天的姑娘離奇中毒,無一倖免。江獨明也顧不上自己身子的疲乏,套上衣服就跟着莊頭來到了孽海情天,入目便是碼放齊整的一排排病嬌之軀,看得他眉頭直跳,一肚子火氣不知打哪兒撒。
江管事:「夜裡看守巡檢,發現姑娘們一個個倒地不醒,抬出來時就已七竅流血,氣息奄奄。」
江獨明:「可有查過是否有人投毒?」
江管事:「除卻前些日子城主您來過一趟,莊子裡並沒有人來過,莊頭也讓人把孽海情天都搜了一遍,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江獨明:「那就是自己人動的手咯?」
江管事:「城主明鑑,這裡的人身家性命全在莊子裡,跟了城主也有近十年了,斷不會做出此等行徑。只是,這事實在蹊蹺啊。」
柳帶雨:「有何蹊蹺啊?」
江獨明:「夫人怎麼來了?(訓斥看守)夫人來了為何不通稟!」
柳帶雨:「不用斥責他們,是我讓他們直接帶我進來的。怎麼,我來不得?」
江獨明:「這是哪裡的話,我與夫人夫妻一體,沒有夫人來不得的地方。不過,你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你還大着肚子呢!」
柳帶雨(蹲下查看):「下人替我回府里送東西,正巧撞上你着急出去,怕是出了什麼要緊事,就來報我了。」
江獨明:「可看出什麼?」
柳帶雨:「不用查了,應是江隨風乾的。」
江獨明:「他不是入了血咒陣法了嗎?」
柳帶雨:「正是因為如此。」
江獨明:(沉默疑惑)
柳帶雨:「若我所料不錯,這些姑娘都被你那好兄長沾染過了。血煞本就是毒蠱,男女交歡,毒蠱過身。江隨風入了血咒陣法,生息會越來越弱,這些姑娘也就跟着有了反應,看着就像中了劇毒,最後必死無疑。(一揮袖,女屍身上浮起黑紫色霧氣)你瞧!看來你這兄長是真恨你呀!」
江獨明:「可有補救之法?」
柳帶雨:「為時已晚,不若直接給她們一個痛快。」
江獨明:「莊頭呢?」
莊頭(屋外聽到,趕忙進屋):「小的在,主子有何吩咐?」
江獨明:「找個偏僻的林子都埋了。」
莊頭:「都埋了!?」
江獨明:「對,活埋。」(瞥眼冷對)
莊頭:「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
莊頭起身欲走,卻在看到柳帶雨那張臉的時候愣住了,「睡美人」三字呼之欲出,卻硬是壓下去了,趕忙收回疑惑的眼神去辦事。
柳帶雨(牽起江獨明的手):「走吧,太晚了,今日就在莊裡歇息吧。」
江獨明看着自己被牽起的手,方才的那股不甘心和憤怒一下子煙消雲散了,心也定了下來。他不禁打量起柳帶雨的背影。與柳帶煙相比,姐妹倆毫無二致的樣貌卻流露出不同的氣質,只能說,柳帶雨到底打小是被人捧着長大的,骨子裡的端麗大方是柳帶煙學不會的。有那麼一恍惚,江獨明甚至覺得,柳帶雨是喜歡上了自己,但是,真心這種東西他向來是不信的,這輩子也不會有。若柳帶雨真的喜歡上自己,就不用耗費太多心神去想如何拿捏她了。
江獨明是真的累了,剛沾枕頭就沉沉睡去了,柳帶雨則靜靜坐在床邊看着面前睡熟的男人。算着時辰,莊頭應該已經辦完事兒了。
【兩下敲門聲】
莊頭:「主子。」
柳帶雨:(輕輕開門)
莊頭:「主...哦,夫人,主子交代的事兒已辦妥了。」
柳帶雨:「可遇到什麼人?」
莊頭:「夫人放心。」
柳帶雨:「嗯,退下吧。」
臨走前,莊頭趁着關門之際不動聲色地偷瞄了一眼,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夫人頗像失蹤了的睡美人,但不可能啊!
熄了燈,柳帶雨這才寬衣睡下。好一會兒,江獨明睜開眼,側首看了看柳帶雨,才真正踏實地放心入睡。只是,他錯過了那抹微揚的嘴角。一縷黑霧從柳帶雨的顱頂飄向窗外,尋着莊頭的氣息來到了數十里外的一處林地。這縷黑氣盤桓了片刻,找准位置後緩緩滲入土層。約莫過了一刻鐘,土層開始鬆動,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一隻手,兩隻手,三隻手......少說有四五十隻手,拼命掙扎,場面悚然。可是下一刻,就有一個接一個的年輕女子從土裡鑽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她們呆愣着看看彼此,激動地流下淚來。她們不敢停留太久,相互點頭示意,或三三兩兩,或四五結伴,朝不同的方向奔去。救她們的神秘人說過,假死脫身後就抓緊帶着身上的陪葬品各自離去,以後便是天高海闊,無人知道她們的過去。
【第二日黑雲莊門口】
莊頭:「主子真是有福氣,娶了夫人這樣一位傾城的美人兒,如今更是子嗣在望啊!」
江管事:「是啊,城主可盼着這個孩子了。(轉向下人)你們幾個動作麻利點兒,城主和夫人馬上要出來了。」
莊頭:「管事可知夫人有無什麼姐妹?」
江管事:「何出此言?」
莊頭(笑):「不瞞你說,我覺着夫人長得頗似一人。」
江管事:「何人?」
莊頭:「就是那個下落不明的睡美人。」
江管事:(無言)
莊頭(使勁回想):「我在採買那日瞧過那睡美人一面,那樣子,似同夫人一個模樣。」
江管事(故意提點):「夫人可是堂堂柳家千金,怎會與風塵賤婢長得一樣,莊頭可不要大白日裡就喝高了酒,昏了頭了。」
莊頭:「是是是,是我失言,夫人的美貌自然是天底下獨一份兒的。定是我糊塗了!(陪笑)不過想來也是,那睡美人臉上有那麼大一道刀疤,可不比夫人這般粉妝玉砌。」
江管事:「刀疤?」
莊頭:「是呀,那睡美人本就是破了相的,當初買她,就是因為身子實在是絕。」
江獨明把柳帶雨送回柳家後,就徑直回了城主府,孽海情天的事兒他得重新規劃一番才行。
【城主府書房】
江管事:(欲言又止)
江獨明:「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吞吞吐吐的。」
江管事:「城主可還記得睡美人?」
江獨明:「怎麼,人找着了?」
江管事:「尚未。」
江獨明:「沒有跟我提什麼!」
江管事:「只是莊頭早上同我提起,說,那睡美人跟夫人長得頗為相似,還問我夫人府中是否還有姐妹。」
江獨明:「跟夫人長得相似?」
江管事:「是,莊頭還說,那睡美人的臉上有一道刀疤。」
江獨明:「刀疤?可有同旁人提起?」
江管事:「沒有,夫人身份尊貴,怎麼會同那睡美人扯上關係。」
江獨明:「嗯,你讓莊頭把嘴給我閉嚴實咯,不然...」
江管事:「屬下明白,城主放心。」
話雖這麼說,但江獨明卻起了疑心。算起來,柳帶雨是爆炸案和連環人命案後現身的,她也未同自己說過之前的遭遇究竟如何,只說受到了柳帶煙的謀害。到底是什麼謀害呢?刀疤......刀疤......對了!江獨明這才記起,柳帶雨的臉上也出現過刀疤,他就見過兩回。刀疤......睡美人......孽海情天......蠆盆......江隨風......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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