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路上早已沒有行人。陶子文和程玉婉走在街邊。
陶子文問程玉婉:「你知道你姐姐會去哪兒嗎?」
程玉婉搖搖頭。
「那你最後一次見你姐姐是什麽時候?」
「昨晚上,他要跟朋友看一場電影。」
「你知道是誰嗎?」
程玉婉想了想,便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是他,他對我跟姐姐一直都很好。」
「他是誰?」
程玉婉看著陶子文,想了半還是了:「他叫郭字謙,他他是世界書局的英文編輯。」
陶子文又問:「你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不知道。」程玉婉想了想,又補充,「他曾經救過我姐姐的命,你他會是壞人嗎?」
陶子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看到前方有一個長椅,便道:「我們坐一會兒吧!」
程玉婉點頭。
陶子文和程玉婉在長椅上坐下。淚水漣漣的程玉婉突然就笑了。
程玉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就是在找姐姐,現在又是在找姐姐。」
陶子文:「你別太擔心了。等到亮,我帶你去警察局報案,那樣會有更多的人幫你的!」
程玉婉這才意識到陶子文警察的身份。他冷笑一聲,像是在自嘲:「我跟你見了這幾麵,我差一點就忘了你是一個警察!」
程玉婉完,站起來就走。不明所以的陶子文在後麵喊道:「婉兒,怎麽了?」
程玉婉回頭,帶著一些淒婉的語氣:「沒什麽,我一個人去找我姐姐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了!」完,程玉婉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誒……」陶子文想叫住她,但看著程玉婉離去的背影,他最終沒有喊出聲。
張馨的轎車就停靠在距離陶子文不遠的路口。她見程玉婉丟下陶子文一個人,分外的高興,趕忙讓陳師傅把車開到了陶子文的身邊。
張馨下了轎車,走到陶子文的身邊:「子文哥,這麽晚了,還是讓我送你回家吧!」
陶子文不理張馨,隻是不明所以地看著遠去的程玉婉。
張馨搖著陶子文的胳膊,嬌嬌欲滴道:「今在警察局的事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你好不好嗎?」
聽到了背後的聲音,程玉婉扭頭,剛好看到張馨搖著陶子文的胳膊撒嬌的樣子,她失望之下,頭也不回就朝前走。
陶子文再看向程玉婉,見程玉婉走得這麽決絕,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便回答道:「好吧。」
張馨頓時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的!我扶你上車,慢著點!」
程玉婉再停下來,轉身時剛好看到陶子文正被張馨攙著,上了轎車。她徹底失望了,淚水漣漣。她倔強地用袖子擦去滿臉的淚水,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陶子文上了張馨的轎車,張馨還要在陶子文身上撒嬌,陶子文立刻製止她。
「你是大姐,我就是一名警察,請你以後跟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知道!隻要你不衝我大喊大叫的,你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陶子文端端正正的坐著,張馨也不敢再話了。車子啟動。
程玉瑤、郭字謙、王君鵬和兩名抬著死狗的警察已經回到了市區。他們正往前走著。忽然,程玉瑤看到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正是程玉婉的背影。
程玉瑤趕緊衝程玉婉大聲喊道:「妹妹!」
程玉婉不敢相信的停下來。
程玉瑤又喊了一聲妹妹,程玉婉這才將信將疑地轉過身來。當她看到程玉瑤、郭字謙等人,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姐姐!」
程玉婉哭得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
程玉瑤預感到什麽事情似的,趕緊向程玉婉跑去,扶著她的肩膀問道:「妹妹,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妹妹?」
