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遠吃完後,看了眼手裡的金碗還在發呆,人魚突然一把將其奪走,尾巴猛地一甩,金碗瞬間如流星般飛向洞口外。
許清遠滿臉驚愕:「?」
想到那碗拿在手裡沉甸甸、分量十足的感覺,許清遠只覺得心絞痛不已,那可是文物啊!
剛剛吃完魚肉的時候,他就發現這金碗上刻的花紋極為熟悉,那細膩的線條、獨特的圖案,他似乎曾經在某個大財閥的家裡的收藏品架子上見過。
只是還沒來得及細看,人魚就毫不留情地將其扔到了洞口外。
許清遠瞬間麻溜地起身,飛一般地趴到洞口邊,急切地想要尋找金碗的蹤跡。人魚並沒有阻攔他,只是靜靜地在一旁註視着。
陡峭的石壁下面,礁石林立,卻並沒有金碗的半點蹤跡,看來是又重歸大海的懷抱了。
許清遠失落的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着,臉上寫滿了沮喪和無奈。
人魚見狀,緩緩游到許清遠身旁。
它那琉璃般的眼睛裡,此刻有些疑惑,它不理解許清遠的所作所為。
不過許清遠傷心難過的表情它卻是能看懂的。
人魚伸出細長的芯子,輕輕舔舐着許清遠的臉,那芯子帶着微微的濕潤和溫熱。
臉上驟然出現溫熱的觸感,許清遠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被人魚有力的雙手按在了洞口邊,動彈不得。
眯着眼睛,許清遠看到了人魚指尖那鋒利細長的指甲,正牢牢地扣在他的肩頭。
見此,許清遠憋屈地扭過頭。
人魚的芯子繼續滑向他脖子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
許清遠緊皺眉頭,想要掙扎,卻在不經意間與人魚的對視中,看到了一抹擔心。
許清遠不知怎麼的,漸漸放棄了抵抗,任由人魚的芯子在自己臉上和傷口處遊走。
人魚的臉龐在洞口的光線中顯得更加絕美,它的肌膚閃爍着珍珠般的光澤,頭髮如海藻般柔順地垂落在臉頰兩側。
它是在安慰我嗎?
許清遠腦海里蹦出了這個想法。
脖子上的傷口似乎被人魚舔過之後有些不疼了,許清遠滿心好奇地伸手去摸,手指輕輕在脖頸處摩挲,卻沒有摸到傷口。
「嗯?」許清遠詫異得從喉腔中發出聲音,那聲音帶着一絲疑惑和驚愕。
他仔細摩挲,反覆確認自己的傷口確實是消失無蹤後,不禁輕皺眉頭,睫毛微微晃動,如蝶翼輕顫。
隨後,他緩緩抬眸,與距離自己不過十厘米的人魚對視。
透過人魚琥珀色淺淡的眼珠,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滿臉紅暈,嘴角的紅唇濕潤而嬌艷,整個人被人魚緊緊攬在懷裡。
還沒接着看下去,才過一兩秒,人魚竟直接低頭,將自己的唇覆蓋上來。
細長的芯子迫不及待地試圖攻破他的牙齒,許清遠額間瞬間冒出了冷汗,他似乎瞬間明白了這條人魚想要對他做什麼。
該死的,它竟然把他當做了伴侶。
許清遠眉頭狂跳,一時疏忽,人魚趁他不注意將舌頭伸了進去。
「嘔~」
瞬間,生理性的反應讓許清遠忍不住做出嘔吐的動作。
不過他倒是沒有吐出來什麼,反倒是旁邊的人魚一臉陰沉地轉過頭。
「喂,你不會生氣了吧!」
許清遠討好地輕輕晃動人魚的胳膊,臉上堆滿了小心翼翼的笑容。
人魚扭頭,沒有理他,依然高傲地仰着頭不看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樣就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他現在可不能得罪這條人魚,許清遠忍耐着想要繼續嘔的本能,繼續小心拿捏分寸地晃動人魚胳膊。
他本染着緋紅的臉蛋,眨眼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良久,人魚終於轉回了頭,只是看向許清遠的眼神格外惹人憐。
它雙眼凝聚着水光,波光盈盈,俊美的小臉委屈巴巴,耳朵微微抖了一下,看起來可憐極了。
「額,不好意思,我剛才是……」
許清遠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該編什麼謊話去騙這條智商極高的人魚。
眼見許清遠的話說了一半,人魚再次收回情緒,傲嬌地轉過了頭,這次還轉動了整個上半身,連魚尾也跟着轉動方向,只給許清遠留下一個孤傲且悲傷的背影。
許清遠:「……」
他感到有心無力,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安慰不了就這樣吧。
擺爛!
許清遠站起身,動作略顯疲憊,坐回石床,嘴裡嘟囔着:「我還是喜歡有高度的休息區,地上坐着涼,不舒服。」
許清遠的動作當着人魚的後背,並沒能逃脫它的察覺,直到確認許清遠沒有繼續和它溝通的打算,人魚才滿臉驚慌地回過頭來。
精緻完美的臉上全是埋怨,那表情仿佛在說:「你怎麼不接着哄了?」
許清遠汗顏,這條人魚太難搞了。
比如說現在,它就氣勢洶洶地搖動尾巴直奔他的方向而來,結果只是「啪嘰」一聲倒在石床的另一側。
它側過身,倒在許清遠的旁邊,那姿態像極了和丈夫埋怨的小嬌妻。
當然,這是忽視它四米多長的體型之後所產生的聯想。
許清遠嘴角抽動,心中暗自吐槽:「我真是瘋了,對一條人魚這麼猜測。」
良久,一人一魚都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許清遠索性不再理會人魚,繼續全神貫注地觀察石壁。
他微微眯起眼睛,眉頭緊鎖,這些壁畫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畫的,竟然能畫到這個如此隱蔽的地方,也難怪會被這條人魚當成老窩。
許清遠的毫無動作似乎惹惱了人魚,它有些生氣地悄悄轉過頭,本想看看許清遠在做什麼,結果注意到許清遠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些壁畫上。
「嘔~」
許清遠一臉茫然:「?」
許清遠聽到這奇怪的動靜,連忙轉移視線。
只見這條人魚竟然在學他剛剛嘔吐的動作,學的還惟妙惟肖,那表情和姿態簡直如出一轍。
許清遠一臉無語:「……」
大可不必貼臉開大。
人魚見許清遠這副表情,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更加起勁,還故意發出更大的聲音「嘔~嘔~」,似乎在向許清遠示威。
許清遠後腦黑線划過,無奈地搖搖頭:「別鬧了,行不?」
人魚卻不理會他,繼續誇張地表演着。
許清遠哭笑不得,嘆了口氣說:「你這傢伙,真是讓人頭疼。」
說着他摸上人魚的下巴,輕輕勾了一下。
人魚這才停下動作,卻還是一臉得意地看着許清遠,眼裡中的話不難猜出:「看你還敢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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