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琰走後,陸斂把花倦放平,讓他躺在自己床上。大概是發覺自己沒在水裡,小美人魚的尾巴又變成了白生生的雙腿。
花倦剛剛疼的哭出來,眼角滲出幾滴淚,已經凝成珍珠滑落到枕邊。珍珠是粉色的,還有幾顆偏紫色,襯的小人魚有些綺麗。
陸斂給他蓋好被子,手伸到被子裡,隔着一層厚厚的布料,給他揉揉圓滾滾的小肚子。
揉着揉着,花倦醒了,看見陸斂在自己身邊,伸手就要抱他,一不留神,脖子就被攬住,霎時周圍充盈了清甜的氣息。
以為是在夢裡的陸斂又閉上眼睛。
「陸斂陸斂,你要養我多久呀,等我回到大海之後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半夢半醒間的小人魚似乎沒掩飾嗓音的魅惑性,陸斂聽的有些頭腦發熱。
他察覺這樣下去不妙,想掙開又不敢太用力,手一滑,一人一魚滾到了床下。
這下花倦是真清醒了。發現身邊真的是陸斂,有點心虛的扭過頭。
陸斂腦袋被磕了一下,身下是地板,上面是軟乎乎的花倦,就這麼直直躺着。
這麼一鬧騰也不糾結怎麼把人魚弄開了,看花倦要起來,手一松,小人魚又自動躺回他懷裡。
然後他附到花倦耳邊,回答了他想在夢裡問的問題,「一直養着,養一輩子。」
花倦整個人魚都僵住了,他發誓自己聽到了一生中最動聽的話。
花倦埋在陸斂胸口不肯起來,陸斂沒辦法,只能借一個人的力,把兩個人都撐起來。
看花倦沒什麼事了,他抱着他回到原來那個房間,放到水裡。
陸斂剛回房間躺下,被子還沒蓋上,一個身影「嗖」地跑過來,腳下還濕噠噠的沾着水。
花倦毫不猶豫的鑽進被子裡,貼在陸斂胸膛上。
花倦的臉和小手都偏涼,貼到自己發燙的胸口上,陸斂覺得好不容易熄掉的火又燒起來了。他一臉無奈,又往下看了一眼,很好,小人魚又忘記穿褲子了。
陸斂沒動,就任他靠着,不一會兒,就傳來綿長的呼吸聲。花倦在信任的人面前入睡可快,這副把整個人都交給自己的樣子,讓陸斂有些動容。
陸斂但是看出來了,這小美人魚知道什麼是心動和喜歡,但他的愛情觀也就僅限於此了,純真又熾熱,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慾念。
他把花倦從自己身上挪下來,兩人並排靠着,以防擦槍走火產生什麼意外事故。
陸斂頭枕着手,花倦手還扯着他的衣服,他沒剝奪小美人魚的這點依戀。
只是,等一個小傻子長大,似乎不是他陸斂會做的事。
向來都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各取所需,哪有什麼時候會對人心軟這麼多次。
第二天早晨,花倦發現自己是在陸斂的床上醒來的,雖然被子裡只有他一個人的溫度,說明陸斂已經走了很久了,但他還是開心的窩在裡面拱了拱。
他下樓的時候,陸斂已經吃好早飯了,客廳里擺着兩個大號的行李箱,花倦注意到裡面都是陸斂的衣物。
這是……怎麼了?他疑惑抬頭。
「你要走了嗎?」
「嗯,電影今天開機。」陸斂收拾衣物的動作,沒停下,沒抬頭,直接回道。
「要去很久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的!」
「開機以後可能四個多月,中間會有幾天休息。你去做什麼,那裡沒有水,你怎麼生活?」陸斂停下手中動作看他。
花倦覺得今天的陸斂好兇,說的他有點委屈,陸斂他是嫌棄自己了嗎?
不過沒關係,在他小的時候,和雲橋一起在王宮的書院裡聽課,大祭司早就說過了呀,
「人魚去了人類世界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什麼都不懂,還不能離開水太久,確實是會給陸斂帶來許多麻煩的。所有沒有水他可以忍着的,只要能待在陸斂身邊就好了,人類的事情他也可以學的。
「沒事的,我……已經成年了,不像小人魚一樣那麼脆弱,只是早上和晚上在水裡泡着就行。白天我就像邵甲一樣,可以幫你做很多事情。」花倦不太敢直視他,只是說一句就偷偷瞟他一眼。
「那就去吧。」陸斂地下頭沒再多問,餘光里瞥見花倦不安絞着的小手,無聲笑笑,什麼成年了,還不是一條小人魚?
邵甲開車送陸斂過去,沒想到那個小人魚也跟着,不過總覺得今天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花倦也沒有甜甜笑着說這說那,陸斂雖然照常只坐着就透着一股子貴氣,但總有一絲微妙的違和。
他習慣性的往後視鏡撇了一眼,不出所料碰上了陸大影帝淡淡的掃視。他悻悻心想還是算了。放下八卦的心,專心開車。
拍攝地點在海城邊陲的一個小漁村,好在這裡也算個不太知名的旅遊目的地,周邊有幾家規格還說得過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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