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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麻醉子彈在進入人魚體內時，會立刻分解，開始麻醉其每一個神經。
基本上至少需要三秒，人魚就會倒下。
但令珍妮沒有想到的是，這隻人魚掉落水裡，實驗水缸里湧出來的水，只是恰好蓋過他的上半身，他就在短短的三十多秒里又站了起來。
「小心。」
最先注意到人魚醒過來的安保人員，連忙大聲喊出。
但很可惜，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被人魚魚尾直接橫掃劈成兩截，鮮血瞬間染紅了水面。
珍妮躲在那人的背後，趁着人魚的動作還有些遲緩，當即對準人魚的胸口將剩下來的三槍都補了進去。
「哐當。」
人魚那淺色的雙眸在這一刻終於不甘心地閉上，而隨之一同落水的，還有他手中緊握的那半張照片碎片。
珍妮注視着這條人魚在自己的面前慢慢倒下，他眼睛裡的兇狠簡直令人膽寒。
如果自己出槍再晚一秒，可能死的人就要再加上她了。
珍妮平復着心情，喘着粗氣，強忍着不適和悲傷，看了一眼倒在她面前的那半個人。
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就吐了出來。
因為攔腰截斷，大部分內臟都在上半身，一時間他竟還沒有死亡。
「給...給我個痛快。」
那人嘴角滴着血，卻還是緊緊拉着珍妮的手拜託着。
珍妮默默轉過頭，在血紅的水裡撈起一把槍，捂住面前人的眼睛，「砰」的一聲開了一槍。
對於人魚來說的強效麻醉劑，在人類身上可是一發劇毒子彈。
隨着子彈入體，很快那人就不再動彈。
珍妮站起身，準備檢查剩下的人員傷亡，卻注意到了那人魚手裡的半張照片。
她試圖拿走照片，但人魚捏得格外緊，珍妮試了幾次都拔不出來，只好放棄。
「再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許老闆，關於這條人魚的事，我現在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你。」
何碩掐滅煙頭，順手扔到海里，旁邊的許清遠眉頭微微緊了下，但並未說什麼。
許清遠淡淡出聲道：「後面在這條 S 級人魚在太平洋基地發生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這應該算是保密事件吧！你不在太平洋基地，還能知道這些事，可真是有些本事啊！」
語氣逐漸凌厲，何碩看出了許清遠眼中的深意，笑了笑：「許教授，你可別多想，我只是這次突然被太平洋基地的人臨時徵召，在去的路上，接待我的那位女助理和珍妮教授對話的時候，我就在不遠處的牆角處，不小心聽到的而已。」
許清遠嘴角微微舒緩，臉上淺淺的笑意並不明顯。
「這麼巧啊！」
何碩的笑意更濃了。
「可不就這麼巧嗎？我在拐角處就這麼聽到 S 級實驗體的事，說來別人也不會信的。」
何碩臉上的表情，笑得真切無比，看起來倒有幾分可信度。
許清遠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的幽藍深海。
見許清遠不再說什麼，何碩看了眼許清遠，良久轉身離開。
海上的景色的確很美好，要不是中午的陽光過於炙熱，他還真想好好曬曬太陽。
蔚藍的海面被行駛的船體劃出一道道傷痕，卻又在下一刻悄然癒合，唯有盪開的層層波浪可見曾經出現過的痕跡。
海鷗偶爾飛過，許清遠的心情放空。
吹來的海風剛開始還很柔和，許清遠閉目養神，但很快，這裡的風勢變得越來越大。
許清遠睜開了眼睛，眼前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凝聚出了一團遮天蔽日的烏雲掛在整個天際，遮住了整片天空。
「警告，警告，前方出現雷暴天氣，各部門人員請注意。」
「警告，警告，前方出現……」
警報系統響得突然，許清遠頭頂處就有一個聲響，當即被刺痛耳膜，他伸手蓋在耳朵上，離開這裡，回到船內。
「怎麼回事？」
隨手抓住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許清遠開口問道。
那工作人員神色匆匆，臉上本來掛着不耐煩，想要訓斥一下將他拉住的人，卻在看到許清遠胸前那有着和平鴿下五顆星星的徽章時，愣了一下，隨即變臉，態度轉瞬柔和起來。
「自動導航出現了一些問題，我現在正要去掌舵室看一眼，您需要一起嗎？」
許清遠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掌舵室的時候，這裡已經出現了十多個人，都在激烈地爭吵着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回事，都自動導航了，怎麼還能行駛到這邊來，你知不知道這裡是禁海海域。」
「姓楊的你怎麼回事，自動導航出現問題，你會切手動的嗎？身為聯邦人員，你怎麼能犯這麼大的錯誤？」
「是啊，之前我們的檢測報告裡，可是不會出現雷暴天氣的，你是睡過頭了嗎？」
「……」
一群人站在許清遠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此起彼伏的咒罵聲，讓本就狹小的掌舵室一時間變得更加擁擠，更加令人心煩意亂。
「都怎麼了。」
許清遠獨特而冰冷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側目回頭。
穿着淡色衣物的許清遠映入眾人眼帘，他白皙文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許清遠看了看他們幾人，這些工作人員有意迴避他的視線，並不與他對視。
最終，在氣氛焦灼之下，一位工作人員，面帶尷尬，小心翼翼地試探出聲問道。
「許教授，您……怎麼來了？」
許清遠盯着他，淡漠的態度讓這位工作人員幾乎抓狂。
在工作人員捏緊自己褲縫時，許清遠開口了：「我也記得，這次的航行里，並不會出現雷暴天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有人能和我說說嗎？」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在互相推脫，沒有人出口解釋。
僵持後，其中一個人出聲道：「是，是……自動導航系統出了些問題，現在變為手動操作，但我們似乎航線出現偏差，偏離了原有軌道。」
許清遠冰冷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漫不經心道：「哦，這樣啊，是誰負責掌舵室事宜的。」
一位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站出來，小聲道：「是我，許教授。」
這人相貌普通，是那種扔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的類型。
許清遠並不打算秋後算賬，「我記得聯邦給你的工資不低吧，比起一些工薪家庭，你的工資甚至超出他們兩三倍，拿着這麼高的工資，你卻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不光是說給這個人聽，許清遠說的話中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地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腦海里，這些工作人員羞愧地低下頭，這麼低級的錯誤，他們確實不應該犯。
許清遠上前半步，走到那個主動承認的工作人員面前，說道：「如果你不能做好這份工作應盡的責任，那就請你這次任務執行後主動請辭。」
此話一出，那個工作人員霎時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他哆哆嗦嗦地踉蹌了一下。
只是眨眼間，這個成年男子的眼裡，血絲迅速湧上，情緒轉為難以掩飾的激動。
「許教授，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的確是我的錯誤，可我很確定，在自動導航出現問題的時候，我進行的手動操作並沒有出現問題，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白期。就算我要辭職，我也想知道我究竟錯到了哪一步。」
許清遠也想知道他錯了哪一步，竟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白期是誰？」
話落，並沒有人應聲。
倒是老天爺給了回答。
「轟隆」，雷聲比雨先到，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雷電划過眾人的臉龐，亮出他們慘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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