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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娃娃臉,說變就變,明明剛才還陽光明媚,怎麽現在就烏雲密布狂風大作了?太不講道理了吧。
喧囂的風奮力刮著,好像生怕兩個人不被刮下懸崖,摔個粉身碎骨,一棵碗口粗的樹由於離小夥伴們有點遙遠,直接被連根掛起,倒在一邊翻滾著。
還有些斷裂的小樹枝和樹葉此時竟在風力下化作鋒利的刃,歡快的在兩人身上印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劉悠兒聽到聲響耳朵動了動,腦子裏一會在想今天天氣怎麽那麽爛,一會心疼劉嶽被刮傷的地方,甚至還在想軒漠要爬多久才能上來,反正就是無法集中精力。
劉嶽看著對麵的女人,和掉下去之前簡直判若兩人,瞳孔一紅一黑,指甲是黑的,牙齒尖利,還髒兮兮的,渾身沾滿黑紫色的惡心液體。
不僅如此,身上還布滿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渾身散發著詭異的腥臭味。
明明應該很厭惡,很惡心,甚至應該幸災樂禍,可是,可是自己為什麽那麽心疼她?為什麽守在這裏等她就為了看到她還活著,為什麽寧願變成這副樣子的是自己!
頭疼的要炸裂開來,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將噴湧而出,卻什麽都沒有……
所以,他隻能告訴自己是她為了對付劉心璿演戲,她一向喜歡搶姐姐的東西,以前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結果演過了,真摔下去了。。。
即使這個推測漏洞百出,可他還是想這樣相信著這個判斷,並堅定地認為,如果她活著,上來一定會想殺了自己報仇,一定……
本來都打定主意,在她上來的那一秒一定要嘲笑她一番,再狠狠把她踢下去,可當看到她那一秒,突然就忘記了,剩下的隻有驚喜,驚喜到不知道擺出什麽表情,驚喜到哽咽,驚喜到,不敢相信。
可對方,卻隻是那樣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嗯,還要打嗎?”
他拳頭縮了縮,發出輕微骨骼摩擦聲,麵孔繃得緊緊地,看著對方那冷漠且疏離的樣子。
劉悠兒在崖下想了很多,她清楚知道,即使味道,性格,長相全都一樣,可眼前這個,已經不是自己的那個劉嶽了,真正的那個,早就……
“為什麽?”
“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
最後一句話成功讓劉悠兒眉頭皺起,心裏一痛,向前走了幾步,看著對方掙紮的眼神,手緩緩撫向他的臉,帶著些貪戀和失而複得的喜悅。
她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和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想要的也不多,就是在這個複雜的社會中保持本心,按自己的意願來活。
當初末日爆發,自己是異類,如果被人類發現自己的真實情況,肯定會被抓去當小白鼠,可那又怎樣?隻要有機會讓劉嶽變回人類,一切都值得。
可結果,自己卻丟了他,也丟了自己,雙手沾滿鮮血,這次,也許是最後一個機會吧……
“躲開!”
“唰”
數百根樹枝從四麵八方湧來,向劉悠兒齊齊射去。
她一瞬都不曾停頓,四肢瞬間被捆了個結結實實,高高舉在半空,還有一根藤蔓直接穿透了她的丹田處,將異能打得七零八落,一聚集起來就痛到窒息。
可是,她並沒有一絲埋怨,隻是眼中有哀傷一閃而過。
劉嶽什麽都不想說,眼眶有些猙獰的紅,盯著那藤蔓上流淌的黑色血液道:“明明能走,為什麽回來!”
隻可惜,劉悠兒看都沒看他一眼,保持沉默。
他額上青筋暴了下,咬牙道:“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殺你?!”
可對方還是不講話,好像睡著了般。
但小紅身子瞬間變大了數十倍,渾身流光溢彩,帶著紅色火光,看起來很美,隻是但凡有東西離它半米以內,瞬間化為灰燼。
“唳”
隻見它撲扇著翅膀擋在劉悠兒麵前,口中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紅球,瞄著劉嶽,蓄勢待發。
“咳咳~小紅”
隻見劉悠兒抬起臉,製止了小紅後,嘴角揚起,有些開心道:“你殺不了我了,不是嗎?”
劉嶽一愣,感覺力氣瞬間被抽空,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對方明白自己的防備,明白自己的一切,就好像,比自己還了解自己。
是啊,自己懷疑她,所以提前布置了陷阱,一個可以直接殺死一個異能者的那種陷阱,為了賭一把,賭她會躲開,隻不過她躲開的話,那變成這樣的,就是自己……
就當還她了
當自己清楚地看到,她身影消失後,反而鬆了口氣,這說明自己沒判斷錯,她就是在演戲,可一秒後,在自己即將被射成刺蝟的那一秒,她又回來了!
回來了!!!
“真是……這次我不殺你,就當還你了,下次,我一定殺了你!”
“哢嚓”
手中的裝置捏碎,那些藤蔓和樹枝好像瞬間被抽空了力氣,恢複原狀。
劉嶽看著那差點摔在地上,卻被那隻奇怪的鳥接住的劉悠兒,暗自鬆了口氣,默默離開,卻不知道他的背影,狼狽的好似落荒而逃。
“嘖嘖嘖~惡人自有天收,你看,叫我爬上來,你遭報應了吧~”
“哧”
地上的人麵不改色的將腹中的藤條抽掉,冷冷道:“我會把他奪回來!”
表情中哪還有一絲哀痛,好似例行公事一般,然後對身後人繼續道:“你也可以給我講講,這次又有什麽目的了吧。”
地下基地
劉嶽默默站在那,看著劉心璿又經曆了一次痛苦的治療,心裏又心疼,又迷茫。
快步將虛弱的她攙住,關切道:“姐,這次怎麽樣?感覺異能有反應了嗎?”
劉心璿慘白的臉虛弱笑了下道:“上次傷太重,哪那麽快好,不過博士說會好的,你不用擔心,對了,聽說你這次碰到劉悠兒了,沒什麽事吧!”
劉嶽眉頭稍皺,搖了搖頭。
劉心璿眼中暗光一閃,隨即關心道:“你別總想幫我報仇,她從小就狡猾,又善於察言觀色操縱人心,我擔心你會吃虧,聽說這次連木係水晶裝置都被搞壞了,受傷了嗎?”
劉嶽笑道:“姐,你怎麽越來越像老媽子了,好囉嗦~”
劉心璿翻了個白眼道:“白眼狼,還不是擔心你!你聽著,我就希望你平安,其餘的都不要,知道了嗎?”
劉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隻是悶悶的說了聲“嗯”,可心裏卻內疚到不行。
劉心璿知道自己成功了,也不多說,怕適得其反,轉移話題開始和他講最近實驗室有意思的事,一問一答,倒也還算和諧。
隻不過,內心早已波濤洶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劉悠兒,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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