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士兵們各個帶傷,神情疲憊,但他們的脊背挺得筆直,每個人都緊緊握着手中的兵器,沉默地跟隨在霍光身後,護送着他們的將軍,踏上歸途。
這一路,充滿了悲傷,也充滿了未知的挑戰。
隊伍緩慢地行進着,經過幾日的跋涉,終於抵達了長安城外。
城門緊閉,城牆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氣氛顯得格外凝重。
霍光翻身下馬,走到城門下,抬頭望向城牆上的一面面旗幟,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來者何人?」城牆上傳來一聲厲喝。
「我乃驃騎將軍麾下校尉霍光,奉命護送將軍遺體回京,請速速打開城門!」霍光朗聲說道。
「驃騎將軍?哼!他如今身在何處,為何不見人影?」城牆上的人語氣輕蔑。
霍光心中頓時燃起熊熊怒火,他強壓着怒氣,沉聲道:「將軍為國征戰,不幸身負重傷,如今...如今已經...」
霍光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什麼?驃騎將軍...戰死了?」城牆上傳來一陣騷動。
「不可能!這不可能!」
「驃騎將軍神勇無敵,怎麼會...」
「都閉嘴!」一個威嚴的聲音喝止了騷動,「霍光,你可有證據證明你所說屬實?」
霍光深吸一口氣,將懷中霍去病的遺體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解開裹屍布,露出霍去病那張即使在死亡陰影下依舊英俊的臉龐,以及那身布滿傷痕的軀體。
士兵們見到這一幕,無不悲從中來,許多人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城牆上的人沉默了片刻,語氣終於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帶着一絲警惕和懷疑,「此事事關重大,我等需要上報朝廷,還請李將軍耐心等待。」
霍光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些人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們害怕霍去病的威名,更害怕他凱旋歸來後會影響到他們在朝堂上的地位。
「等?你們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要讓我家將軍的遺體在城門外暴曬嗎?!」霍光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悲憤和不甘。
「李將軍慎言!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你不要為難我等。」城牆上的人不為所動。
這時,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一名士兵騎着快馬飛奔而來。
「報——」那士兵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高聲喊道,「邊關八百里加急!匈奴...匈奴捲土重來,邊關告急!」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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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消息如同驚雷,炸開了長安城外凝重的氣氛。霍光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猛地抬頭看向那名傳令兵,眼中滿是震驚和憤怒。他握着劍柄的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青筋暴起。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霍光怒吼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悲傷和憤怒。
傳令兵被霍光的氣勢嚇了一跳,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重複道:「邊關八百里加急,匈奴...匈奴大軍捲土重來,邊關告急!請求...請求朝廷速速派兵支援!」
「匈奴人?!!」城牆上的守軍們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臉上都寫滿了驚慌失措。
「怎麼可能?!匈奴人不是已經被驃騎將軍打敗了嗎?怎麼還會...」
「是啊,這消息是真的嗎?不會是匈奴人的詭計吧?」
「都閉嘴!」先前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眾人的議論。一名身穿銀色盔甲,腰懸長刀的將領從人群中走出,他面色冷峻地走到城牆邊,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城下的霍光和那些疲憊不堪的士兵,又看了看遠處的地平線,仿佛能夠透過那朦朧的沙塵,看到正在逼近的匈奴大軍。
「霍光!你身為驃騎將軍麾下校尉,不好好守衛邊關,為何擅自帶兵回京?!說!是不是匈奴人打過來了,你貪生怕死,棄城而逃?!」那將領厲聲喝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懷疑和指責。
霍光怒火中燒,他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直指城牆上的將領,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若是貪生怕死之輩,就不會站在這裡!我家將軍為國征戰,身負重傷,如今...如今屍骨未寒,你們卻在此地…」
霍光悲憤交加,說到此處,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猛地將手中長劍插入地面,指着地上霍去病的遺體,悲憤交加地吼道,「你們看看!這就是為大漢出生入死,浴血奮戰的英雄!如今他戰死沙場,你們卻在他屍骨未寒之際,說出如此涼薄之語!爾等...爾等還有何面目面對大漢的百姓,面對天下的英雄?!」
霍光的話語如同一道驚雷,瞬間點燃了士兵們心中的熱血。他們紛紛響應,高聲呼喊着「為將軍報仇!」、「殺敵報國!」,聲震雲霄。
城牆上的守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霍光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無人敢反駁。一些士兵的臉上甚至露出了羞愧的神情。他們都是大漢的士兵,也都明白保家衛國的道理,只是平日裡在安逸的環境中待久了,漸漸忘記了戰爭的殘酷和英雄的犧牲。
那名身穿銀色盔甲的將領見狀,眉頭緊鎖,他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放緩了語氣說道:「霍光,我知道你心中悲痛,但此事事關重大,我們也需要時間上報朝廷,請你…」
「上報朝廷?!!」霍光怒極反笑,「等你們上報朝廷,黃花菜都涼了!匈奴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你們還要在這裡推卸責任,浪費時間嗎?!若是長安城破,你們...你們就是千古罪人!」
霍光趁着眾人沉默的間隙,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劍,劍指長安城門,厲聲喝道:「我意已決,立刻打開城門,讓我帶兵入城!我要讓將軍的英靈早日入土為安!我要親手斬殺匈奴人,為將軍報仇雪恨!」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力量。那些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士兵們,被他這番話語所感染,紛紛附和道:「打開城門!打開城門!」
城牆上的守軍互相對視了一眼,快步走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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