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父母慘死的噩夢】
朱紅(驚魂未定):「啊!」(冷汗急喘,抓緊被子)
方彤(小跑進屋開燈):「大姐,大姐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朱紅(緩過來):「沒事兒,就是又夢到我爸媽和外婆了。」
方彤(端過水杯):「喝點水吧。」
朱紅(喝水):「好了,你快回去睡吧,這才四點多。我沒事兒的,你放心。」
方彤:「好,那我回去了,有事兒叫我。」
朱紅(溫柔一笑):「嗯,快去睡吧。」
朱紅已然毫無睡意,披着薄毯坐在書桌前,打開了電腦里的相冊,第一張就是她和葛當路的合影,是前兩年葛當路榮升M市警察局長的時候拍的。過去這些年,葛當路對朱紅照顧得無微不至,雖說是養父女,平常表現得也不甚親密,但他們知道,自己都是彼此最親近的人。
葛當路在接回朱紅的第一天,就告訴了她真相——殺害她父母和外婆的兇犯,不是人,而是狼人!也是從這一天起,朱紅知道了狼人的傳說,知道了狼人並沒有絕跡。她的養父也和她有着相似的命運,所以畢生之願,就是殺光狼人,保護人類的安全。
葛當路:「我不會讓你改名字,這是你爸爸媽媽給你的禮物,你永遠都是朱紅。我也希望,你會永遠記得你爸爸媽媽對你的愛。我接你回家,是因為我們都遇到了同樣的不幸。你現在可能還不能完全理解我說的不幸究竟代表什麼,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足夠勇敢、足夠強大的人。紅紅,你願意成為這樣的人嗎?」
小朱紅(毫不猶豫):「我願意!」
葛當路:「有些事情,別人幫不了我們,也不會來幫我們,所以只能我們自己去做,去制定遊戲規則。你會吃苦,會受傷,會痛,會哭,但是,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爸爸媽媽和外婆。」
小朱紅(稚氣鑑定):「我會的!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傷!」
葛當路:「我知道,你很想爸爸,但從現在開始,我也是你的爸爸。不管是人前人後,你要試着叫我爸爸,這樣會少很多麻煩事兒,知道嗎?」
小朱紅(猶豫片刻):「爸...爸爸...」
葛當路(摸摸小朱紅的後腦勺):「好!乖女兒!那我們就開始吧!」
在她十八歲之前,葛當路對她進行了異常嚴苛的魔鬼式訓練,不管是體能、反應力、速度、爆發力等等,都定下了非常高的標準,而其中一門必修課,更是常人難以相信其存在的兩種神奇術法——憑空化刃,法鈴紅繩結陣。與此同時,學校的課她得按時去上,額外的藝術課也不能落下。她必須得把自己當成兩個人來活,一個交給別人,一個留給自己。而在她十八歲生日當晚,已經相依為命了十三年的爸爸送給了她一份禮物,親手了結一個狼人的命。
遲疑,猶豫,害怕,心軟,鼓足氣力,朱紅足足掙扎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狠下心開出了致命的一槍。她哭了,哭得像當年爸爸媽媽去世時那樣地慘,哭到聲嘶力竭,哭到心臟都停顫了一拍。葛當路全程在旁邊看着,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挪過半寸,直到朱紅眼淚哭幹了,才平靜地從懷裡掏出一把新手槍和一張銀行卡。朱紅明白,接下來的路,得要她自己去闖一闖了。
這一闖就是八年。在別人看到的人生里,她考上了重點大學,成為了M市的當紅女主播,而在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人生里,她帶領跟自己有着同樣遭遇的女孩兒們,成立了專門獵殺狼人的神秘組織,而這個組織的標識,就是對她意義非凡的,紅色貝雷帽。
小紅帽們會挑選單獨行動的狼人作為獵殺目標,偷襲、誘惑、下毒、群攻......只要能夠成功狙殺目標,什麼樣的策略她們都採用過。事後,她們會留下一頂紅色貝雷帽,是挑釁,也是訊號。
想着想着,快六點了。
朱紅起身拉開紗簾,橙粉色的日光在雲層上暈開了,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那份暖意。也許這可能是最後一次看到這麼溫柔和煦的日出了。十五天後,就是狼人二十年一次的「血狼祭」,到時候局面會如何,有誰能預測到呢?