程玉婉伏在姐姐的懷中:「姐姐,我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妹妹,怎麽會呢?不哭了,妹妹!不哭了!」
程氏姐妹的眼中都閃著晶瑩的淚花……
短別重逢後的程氏姐妹即刻回到了咖啡廳,程玉婉在第一時間撥通了母親的電話。當電話接通,母親程淑華要求跟程玉瑤通話的時候,程玉瑤做好了挨罵的準備,卻沒想到電話另一端的母親在長時間地沉默之後,隻了一句:「回來就好!」
是啊,千言萬語都敵不過這短短的一句話,四個字。多少的訓斥和責罰都不及這四個字所傳達的母女之情,如山之重,如海之深。
……
第二的早晨,丫鬟翠正為張馨梳妝打扮。看著鏡子裏的容貌,張馨唉聲歎氣。翠便問:「姐,您這麽漂亮,怎麽還歎氣呢?」
張馨答道:「再漂亮也換不來自己喜歡人的心。漂亮有什麽用?」
聰明的翠立刻就明白了張馨的心思:「姐,是你還為昨的事情生氣吧?」
張馨嘟著嘴不話。
翠又問:「姐,您今還去警察局嗎?要不要讓我把陳師傅叫過來?」
「不去!那裏無聊死了,子文哥一直在看案宗,都不陪我玩!」張馨想了想,又,「哎,翠,要不你讓阿才替我去吧,隻要子文哥一離開警察局,就讓他給我打電話!」
翠有些為難:「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去,現在就去把阿才叫過來!」
「哦!」
翠遲疑地把梳子放在桌上,走出張馨臥室,不一會兒就把阿才叫到了這兒。張馨給了阿才一些打賞,又對阿才吩咐了一些,就讓阿才作為自己的耳目去了警察局。
……
陶氏醫藥大廈,陶公瑾實驗室。
郭莊槐匆匆忙忙走進來的時候,陶公瑾正坐在搖椅上抽著雪茄。
郭莊槐:「董事長,您找我?」
陶公瑾悠悠道:「那個男孩已經回到自己家了,我估計帶刺玫瑰和警察那邊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我不想把事情鬧大……」
郭莊槐對陶公瑾的意思心領神會,他:「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會趕在他們之前把這個男孩給抓回來。」
陶公瑾滿意地笑了。
……
程氏母女的家中,程淑華一大早地就把窗子關上,把窗簾拉上。在一個耀眼的白熾燈下,程淑華把一張地圖鋪在桌麵上,把地圖上點了紅點的位置指給程玉瑤和程玉婉看:「在這裏,有一個前幾失蹤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這個孩是從陶氏醫藥大廈跑出來的,渾身皮膚幹枯發黃。我想,這個孩子肯定被陶公瑾拿來做了人體試驗,我們必須得盡快趕到這兒!我怕被人認出來,這件事情就隻能讓你們去做了。」
程玉婉:「媽,你放心,我跟姐姐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程玉瑤仔細看著地圖,忽然發現了端倪:「媽,我昨晚上去過這裏!」
程淑華趕忙問道:「你怎麽去的?」
程玉瑤把昨晚的事情向母親和程玉婉了一遍,然後補充道:「警察們認為那條野狗就是襲擊雞舍的兇手,但是我不這麽認為。」
程淑華認可地點頭,然後道:「襲擊雞舍的兇手就是這個枯黃皮膚的男孩。」
程玉婉驚訝地看著姐姐和母親。
程玉瑤想了想:「難怪順著血跡留下來的是一串孩子的腳印。」
程淑華:「當初你們父親和舅舅開發「生體」項目的初衷是希望這個項目能拯救生命,為人類造福。他們終止這個項目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在研究的過程中發現「生體」藥劑本身的不穩定性。如果研究好了,它確實能增強人體的免疫能力,但稍有不慎就會改變人體的基因結構,使人體發生突變,甚至是將人變成一個麵目全非的怪物!」
程玉瑤和程玉婉第一次聽到「生體」的危害,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著母親。
……
警察局會議室。
在例會前,王君鵬在跟聚集在會議室的同事們繪聲繪色的描述昨晚的情形。
「昨,我帶著兄弟們在查一起雞舍被人偷襲的案子的時候,我在路上找到了一條血跡。然後,我們就順著血跡一直找下去,找下去。當我們找到這條血跡的另一頭,忽然——」
王君鵬忽然一聲喊,嚇得專注聽講的同事們精神一震。
王君鵬繼續講道:「……從草叢中就竄出來了一條這麽大的野狗。」
王君鵬誇張的比劃著,抬頭看見對麵的王之遠不以為然,便大聲問道:「誒,王之遠,你不信是嗎?」
王之遠忙:「我信!我信!那死狗不就在外麵擺著呢,就是比你的稍稍了一點!」
「你別管那狗大,那狗是我打死的!」
王之遠含笑點頭,示意王君鵬繼續吹牛。
王君鵬不理會他,繼續添油加醋地描述昨的情形,卻忽然忘了該從哪兒開始,於是就埋怨道:「誒,讓你一打岔,我都忘到哪兒了!」
在王君鵬左邊的同事提醒道:「到了『從草叢裏竄出來一條大野狗』」!
