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子文相處不和的張馨回到家中,伏在床上痛哭不止。
丫鬟翠拍著張馨的後背勸道:「姐,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翠一勸,張馨的哭聲更大了。
張兆霖推門而入,問道:「乖女兒,誰欺負你了?你告訴爹爹,爹爹幫你出氣。」
張馨邊哭邊喊:「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陶子文!」
「他怎麽欺負你了?」
「他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
張兆霖這下犯難了:「這個……要不,爹爹把他抓過來,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張馨哭喊道:「不嘛!不嘛!」
「我給警察局打電話,降他的職!」
「我不!」
張兆霖無奈,便佯怒道:「哼,他敢不喜歡我的女兒,我讓人把他給殺了!」
著,張兆霖往外走。
張馨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拉住父親:「爹爹,你殺了他,女兒也不活了!」
張兆霖兩手一攤:「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跟我,爹爹怎麽做,才能幫你出氣?」
張馨問道:「爹爹,我想知道,我怎麽做才能讓子文哥喜歡我呢?」
「這個……」這下,張兆霖犯難了,「爹爹打了一輩子仗,你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住我了。」
翠在一旁道:「姐,讓一個人喜歡你,你就去關心她,然後就投其所好啊!你想想,陶子文喜歡什麽?」
張馨細細思索,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次日中午,陶子文被張馨叫出警察局。
當陶子文從警察局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在門口等待的張馨趕緊迎上去,把丫鬟翠幫她拎著的一份午餐遞給陶子文:「子文哥,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我特地做了午餐給你送過來。記得趁熱吃啊!」
陶子文回去沒多久,他又被張馨叫了出去。這次,張馨給他圍上了一條圍巾。
張馨叮囑道:「子文哥,是我親自為你挑選的。現在是秋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冷了就圍上它啊!」
陶子文在回警局工作,又過了沒多久,他又被張馨叫了出去。
這次,張馨手裏拿的是在一幅字畫。
張馨:「子文哥,我生日那逛街的時候,我看你在古玩店一直欣賞這幅字畫,我知道你喜歡它,所以,我就給你買下來了。」
陶子文終於受不了了:「你這是怎麽了?一個下午把我叫出來這麽多次,給我這麽多東西,你究竟想幹什麽?」
張馨委屈道:「我就想關心你,想讓你喜歡我!」
見張馨一臉委屈,陶子文語氣柔和些:「你把這幅字畫退回去,到了明就別亂花錢再給我送東西了!」
陶子文頭也不回的進了警察局。
在一旁跟著的翠對張馨:「姐,你聽見了嗎?他不讓你亂花錢,這是在關心你呢!」
「他這是在關心我?我怎麽沒有聽出來?」
張馨得意地哼著曲兒,和翠一塊兒回到她的轎車上。
張馨吩咐陳師傅:「我們先回家,等警局下班的時候,我們再回來等子文哥!」
陳師傅應了一聲,驅車離開警局。
色近晚的時候,韓昭來到程家,看到客廳裏有陶子文、王之遠和若幹警察,他一下子愣了。
韓昭問程書平:「老爺,今晚不是去贖人嗎?你招這些警察做什麽?」
程書平:「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隨後,程書平又問馬安:「馬安,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馬安答道:「都準備好了。」
程書平點頭:「馬上就黑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陶子文對程書平:「就像咱們計劃的那樣,你們去三裏亭贖人,我帶著人躲在暗處。」
