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有本事跟小爺我正面打一場!」
薛洋的身上東一縷血痕西一條刀傷的,渾身慘透了,他還從未曾想過自己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像是回到了撿一塊兒冰冷的髒饅頭都會被人抽打的幼時。
他已經在義城被困了數日,甫一進城便知道自己中計了,金光過後,一道無形的屏障徹底將他圈禁在城中,而當他踏進城中的義莊時,果然,之前藏在那裡的東西也不翼而飛了。
為何不逃?那得他逃得掉。
困住薛洋的這道屏障奇怪得很,用劍劈會被擋回去,用靈力也好怨氣也罷都會被吸收,繼而變得更加牢不可破。他的修為雖說算不得修真界頂尖一列,卻不是一般修士能奈何的了他的,更何況,還涉及到怨氣。
他不是沒有設想過是魏無羨回來了,可這個設想立馬就被自己推翻了。當初他可是跟着金家隊伍上了亂葬崗,無論是魏無羨萬鬼反噬的慘烈場面,還是躁動難以壓制的怨氣,都做不得假。如果不是這樣,陰虎符的殘片也落不到他手裡。
有人設計他,一定是為了陰虎符,可知道陰虎符在他手裡的,按理說只有金光瑤一個人,就連金光善都不知道,一直以為他是在用別的什麼怨氣之術在煉化凶屍。但是,金光瑤不可能陷害他,至少現在不可能,他可是這盤棋上相當重要的一顆棋子。
他心甘情願做棋子,當然也是與金光瑤各取所需,畢竟再怎麼樣,他如今都未及弱冠,想要報仇,憑藉一己之力是遠遠不夠的。而投靠金光瑤,還能夠拿到大把大把的修煉資源,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原本的美好想象似乎要破滅在義城了。
嗜血的氣息是在第一日的子夜出現的,殺的人太多,以至於薛洋第一時間都感知到了從背後襲來的殺招。然而,劈開之後,他沒有看見任何人,甚至連片鬼影也沒有。如果不是一道又一道的殺招接連來襲,恐怕連他都會覺得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邪祟鬼魅並不可怕,可怕是他連看都看不見,只能全力調動周身的感知能力,憑藉本能儘量躲開死亡的威脅。「噗呲」一下,還是見血了,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狼狽得像只獵物。
上一次恐懼,還是六歲被破斷指那年。
義城裡的圍獵還在繼續着,有着同樣殺意的氣息悄然飄進了清河不淨世。
「哎呀!(無意識搓搓鼻子)哎呀,什麼鬼......嗯?(意識緩緩清晰)啊!鬼啊!」
「聶二公子,是我。」
聶懷桑甩了甩腦子,意識這才徹底回歸,認出了床榻邊姿態婀娜(並不)的紅衣美人是誰。
「哎呦我說綺紅姐姐,您這大半夜的扮鬼嚇人啊~」(鬆口氣)
「老娘本來就是鬼。」
「額......倒也是。」
「我是來告訴你一聲,薛洋那臭小子我們姐兒幾個已經搞得差不多了。」
「搞......搞?綺紅姐姐,你們該不會把他給......」
「瞎想什麼呢!公子可是立過規矩的,我們姐妹如今修煉靠得是鬼修心法,早不沾人氣兒了,更何況還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要我說,薛洋身上的陽精,還不如聶二公子您乾淨呢,倒不如等事情結束了,您來陪我們玩玩兒?」
「別!綺紅姐姐說笑了,我有這心也沒這膽兒啊,我大哥怕是能把我腿打斷。」
「行啦,也沒見赤峰尊哪回真把你腿打斷了。說吧,薛洋怎麼處理?」
「哦哦哦(擦擦虛汗)~陰虎符殘片拿到了吧?」
「諾,給。」
聶懷桑瞬間瞪大了眼睛,誰能想到綺紅盡然會把陰虎符藏在她的肚兜里。
「哎哎哎!倆眼睛看哪兒呢!」
「我什麼都沒看見!」(遮住雙眼)
綺紅這麼大的動作,肚兜直接拉開了,聶懷桑怎麼可能沒看見,接着遮眼睛之際默默咽了口唾沫。
「看見也沒什麼,老娘就當做善事了。」
「嘿嘿~(心虛)陰虎符我自會處理,辛苦姐姐們把薛洋帶去西平郡。(掏出一塊玉)這是康生的玉佩,請姐姐一併放他身上。」
「好,我這就趕回去,後日天亮前人就能在那兒。」
「有勞各位姐姐。」
「聶二公子若真的覺得姐姐們辛苦,不妨考慮考慮我方才的提議?」
「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子真沒說錯,逗你可太好玩兒了~」
耳邊一陣讓人深感發浪的笑聲後,屋子裡哪還有紅色的魅影,只留下單手揪着被子一角又抿着嘴的聶懷桑,心裡恨不得隔空給某個不着四六的「好兄弟」幾拳。
他的另一隻手裡,靜靜躺着半隻陰虎符。薛洋也算花了不少功夫,修復了個七七八八,就不知道還有沒有調令厲鬼的效用了。不過這不用他擔心,有鬼道祖師爺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眼下需要擔心的,倒是另一個有幾分走火入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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