「對!從草叢裏邊竄出來一條大野狗!」王君鵬更誇張地描述著昨晚的情形,「時遲那時快,就見這條野狗馬上就要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當機立斷,拔槍就打,我『啪啪啪』連開三槍……」
陶子文翻著案宗,對王君鵬的講述會心一笑。顯然,他壓根就不相信這些。
這個時候,警長正抱著一大疊資料急匆匆地朝會議室走去。從走廊就能聽到王君鵬熱情的講述「……我撥開那條死狗一看,狗窩裏還有它吃剩下的半隻死雞!得了,鐵證如山,咬死那些老母雞的兇手就是它了!」
同事們爆發雷鳴般的掌聲,王君鵬洋洋得意地抱拳回敬大家。
有的同事:「王隊,今後警長肯定會對你讚賞有加!」
還有的同事:「王隊,不定今警長就會表揚你呢!」
在同事的追捧下,王君鵬早就得意忘形了:「哪裏哪裏……這全是兄弟們的功勞!哈哈,全是兄弟們的功勞!」
就在這個時候,警長突然推門進來。會議室內立刻鴉雀無聲,王君鵬也知趣地坐在座位上。
警長把一大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王君鵬!」
王君鵬左邊的同事悄悄給王君鵬賀喜,王君鵬還熱情地悄悄回禮。他堆著笑臉從座位上站起來:「警長!」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昨我讓你出警,去詢問一下案情,你怎麽帶了那麽多人去了?」
警長沒有表揚王君鵬,反而對他破口大罵了。王君鵬一下子懵圈了:「警長,我……」
警長打斷王君鵬,繼續訓斥道:「不光去了,還在人老鄉家又吃又喝,咱們這個警局裏怎麽就出了你這麽一號隊長?你以為帶回來一條死狗我就會表揚你啊?你帶了那麽多人出去,就抓了一條狗回來,你不嫌害臊,我還替你害臊呢!」
王君鵬徹底蒙圈了:「警……警長,我們在老鄉家就喝了一……一口熱水。是有手下想讓老鄉把雞給燉了,但那都被我給製止了!」
警長氣衝衝地指著王君鵬:「你呀你,這件事兒今一早就在大街巷傳開了,你真是把咱們警察局臉給丟光了!坐下吧!」
王君鵬一頭霧水的坐在座位上,他左右的同事都捂著嘴,差點笑出聲來。再看對麵王之遠正在竊喜,頓覺氣不打一處來:「笑什麽笑!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這麽好笑嗎?」
警長順了順氣,坐下之後喊道:「陶子文!」
陶子文趕忙起身:「在!」
警長問道:「你手上兒童失蹤案查得怎麽樣了?」
陶子文:「根據多次實地走訪和多名目擊者的口述,基本可以斷定搶劫兒童的兇手是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齡大概四十五到五十歲之間,平頭短發,麵目清瘦。兇手武功高強,善飛簷走壁,使用偽造的『帶刺玫瑰』飛鏢,冒充『帶刺玫瑰』作案。我原先以為他搶劫兒童是為了變賣,但是我翻閱了最近所有的案宗,問遍了周邊所有的警察局,沒有一起私下販賣兒童的案件,所以,我這邊的調查就陷入了困境。」
「好。我在上班的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是莆田村一個失蹤多的孩子昨晚上回來了,你去他們家調查一下,或許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好的。」陶子文完就坐下了。
「莆田村?」王君鵬聽完趕緊站起來道,「警長,我昨那條狗就是在莆田村抓住的啊!」
「你才知道啊!」警長沒有好氣地一句話把他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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