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走上前):「爸?你怎麼來了。」
認出來人是葛局長,小紅帽們都放下了手裡的槍。這些年,朱紅跟葛當路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父女倆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配合。每次殺掉一個狼人,葛當路都會利用手裡的警力收拾好尾巴,既不讓狼人存世的事實引起潛在的人群騷亂,也保證有狼人被獵殺的消息能夠順利傳達到狼人部族的大本營。所以,在小紅帽們眼裡,葛局長是自己人。
葛當路(看着賴代):「有些事情,必須得由我來了結。」
朱紅:「落陣!方彤,你們帶姐妹們去把這裡都搜一遍。」
葛當路:「你也去。」
朱紅:「爸,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葛當路:「危險什麼?你都是我教出來的,去吧,放心。」
朱紅(猶豫片刻):「好,那爸你小心。我們走!」
朱紅帶着一行姐妹搜查去了,這裡是狼人部族的大本營,肯定有不少用得上的消息和裝備。見人都走了,葛當路直接卸了那些紅繩,讓賴代得以換回人身。
葛當路:「賴代,奎木的兒子,你倒是一點也不像你老子。」
賴代:「你認識奎木?」
葛當路:「你呀,其實是個好苗子,夠狠,但不夠聰明。」
賴代:(艱難撐起身子,恨恨盯着)
葛當路(無視):「你以為這些年,你在M市的行動為什麼如此順利?就算走私黑火泄露了行蹤,也沒有被軍方追蹤到?」
賴代(若有所思):「是你?」
葛當路:「當然是我,如果不是我,你怎麼活得到今天?」
賴代:「為什麼?」
葛當路:「我想要看一看,你究竟能把狼人部族的路盤得有多大,可惜啊,奎木跟他留下來教導你的人,都沒本事把你教好。真該讓奎木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
賴代:「你們人類總說什麼狼子野心,呵,我看,狼的心也可怕,也比不上你們人類。」
葛當路:「人類(挑眉),蠢啊,竟然還以為我是人。」
賴代:「你什麼意思?」
葛當路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一柄短刃。只一眼,賴代就認出來了。這短刃有兩柄一模一樣的,一柄是他父親奎木的,此刻就在他臥室的床頭櫃裡放着,而另一柄......
賴代(激動):「你...你是猲狙?你是猲狙!你還活着!唔...」(被捂住)
葛當路:「也是奎木當年不忍心手刃親弟,放走了我,還以為我會對他感恩戴德。你看看你,長得多像你母親啊,但偏偏卻是奎木的種。他當年趁我出去歷練,搶走了你母親,這筆帳我是不能從他身上要回來了,不過,還好有你。你若是我的兒子,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以後,我,才是部族裡的王。」
賴代拼了命地掙扎,試圖想要說什麼,但葛當路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那柄短刃一厘一厘緩緩割破了他的喉管,賴代就這麼死了,震顫的雙眸淹在了蓄滿的淚水之下,就連葛當路也沒有看懂他眼神里的乞求究竟是什麼意思。
朱紅回到倉庫的時候,就看見了賴代的屍體,而葛當路背對着她站着。
朱紅:「爸,解決好了嗎?」
葛當路:(沉默)
朱紅(上前):「爸,你怎麼了?」(手搭上葛當路的肩)
葛當路:「就到這兒吧,你的路,也到頭了。」
朱紅(疑惑):「爸,你說什麼到頭...唔!」
剛才割破賴代喉管的那柄短刃,此刻正扎在朱紅的小腹,她怎麼也沒想到,養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葛當路會對自己下手。可是,為什麼?
方彤/文茜:「大姐!」
事態突變,小紅帽們也顧不得什麼了,齊齊沖向葛當路。可是,四周突然冒出了一大波氣勢洶洶的狼人,塊頭比賴代手下的更大,眼睛裡對血肉的渴求也更強烈。太弱了!小紅帽們太弱了!朱紅眼睜睜看着姐妹們被狼人咬斷脖頸,分食殆盡。
朱紅(激動):「住手!住手!啊!」(哭喊)
一隻拽着一頂老舊紅色貝雷帽的手,在狼人們的爭搶中滾落到朱紅腳邊,那是文茜的手,上面還繫着緋緋給每一個姐姐親手做的紅色編織手鍊。
朱紅(哭腔):「文茜...方彤...(轉向葛當路)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吐血)
葛當路(淡漠):「當年我被部族首領趕了出來,傷得太重,又勢單力薄,只能暗中規劃。我傷好了以後,混進了警察局,利用警察的身份來掩飾我的獵食行動。有一次,我在一個山頭發現了一對落單的夫妻,正傻傻地挖洋芋(朱紅瞳孔一緊)。對,就是你爸媽。也是他們命不好,趕上我出來獵食。你也知道,個別狼人不光只在晚上才出來獵食,白天也會。我就把夫妻倆吃了,不過,血的滋味不是很新鮮。後來,我莫名奇妙救了你。本來呀,我不想管你的,但後來看你在福利院裡的那眼神,嘖,真狠,是個可以栽培的苗子。我就把你接了出來,養着你,教着你,讓你為我買命,殺掉那些對我用不上的蠢貨,(腳踢了踢賴代)包括這一個。他呀,是我哥哥的兒子,他爸就是當年趕我出部族的首領。他肯定想不到,一念之差,放過了我,會讓我走到今天。你看,我替你殺了他,也算幫你外婆報了仇。紅紅啊,我真得謝謝你,謝謝我的好女兒,為我做了這麼多。現在,我用不上你了,你可以跟你爸媽團聚去了。」
朱紅(氣息奄奄):「我爸媽...我爸媽是你殺的?是你?是你!」(哭)
葛當路(蹲下):「是我。我親愛的小紅帽啊,現在,才是真正的獵殺時刻!」
朱紅莫名其妙地破涕而笑,笑得那麼難看,就像發了瘋一樣。不值,悲憤,痛苦,絕望,放棄。葛當路看了眼外面已經落下許多的紅月,忽然雙目染紅,只一個腦袋變成狼人的原形,在朱紅不懼死的眼神中,一口咬住了她脖子上的大動脈,肆無忌憚地飲血。
在意識消散前的那一刻,朱紅瞥見了倉庫貨物的高角上,停着一台無人機,閃爍着微弱的紅光。她用盡力氣微微搖了搖頭,看到紅光熄滅,才徹底沒了氣息。心涼透了,人也沒必要繼續活着了。這輩子,可笑。
葛當路走的時候,一把火燒了整個大本營,他根本沒注意到賴代懷裡露出一小塊的手帕,那是賴代母親年輕時送給猲狙的。當年賴代「落敗身死」後,賴代母親只在部族裡找到了這條手帕,一直貼身帶着,去世後又留給了賴代。關於這條手帕的秘密,葛當路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朱紅、方彤、文茜和所有的小紅帽們,都消失在了火海里。那架無人機幸運地逃了出去,連帶着它支架上夾着的老舊紅色貝雷帽也僥倖活了下來,紅月映襯着在半空中飄飄搖搖的它,愈發地血色迷人。
狼人沒有消失,小紅帽也不會消失。十年後,二十年後,或許會有人帶着這頂老舊的紅色貝雷帽回來的。真正的獵殺時刻,還沒有到呢!
評論 0 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