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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稻子豐收的日子,周家屯的村民如同當初開荒種稻一樣,天沒亮時,已集結在村口。
村長叔黑紅的臉上滿是喜悅,他大喝一聲:“出發!”
大人,小娃就沿著那彎曲的山路朝稻田進發。葉芝背著大布包混跡在小娃子的中間,一蛋推了個木板車,板車上躺著露出肚皮的黑寶,二柱在隊伍前,精神地喊著口號,一群大大小小的娃子甩著手,踏著步大步向前。葉芝瞧著歡樂,很有童心地跟著娃子們上演甩手踏步。
“葉子同誌,你幾歲了?”肖成作為娃子們的老師,也跟娃子們在一起,看著葉芝幼稚的行為,打趣道。
葉芝收起笑顏,反駁:““這是童趣,再說俺幾歲關你啥事兒!”!肖成搖頭,這女人臉怎麽說變就變,算了,他還是跟村長叔走在一塊,順便商量下到了稻田後的事宜。
天漸亮,鹹蛋黃般的太陽從東方升起,遠遠看去,一望無際的稻田早已一片金黃,陽光的照耀,使它猶如金子般閃爍。田野全被金色的穀穗覆蓋,沉甸甸的穀穗更是害羞的低下了頭。
“來啦!“一槍大哥跑到馬架前,向駐守的大夥報告。
村長叔一馬當先跑到近前,“哈哈!俺們來啦!”長長的隊伍,重新集結,肖成幫著村長叔分配起大夥的工作。
葉芝領著一幫娃子,把兩口大鐵鍋支起來,她今天又是夥食團團長,娃子們全是她手下小兵。
“大夥都給俺鼓著勁,好好幹!幹得好的村裏給獎勵!”分配完村民們的工作,村長叔不忘給本來就熱情高漲的村民再添把柴。
呼啦一下。一百多個壯勞動力,幾十個種田好手湧入田間,雖然大夥以前沒割過水稻,但肖成把注意事項一說,大夥都是老莊稼把勢,一點就透,其實跟割麥子也差不多。大夥都分散開來,腿住地裏一叉,貓著腰,一手揮舞起鐮刀,一手歸攏著割下的水稻。
頃刻間,一望無際的稻田裏,隻有一片整齊的唰唰聲。每個人都認真的揮灑著汗水,心中有著無比的暢快與充實。
村民們的到訪,驚擾到在稻田裏隱居的青蛙,青蛙沒地兒棲息,四處遊竄,葉芝帶著娃子們正要去濕地山穀采摘打獵,為中午加菜!青蛙就送上門來!
想到美味的青蛙肉,葉芝率先撲向一隻健美的青蛙,娃子們更是抓青蛙的好手,葉芝揪著抓住的青蛙,貪婪地盯著它健美精壯的長腿。記得她老爸有次從鄉下出差帶回一麻袋田裏的青蛙,那滋味好吃得……據鄰居姐姐回憶,香得她全家吞口水。周圍的貓狗全守在她家久久不去,就為等著細小美味的蛙骨。她家鄉人民的美食譜上,也有著青蛙獨特的地位,就這幾年汙染大了,飯桌上才漸漸由牛蛙,美蛙取代。
“你們這是幹什麽?”肖成的吆喝聲,打斷了葉芝的回味,椒麻飄香的青蛙火鍋,家常的絲瓜燒青蛙,瞬間在腦中消失。
“肖老師,你瞎咋呼啥”
肖成沒理葉芝,嚴肅的對著娃子們說:“同學們,你們知道青蛙的別名叫什麽嗎?叫稻田衛士,稻田能茁壯成長,青蛙可立下了汗馬功勞,來年咱們種稻還得靠它。把籠裏的青蛙放了吧!”
