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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他這個樣子,就著急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一步,手也抓住他的衣服說:「他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
陸依恆不動聲色地把我的手拔開,然後才看一眼外麵說:「你去樓下等我一下,我把這裏忙完下去找你。」
我焦急如焚,但是也不能把這位醫生的嘴撬開,隻能出去在樓下等他。
半個小時後,所有的醫生都從醫院的樓裏走出來,我才看到陸依恆穿著一件淺藍色的外套,也從裏麵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醫院一側的我,徑直走過來說:「走吧,一起去吃個午飯。」
我是沒一點味口,目的也很明確,隻是麵對他的邀請時,還要換個位置為他思考,人家是醫生啊,本來中午下班就是去吃飯,結果跟我聊天把飯誤了,那下午怎麽辦?還有沒有力氣給病人看病了?這樣一算不是影響更多人嗎?
想到這裏,我都想朝天罵一頓,果然跟陸依姍一樣是事兒精,真是煩死了,如果不是自己有事相求,我寧願一輩子都不見這兄妹二人。
陸依恆走在前麵,對於我的心理變化毫無察覺,直接把我帶到醫院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這裏環境不錯,人也不多,所以比較適合邊吃邊談事情。
他也沒跟我客氣,自己先要了牛排和湯,然後見我的眼睛都沒往菜單上看,就輕聲說;「這裏的麵也不錯,要不要試試?」
我點頭。
他重新跟侍應聲說了後,才轉頭看著我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那天晚上蕭閔行也不是什麽事都沒有,隻是他跟醫生一起瞞住我而已,如果這樣想的話,那他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跳過中間所有的細節,急聲問陸依恆:「他嚴重嗎?什麽病?」
陸依恆偏著頭想了想才說:「不嚴重,隻是不能太累,尤其是心。生氣,暴怒,或者傷悲都會加重他的病情。」
「那到底是什麽病?」我簡直要急死了。
而陸依恆還在慢條斯理地想著措詞:「這個事情他說過要瞞著你的,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的,但是依閔行的性子,如果發現有人把信息透給你,難免又會生氣,所以……。」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不是你說出來的,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他,我隻是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事實上,我差點衝口而出是他妹妹說出來的,最好他一氣之下,能回去抽陸依姍兩個大嘴巴為我解恨才好。
然而我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就算是沒人告訴我,我也放心不下會去查,隻是不知道這個突破口會在哪裏而已。
蕭閔行現在太反常了,我不能眼看著事情惡化而置之不理。
陸依恆隔桌也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判斷我話裏的真假,又像是衡量這話說出來會給我帶來什麽,我甚至都沒看出他對蕭閔行的關心。
「是他小時候就有的病,隻是這麽多年都沒犯過,最近又開始了而已。」
許久,陸依恆才低聲說,並且很快加一句:「就是精神方麵有點問題,並非大病,隻要不受特別大的刺激,都不會有事。」
我把他話裏的重點挑出來慢慢想,小時候的病?受刺激?精神方麵的?
小時候我與蕭閔行相處有兩三年時光,那個時候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麽病,當然他的性格也不是很好,常常與家裏的姐姐哥哥不合,生起氣來,還會用手去砸石頭。
但對我卻很好,而我自己也並沒什麽朋友,所以那個時候才與他走的特別近。
至於受刺激,我想不起最近他到底經曆了什麽,至少生活裏我們兩個一直維持著亂七八糟的狀態,如果真說他受刺激的話,那不是早就應該病倒了嗎?
看來我能在陸依恆這裏知道的也就這些了,至於蕭閔行的病曆之類,怕他也沒有,所以就問點別的:「前幾天他請假了,大概有一周時間,你知道他去哪兒嗎?」
陸依恆又抬頭看我,沒有馬上回答問題,而是說;「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吧?」
好吧,我也知道他可能會是去治病了,而且不隻是瞞著我,還瞞著公司的人,所以他的助理隻知道他出去有事,連是什麽事都搞不清楚。
其實我問陸依恆這些,是想從他的嘴裏問出蕭閔行到底是去哪兒治病了,現在又怎麽樣,隻是他沒有想與我說的想法,所以才一口回絕。
自己巴巴地找他一趟,所得到的信息,也不過是蕭閔行真的有病,而且費盡心思地瞞著別人,當然這別人裏麵還有我。
連陸家兄妹都知道的事,他卻刻意瞞著我,可見我們的關係有多疏遠,或許陸依姍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我離開他,說不定還有助於他的病情。
想想我自結婚以來,他似乎真的生了很多氣,盡管我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刻意要惹怒他的樣子,反而是他自己天天沒事找事,但這裏麵也不排除一個原因,那就是看到令自己煩的人,氣從心來吧。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一個騙子,是沒安好心的,來到他身邊就是貪圖他的錢和蕭太太的名聲,那也就看我什麽都是不順眼的,或許我什麽也不做,隻要還在他身邊,他的病就不會好。
不然又怎麽解釋小時候的病,那麽多年都沒犯過了,而最近又開始呢?
跟陸依恆告別以後,我自己在街上走了很久,說不是心裏是什麽滋味,那些過去蕭閔行對我的態度,好與壞似乎都可以原諒了。
這世界上誰又會真正善良,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自己所愛,所以才會看他處處是好,而一旦不愛了,誰都會變的殘忍,畢竟拒絕一個愛自己的,自己又不愛的人就是殘忍的一種。
那些年幼時就根植在心裏的依戀,讓我想盡辦法留在他身邊,可是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反而是害了他,如果我再不離開,那是不是蕭閔行的病就會不斷加重?
不敢往下想,那天晚上他站在雨裏,暈倒在地的情形如一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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