程書平認可地點頭,然後把錢交給馬安。
程書平、馬安、陶子文、王之遠等一眾人馬紛紛出去,唯獨韓昭落在後麵。韓昭的神情不對,他隱隱擔心著什麽。
到了警察局下班的時間,張馨如期來到警察局外。她們看著不斷走出警察局的工作人員,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鍾,都不見陶子文的身影。翠終於等不住了,他問張馨:「姐,咱都等十幾分鍾了,怎麽還沒有出來?」
張馨一跺腳:「他不出來,咱們就進去找他!」
翠:「這不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的,我進去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著,張馨帶翠進了警察局。
她們來到陶子文辦公室的外麵。張馨試圖推開陶子文辦公室的門,但門被鎖住了。
翠:「姐,他不在啊!」
「哼!肯定是他故意躲著我!」
罷,張馨朝陶子文辦公室的門猛踢一腳。這一腳驚動了旁邊辦公室的王君鵬。王君鵬從辦公室內探出頭來,見是張馨,便上前招呼:「張姐?你們怎麽在這?」
翠幫張馨:「我們找陶子文,他去哪兒了?」
王君鵬:「他呀,執行任務去了!」
「執行任務?」張馨疑惑。
「對呀!」王君鵬話裏帶著抱怨,「這個案子昨明明都到我手裏了,不知道為什麽,今又被他奪去了。」
張馨問道:「什麽案子?」
「你不知道嗎?周俊生失蹤案!」
翠追問:「陶子文去哪兒了?」
王君鵬答道:「三裏亭!」
「翠,咱們走!」
張馨拉著翠就往警察局外麵走。
王君鵬在她們後麵問道:「誒,你們去哪兒?」
張馨拉著翠匆匆的往外走:「我找陶子文去!」
張馨拉著翠走出警局,上了轎車。
翠有些擔心道:「姐,陶子文是去執行任務,咱們這樣冒冒失失的過去不好吧?」
「我就去了,有什麽不好?」張馨隨即對司機陳師傅喊道,「去三裏亭!快點!」
轎車司機陳師傅勸張馨:「姐,晚了,回家吧!」
張馨大聲道:「不回!去三裏亭!」
陳師傅不敢頂撞,開車離開警察局。
這是一條山間路。
程書平、韓昭、陶子文等人已經來到了這裏。
黯淡的月光下,在這條路的前方,隱約能看見三裏亭內坐著兩名漢子。這兩名漢子叼著煙,煙頭的火光隨著他們的吸吮節奏而忽明忽暗。
陶子文:「我們從這就分開吧!」
程書平:「行!」
陶子文與王之遠開始分配警力,安排之後的行動:「王之遠,你帶著五個人從那邊把三裏亭圍住,我帶著人從這邊把三裏亭圍住。記住,這次咱們必須得抓到一個活的!」
「知道了!」王之遠轉身帶著五名警察躲在路右邊,悄悄朝三裏亭圍過去。陶子文帶著剩下的人在路左邊圍過去。
韓昭格外關注警察們的行動。
程書平帶著韓昭和管家劉安謹慎地走到三裏亭下麵,亭子裏的兩名漢子也從上麵走了下來。
一名漢子問道:「錢帶來了嗎?」
程書平示意管家劉安拎出一個沉甸甸的大皮箱。箱子打開,裏麵滿是白花花的銀元和紙幣。
程書平:「給你們錢可以,但是我必須得先看到周俊生。」
「這個好辦!」
這名漢子一揮手,亭子後麵又閃出兩名漢子。這兩名漢子脅迫著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著周俊生的衣服,腦袋卻被布袋罩得嚴嚴實實。那兩名漢子用手中的步槍槍托打在蒙頭男子的腿上,把男子打跪在地上。蒙頭男子的嘴裏被塞著東西,痛苦地嗚嗚叫著。馬安看得心驚肉戰,連連看向程書平。
這名漢子道:「人,你們已經看到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程書平:「我要看人的臉!」
這名漢子朝身後的兩名漢子使了個眼色,頭上的布袋被摘掉。依稀可辨的頭部輪廓與周俊生別無二致,但距離程書平太遠,月光下看不清人臉。
程書平又:「你可以讓人走近些嗎?這麽遠,我根本就看不見他長得什麽模樣。」
這名漢子有些不樂意地:「你給我錢,人就是你的,他的模樣隨你去看。」
馬安等著程書平的命令,程書平沉吟著不話。
這名漢子朝韓昭使眼色,韓昭見程書平正低頭沉思,他趕緊與漢子眼色交流,告知左右都設了埋伏。這時,這名漢子才注意到三裏亭左右的草叢裏窸窸窣窣的聲音。漢子找藉口道:「我看你們沒有誠意,咱們還是改交易吧!」