朱紅:「上鈎了嗎?」
方彤:「上鈎了!療養院傳來消息說,在附近發現了特殊記號,尋蹤器也出現過兩三次波動,肯定是那群東西沒錯了。」
文茜:「我們布局了這麼久,終於要來一票大的了!以前都是一個一個殺,沒意思。」
方彤:「那你說什麼叫有意思?又不是鬧着玩兒的,這回有多危險心裡沒點數嗎?」
文茜:「我這不是保持良好心態嘛!不管怎麼樣,這筆帳總歸是要徹底清算的。」
朱紅:「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你們讓姐妹們好好準備,別出什麼差錯。」
文茜:「大姐放心!」
方彤:「就你,放不了心!大姐,我會安排好的。」
文茜(白眼):「哼!看不起人你!」
緋緋(試探):「大姐,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呀~」
方彤/文茜:「不行!」
緋緋:「我都12了!」
文茜:「你也知道你才12啊!連氣刃都不會,紅繩都飛不出五米遠,去什麼去!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吧你!」(戳緋緋額頭)
朱紅(語重心長):「緋緋,這次行動太危險了,你必須好好呆在家裡。」
緋緋(着急):「可是,我...」
朱紅:「聽話!」
緋緋(撅嘴):「哦~」
早在兩年前,朱紅就以低價盤下了郊區的一片舊廠房,重新裝修成了療養院,最外圍是一排碼得整整齊齊的水杉樹。文茜那時候還調侃,說買樹種樹的錢都快趕上買地的錢了。其實她也明白,只有足夠多的樹植造景,才能遮掩住某些場面。
「小紅帽」療養院很低調,在什麼儀式都沒有的情況下就開園了,可稀奇的是,當周就有二十多個人入住,而且清一色的老太太。遠郊、老年人、樹植茂密,對於狼人來說,這是多麼完美的進餐地點。不會有太多人注意,老年人又沒什麼反抗的能力,樹多綠化高,正方便隱匿行動。等到東窗事發之時,也早就了無痕跡了。問題是,要怎樣才能讓狼人注意到「小紅帽」療養院?
這不難,不是有一位當紅女主播嘛!
打從開園起,朱紅就會利用職務之便,時不時有意無意地播報一兩條關於療養院的慈善新聞,偶爾還會參加療養院的活動,發條狀態、點個讚之類的,算是讓市民知道郊區有這麼一家療養院的存在,卻又不會引起過度關注。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該注意到的人注意到。
事實也的確如朱紅所願。早在朱紅第一次播報療養院的新聞時,賴代就注意到了明晃晃的紅色貝雷帽標識。這兩年,他部族裡的狼人斷斷續續有被神秘人擊斃,看手法,應該是同一路人幹的。第一次聽到狼人屍體上被扔了頂紅色貝雷帽的時候,賴代並沒有在意,可當他在手下人的報告中再次聽到紅色貝雷帽的那一刻,就立即撲捉到了這個特殊訊號。
此刻,賴代搖晃着手裡的威士忌,目光卻盯着收在玻璃櫥櫃裡的那頂紅色貝雷帽,仔細看的話,還能分辨出上頭微微發黑的血跡。發出訊號的人,會是當年那個小丫頭嗎?
賴代不是沒去追查,可是,該死的警察局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出來搗亂,他暫時又不能把事態搞大,那個葛局長就像天生來克他的。一想到慘死的弟兄,賴代就忍不住咬緊牙關。如果真的是那個小丫頭,她是怎麼學會這麼大的本事,或者說,怎麼會擁有這麼厲害的背景?只憑接二連三的挑釁,不管是誰,他就必須得殺掉。可是,人在哪兒呢?
老天爺似乎又幫了賴代一回,沒多久就讓他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新開的「小紅帽」療養院。
【電視新聞直播】
朱紅:「最近,我市迎來了一家全新的療養院——小紅帽療養院,位於市郊的西山景觀區內。這家療養院匯集了多位護理專家,所有負責陪護的工作人員,也都接受過最高規格的培訓,鄭重承諾,會給每一位入住的老年人帶來最貼心、最舒適、最安全的服務...」(聲音淡出)
好巧不巧,就叫「小紅帽」。該死不死,LOGO偏偏是一頂紅色貝雷帽。
巧合嗎?看看不就知道了。
遠郊、老年人、樹植茂密,作為「血狼祭」的地點再合適不過了。紅月之夜,少說得要二三十條人命才夠填飽目前手下這批狼人的肚子。這麼大的目標,若像往常一般在市區動手,反倒太過引人耳目,一不小心還有可能過早暴露。不如選在偏遠的市郊,即便出現什麼意外,周圍都是山林,也能快速撤退。
賴代的算盤打得極好,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被算計的那一環。
【電視畫面里,朱紅微笑着對着賴代】
【賴代毫無知覺地喝下一大口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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