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許清遠走在何碩的身側,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樹枝,不時地撥弄着前方的雜草,小心翼翼地踩過。
從那條人魚在實驗倉里消失之後,他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隻人魚的報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不知道?」何碩冷笑一聲,心中滿是憤懣。
現在真不知道是誰在糊弄誰,從那條人魚被他捕撈上岸,他還從未想過後面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太平洋基地那裡也就給了他這次任務的一半酬勞,剩下的還得他平安回到基地才能拿到剩下的另一半。
「我說許教授,那條人魚再怎麼樣也和你一起在科摩爾研究所待了有十天半個月,你就沒有發現它哪裡有些不一樣嗎?」
「你什麼意思?」許清遠猛地停止腳步,雙眼冰冷地看向何碩,那眼神仿佛能將人凍住。
何碩眉頭向上一挑,「沒什麼。」
說完,何碩沒有等他,徑直向前走去。
許清遠眼神緊盯着他的後背,片刻後,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前面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白期興奮地跑上前,奮力剝開瘋長的灌木叢,一臉激動地說道。
這裡的木屋附近雜草叢生,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什麼動物的蹤跡。
人們離去得突然,所有的房屋建造都沒有受到損壞。如果除卻一層拇指厚的灰塵,那麼可以說一切都宛如人們剛離開時的樣子。
東西都整齊地擺列着,人卻都不在,難道說真的都被惡魔殺了嗎?
眾人心下疑惑卻都緘口不言。
房間裡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加之夜晚的視野不佳,眾人沒有選擇進去,反倒是圍成圈坐在一起,撿了些枯枝爛葉又造了一個火堆取暖。
一人烤着火,出聲道:「奇了怪了,這裡怎麼連個蚊子都沒有,那些毒蛇毒蟲,我記得剛才來的時候可是碰到不少。」
白期嘴角上敷了藥,他嘴角微微勉強張開一個細小的縫隙,出聲道:「這裡的木屋在當初建造的時候,周圍都種滿了防毒蟲的草藥,木屋也是用防蟲防潮的木頭建造的,那些蟲子被格擋在外面,是不會進來的。」
楊絡摸了摸肚子,「你們祖先倒是挺聰明的,那你們有沒有說種上些能吃的,我現在都要餓死了。」
大家從黃昏一直奔波到深夜,片刻未停,都沒有好好休息和進食,現在幾乎所有人的體力和耐力都已經到了最低點。
白期眼睛一亮,站起身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誰說沒有,你跟我來。」
感覺吃的有着落了,楊絡立馬起身,緊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出去大概十多分鐘,就抱着一堆植物莖塊回來,扔在地上。
「這是什麼?」有人好奇地問道。
許清遠掃了一眼,「是馬鈴薯。」
白期點了點頭,「是的,這可是我祖先當初在離開大陸的時候,好不容易帶出來的一截根苗。」
「馬鈴薯?我怎麼記得這東西好像在哪裡見過。」一人摸着後腦,看着地上裹着厚厚泥土的莖塊,滿臉疑惑地發出疑問。
楊絡拍了那人一下後背,留下個大大的泥爪子印,「你當然見過了,這不就是土豆嘛?怎麼吃了十多年營養液,就不記得你老祖宗吃的菜了?」
從進入冰川時代後,人們的生存條件變得極為惡劣,住的地方都不夠用,用來種植農作物的土地更是少之又少,只有那些有錢人才會吃上幾百年前人們飯桌上最常見的有機食物。
營養液是現在人們最常見的食物,飽腹感極強,但長期食用會給身體帶來不可逆的損傷,因此大部分人們只有在生存困難的情況下才會服用。
這次他們從船上落荒而逃,只帶了急救包,急救包里的食物有限,由其中一個工作人員保管,但他已經走散,並且失去了生命體徵。
他們現在沒有應急食物了。
現在白期帶來的食物可以補充他們的體力,撐到明天等待救援隊的到來應該不成問題。
馬鈴薯烤熟,敲去泥土,眾人飽腹後,開始安排排班。
雖然已經進了島內深處,但人魚的威脅無處不在,他們必須確保今天晚上不會再發生意外。
許清遠:「現在我安排一下事宜,我們還剩七個人,分成四隊,我一個一隊,其他兩人一隊,我們每隔兩個小時換班,有異動就直接鳴警叫醒所有人,現在我分下隊。」
許清遠將自己放到最後,他值班結束後,離天亮也就不遠了。
夜已深,眾人開始休息,每隔兩個小時的換班枯燥無聊,但又要時刻保持警惕,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很快,就到何碩。
他和其中一個人組成一隊,其實他一開始的時候是想自己一個人一隊的,但被許清遠拒絕了。
「何碩哥,你之前在太平洋基地幹事,有沒有遇到什麼比較有名的實驗體嗎?」
夜班過於無聊,與何碩組成一隊的男子,坐到他旁邊,試圖打發時間找找話題。
在太平洋總基地里,幾乎匯聚了全球所有的 S 級實驗體,這些實驗體殘暴嗜殺,但又有些長相美艷性格溫順,在全球公開直播飼養,成為研究所與人民友好交流的見證。
因此,一些喜歡這些特殊實驗體的粉絲,還在星網上成立了賬號,建立了人數眾多的粉絲團體。
實驗體變成了全球明星,這件事人們早已習以為常。
在研究所放出來的視頻里,這些實驗體乖巧溫順,外形兇猛嬌小的類型都有,但無一例外,這些實驗體的身體機能極限超越人類數倍,引得不少人類瘋狂尖叫崇拜。
「怎麼,你也是那些實驗體的粉絲?」
何碩用木棍挑動火堆里的火星,火星四濺。
男子笑了笑,「算不上吧,就是之前在網上有看到熾天使,覺得它挺美的,就想了解一下。」
熾天使是當下粉絲團體數目最多的S級實驗體。
何碩回頭看了男子一眼,冷淡地回覆:「我是臨時工,不是在太平洋基地上班的。」
男子尷尬地笑了笑,帶着背後的泥手印默默坐開一些位置。
開什麼玩笑,太平洋基地會招臨時工?
不想說就不說唄,撤這麼離譜的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看着光腦上的時間差不多了,何碩叫醒了許清遠。
他的換班人員正是許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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