肖成這麽一說,娃子們個個都像做錯了事般搭著耳朵聳著肩,二柱把籠裏的青蛙全放回大自然,葉芝當然清楚青蛙是益類, “葉子同誌,我首先要批評你,做為老師我們應該正確引導孩子們……”雖然知道吃青蛙不對,但在葉芝心中還上升不到道德的標準,這跟地域文化有關。
隻是肖成教訓起人來可比唐僧,耳朵不堪折磨的葉芝,隻好向肖成低頭,“肖老師,俺不該抓青蛙,俺錯了!”說完葉芝立馬帶著娃子們跑向山穀獵兔子,采野菜,摘雜菇。而李嬸,周嬸等幾位大嬸卻忙著揉玉米麵做餅。
大夥割下的稻子,由一槍大哥帶領著十來個小夥子專門打捆,運送到臨時壓好的場地,黒寶是運送隊的成咼,抱著捆好的水稻,樂此不疲地晃著肥身子,往返於田埂與場地。
葉芝有小方幫忙在山穀裏獵到六隻兔子,人品爆發的還撞上隻傻麅子,一蛋,狗子興奮地抬著被五花大綁的麅子走在最前。
邊走葉芝邊在想中午的菜咋做,最終決定簡單點,把兔子,麅子全燉湯,再拌個野菜,一葷一素配玉米餅子,營養全乎,吃著順口。
兩小時後,玉米香,肉香,蘑菇香,野菜香,各種香味混雜到了空氣中,隨風飄散。忙碌中的村民聞到香味,不約而同朝大鐵鍋所在的方向瞄去,手中的鐮刀揮舞得更加賣力。這時,鴨司令仁二嬸也引著群麻黃鴨子,從濕地小河邊放完鴨回來。
李嬸當當當地敲著個臉盆,扯起嗓門高叫:“開飯嘍!開飯嘍!”
大夥這才直起腰,舒展一下腰腿,順著田埂溜達回來,洗淨雙手,擦了把臉,坐下吃飯。葉芝一邊給大夥盛菜,一邊嘴甜地囑咐:“叔嬸辛苦了,哥姐受累了,多吃點,吃飽才有力氣。”
忙了一上午,大夥都餓了,又這麽多人在一起吃飯,肉湯,野菜,大夥搶著盛二輪,最後一勺拌野菜,也被大夥搶得激烈,小娃子們更是瞎起哄參與其中,他們是越熱鬧越高興。
黒寶麵前堆放著娃子們給它采的野果,葉芝,二妞互相靠坐著,葉芝喝了口蘿卜麅子湯,蘿卜的清甜混合了肉脂的鮮甜,使湯汁變得非常甘醇美味,又喝了口二妞碗中的雜菇兔子湯,鮮香撲鼻,滋味濃鬱。最後,葉芝跟大夥一樣吃了個底朝天,葉芝又把從山間采的山梨分給大夥,大夥有的抽煙,有的吃梨,一邊休息一邊嘮嗑。
二刻後,大夥又投入到下午的忙碌中,二妞和小夥伴們挽起了褲腳,提著籃子,沿路撿拾起麥穗。葉芝則帶著一蛋,狗子,二柱七個大娃,來到一個溝渠旁邊,準備打幾網養的魚試試。這鯽魚在田裏長了幾個月,平時村長叔他們也沒少往裏撒草根,稻田放水後,魚全集中在溝渠裏,捕撈很方便。
一蛋抖擻著精神, 把手裏的大花簍,伸到水裏,撈了兩下,猛然把花簍提出水麵。隻見一條條白花花的胖鯽魚出現在花簍裏,葉芝看得滿臉欣喜,搶過狗子手中的筐,往水裏一投,忽然拉起,果然,六七隻活蹦亂跳的魚兒出現在筐內,有一條,竟然一下蹦回了水裏。
村長叔被葉芝撈魚時那清脆的笑聲吸引過來,看著葉芝和二柱手中,桶裏鮮活肥大的鯽魚,頓時笑得滿臉折子,“葉子,這稻田裏養魚,不錯啊,明年咱們非買上魚苗大幹不可。”
葉芝盯著水中的暗波,魚影,心裏也美滋滋的,村長叔有這個魄力,那周家屯的好日子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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