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呼嘯而來,將周子然和驚魂未定的顧瑜送往醫院。刺眼的紅燈在醫院走廊里閃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顧瑜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刺進了掌心。
「小瑜,你別太擔心了,子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周子其安慰道,但他自己也面色蒼白,手心裡全是汗水。
林薇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裡,看着眼前的一切,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她目睹了車禍發生的整個過程,也看到了周子其奮不顧身沖向周子然的畫面。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林薇喃喃自語,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然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疲憊地說道:「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
「但是什麼?」周子其和顧瑜異口同聲地問道。
「病人為了保護同伴,承受了巨大的撞擊力,導致脊椎受損,有可能……」醫生頓了頓,語氣沉重地說道,「有可能癱瘓。」
「你說什麼?」顧瑜眼前一黑,差點昏倒過去。
「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哥真的有可能癱瘓嗎?」周子其抓住醫生的胳膊,語氣急促地問道。
醫生輕輕拍了拍周子其的手背,安慰道:「我們會盡力的,但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瑜無力地靠在牆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周子然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如果他真的癱瘓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病房裡,周子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他雖然昏迷不醒,但是他的手指卻微微地動了一下。
周子然慢慢的地睜開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
「哥,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子其焦急地問道。
周子然動了動嘴唇,聲音沙啞而虛弱,「小瑜……小瑜呢?」
「我在這裡。」顧瑜走上前,握住周子然的手,聲音哽咽。
「小瑜……」周子然努力地想要抬起手,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你別亂動,醫生說你需要靜養。」顧瑜按住周子然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小瑜,對不起……」周子然看着顧瑜,眼神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你救了我,是我應該謝謝你。」顧瑜搖搖頭,眼淚滴落在周子然的手背上。
周子然想要伸手去擦拭顧瑜的眼淚,卻發現自己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不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哥,你別擔心,醫生說你只是暫時性的癱瘓,只要好好配合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周子其安慰道,但他自己的聲音也帶着一絲顫抖。
周子然睜開眼睛,看着周子其,又看了看顧瑜,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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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然無力地閉上眼睛,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他側過身,用一種逃避的姿態背對着顧瑜和周子其,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們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周子其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瑜拉住了。顧瑜搖搖頭,示意周子其先出去。她走到病床邊,輕輕地握住周子然的手,語氣溫柔而堅定,「子然,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都在等你康復。」
周子然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卻沒有回應顧瑜的話。他緊閉着雙眼,仿佛想要將自己封閉在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裡。
顧瑜看着周子然消沉的樣子,心中充滿了心疼和擔憂。她鬆開周子然的手,轉身和周子其一起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窗戶邊,周子其焦急地來回踱着步,「哥他……」
「他會好起來的。」顧瑜打斷了周子其的話,語氣堅定,但眼神中卻掩飾不住深深的擔憂。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上,思緒萬千。
幾天後,林薇帶着一大籃水果來到醫院,她的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眼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子然,你還好嗎?」林薇走進病房,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周子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周子然看到林薇,原本毫無波瀾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他別過頭,冷冷地說道:「你來幹什麼?」
林薇咬了咬嘴唇,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低着頭說道:「子然,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說那些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夠了!」周子然猛地轉過頭,打斷了林薇的話,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林薇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看着周子然冰冷的眼神,心中充滿了苦澀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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