漢子忽然轉身,和他手下押著蒙頭男子就走。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在三裏亭兩側埋伏好的警察突然站起來,紛紛舉起槍瞄準漢子及同夥,漢子的手下們也用他們的步槍對準這些警察。
漢子掏出隨身的手槍,頂住蒙頭男子的腦袋:「你們把槍放下,否則我就一槍崩了他!」
誰都不能確定那個被蒙過頭的中年男子是不是周俊生,一時間,大家都僵持著。
陶子文道:「你把人放了,我們就饒你一命!」
漢子也是經過一些世麵的,他道:「你們讓我們出去,人我自然會放!」
一束燈光掃在三裏亭上,大家都注意到了,遠處正有輛亮著前燈的轎車朝三裏亭駛來。
漢子咒罵道:「又來一個送死的!」
這輛轎車就是張馨的車。
隔著前擋風玻璃,陳師傅從車裏往前看,前方三裏亭警察、程書平等人和漢子甲對峙的場麵盡收眼底。
陳師傅對張馨:「姐,前方危險,我看我們就不要過去了。」
張馨執拗地:「子文哥在那,我就過去!」
陳師傅把車停下來了:「姐,就算您讓老爺開了我,我也不能讓您過去!」
張馨看著轎車司機,賭氣道:「你不開過去,我走過去!」
張馨推開車門就朝三裏亭跑過去。翠和陳師傅也紛紛跑下車,追趕張馨。
陳師傅喊道:「姐,你不能過去!」
翠也喊道:「姐,你就聽司機師傅的話,不要過去了!」
張馨哪能聽得進去?她高喊著「子文哥!子文哥!」就朝三裏亭一路奔跑過來。
漢子示意旁邊的漢子瞄準張馨,並告訴他:「她要再往前,就殺了她!」
陶子文衝張馨大喊:「張馨,你別過來!刀槍無眼,你快回去!」
漢子還在與警方和程書平交涉:「把錢拿過來,然後放我們出去!否則,我就把周俊生殺死!」
程書平、管家馬安、韓昭藏在一座石頭後麵。
管家問程書平:「老爺,我們要不要把錢給他們?」就連之前一直想讓程書平接手麒麟製藥廠的韓昭也道:「再不給他們,怕是他們會狗急跳牆,殺了周董事長。」程書平卻依然淡定:「暫時先不給。」
張馨已經來到三裏亭外,陳師傅和翠已經追上了張馨。
陳師傅拉住張馨:「姐,你不能再往前了!」
翠也拽著張馨的胳膊:「姐,我怕,咱們回去吧!」
「沒事兒,我就站在這等著子文哥!」
就在張馨話音剛落的時候,「嗵」地一聲,張馨、翠和陳師傅一同趴在地上。緊接著,三裏亭一陣「劈裏啪啦」的槍響,漢子周圍的兄弟們都被警察們殲滅了。漢子驚惶地站在兄弟的屍體邊。他的腹部中彈,他槍口下的中年男子也倒地身亡了。
張馨把手從身子底下抽出來,看到手上沾滿了血,頓時驚恐萬分。
陶子文衝張馨大喊:「張馨,你沒事吧,張馨!」
張馨早就嚇傻了,沒有任何回聲。
陶子文和王之遠帶著左右的警察朝三裏亭靠攏,漢子無助地跪在地麵上,準備接受警察逮捕。就在這個時候,韓昭突然從石頭後麵衝出去——
王之遠喝止「別開槍」的時候已經晚了,韓昭不僅一槍把漢子打死了,還振振有詞道:「他殺死了周董事長!」
程書平和管家衝到曾被蒙麵的中年男人屍體旁查看死者的模樣——那人不是周俊生。程書平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王之遠和警察們紛紛查驗這些屍體後,對陶子文搖搖頭,意思就是三裏亭所有人都在剛才的槍戰中死掉了。
「知道了!」陶子文罷,就朝驚嚇不已的張馨走去。
張馨臉色蒼白。陳師傅把她拉起來,不斷地喊著「姐」,張馨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張馨的丫鬟翠挨著張馨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有大量的血從翠肚子底下淌成了一片。
陶子文問陳師傅:「她沒事吧?」
陳師傅驚惶道:「怕是被嚇壞了。」
「我幫你把她扶走。」著,陶子文和陳師傅拉著張馨,一直把張馨扶上轎車。之後,陳師傅竟然趴在車內失聲哭泣起來。
陶子文問陳師傅:「你怎麽了?」
陳師傅道:「我不該帶姐來這兒!現在,死了一個丫鬟,姐又被嚇成了這個樣子,我回去以後,老爺還不得把我給殺了!嗚嗚嗚……」
陶子文拍著陳師傅的肩膀:「等我把這兒處理好,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吧!你家姐是來找我的,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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