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走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怎麼愛說話,想想明白自己的處境,想想明白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不是生活一天一天出現狀況,我被迫衝破束縛自己的枷鎖,可能我一輩子也不能像馬可那樣有追求,一直都會在原地踏步。
在我和貝蒂生活的這兩年裡,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和喬尼斯相處的也特別好,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是我精神上的動力。我每見一次他,都能感覺到他在生死邊緣掙扎,看到他在這種無望摧殘的生活中的疲憊不堪,仍然靠一口氣支撐着。
當然這裡有錢的因素,但更多的和賽琳娜這個女人有關。
我承認我接觸的女人很少,但像賽琳娜這樣的女人,在我的人生中估計不會再出現第二個了。
喬尼斯家有五個孩子,大女兒是喬和前妻所生,剩下的四個孩子,有兩個還不是喬親生的,是賽琳娜帶過來的,而且這兩個孩子還不是同父,是賽琳娜分別和兩個不同的男人所生。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是賽琳娜這個女人克夫嗎!
聽說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喝酒喝死的,據說和她吵架後,出去喝酒了,結果就沒有回來,直到後來發現人,已經死在了路邊。
讓人不解的是這個女人很快就改嫁了,她這改嫁的速度讓人懷疑她對待感情的態度,自己的男人剛走不久,自己就着急改嫁,裡面是有什麼問題麼!我也只是自己想想而已。
和第二個男人生活不到一年的時間,生下了孩子,孩子剛滿一歲的時候被人家不要了,大人連同孩子一起被轟出了家門。
這兩個孩子的來歷就是這樣的,之後中間有空了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就不得已而知了,再後來就是她遇上了喬尼斯,他們便生活在了一起。
我沒有問過喬尼斯為什麼會和賽琳娜在一起,我只要問他,一定是可以問出來的,他是一個真誠的人,在我面前從不說謊話的,從我們奇遇的那一刻起,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把我當朋友了,後來就把我當家人看待了。
我後來慢慢的發現賽琳娜這個人不壞,但是她的嘴不好,你只要讓她抓住你的一點把柄,她就會小題大做,發揮起來無窮的想象力空間,她的嘴就像一台機關槍一樣不停的掃射,什麼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直到能摧毀一個人的意志。我很難想象喬尼斯每天是怎樣被摧殘的,他是如何堅持過來的,我忽然對他更多了一絲敬畏。
「讓你和貝蒂開口,就這麼難麼,你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請你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的!我們已經夠麻煩兩個孩子的了,他們也要生活,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了。我真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能遇上小北這麼好的孩子!」
「她們有什麼難的,貝蒂不也找到了活幹嘛,看到洛娃這樣,她能見死不救,生命關天的事,你是不是要逼得我出去賣去啊!廢物,無能,無用的東西!」
「會有辦法的!」
「你能有什麼辦法,湊不夠錢不要回來,要不就拿你的命換女兒的命!快滾遠點去,不要在這裡礙眼了!無能的人!」
這是一次我去找喬尼斯,在他家門口聽到的一段對話。我害怕與喬尼斯碰個面對面,大家都尷尬,隨即我便溜了出來,不想看到他為難的樣子。
後來我還打聽到,賽琳娜不光嘴皮子厲害不饒人,她還動手打人,她發起飆來厲害的要命,鄰里街坊親眼見過賽琳娜動手打喬尼斯,那耳光狠狠的扇下去,十個男人有九個不會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可喬尼斯就是這十個人中的那一個選擇一動不動的,任由擺布,有時還用擀麵杖敲打他。
之後的一天,賽琳娜還是找上了我,我不知道她會怎麼對待我,但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為錢而來的。
沒錯!為了給洛娃看病,她又張口要和我借一筆錢,這次這可不是小數目,我沒有當時就答應她,我說我沒有那麼多,我會去想辦法的。實際情況的確如此,賽琳娜開口要的錢數,那可是我一年才能賺回來的的一筆收入,我的確沒有那麼多。她明顯很不高興了,仿佛感覺我在騙她。
因為這件事,我和貝蒂的感情也出現了小問題,本來我們計劃要自己的一個孩子的,現在唯一的一點積蓄又要給他們拿走了,說實話,我的心裡是極度不平衡的,為此我和貝蒂發生了爭執,我還對她出言不遜,說這輩子也不會要孩子了。
因為這件事,我都好幾個月沒有碰過她。
有了這筆錢,洛娃的肺癆病得以醫治,錢是花了個精光,所幸病是看好了,人一天天的好起來了。
我們的生活就是死循環,今天好,明天壞的,而喬尼斯的生活永遠都是半死不活的,說他是到了臨死的邊緣吧,還有口氣在那苟延殘喘着,活的憋屈,實在讓人揪心。
說真的,我和貝蒂原本可以活得輕鬆一點,但是有喬尼斯這層關係,我們不得不經常性的救濟他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不忍心看喬尼斯遭罪,他也是盡力了。
再後來,貝蒂意外懷孕了,這讓我喜出望外,讓我對未來又抱有了新的希望,我們沉浸在喜悅中。我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喬尼斯,喬尼斯激動的流出了眼淚,他告訴我們不要把這個消息傳到賽琳娜的耳朵里,她會不高興的,說不定又會搞什麼名堂出來。
我們答應了下來。
可是噩耗還是來了!
在貝蒂懷孕的第三個月里,孩子突然掉了。我清楚的記得那天夜裡,她說她的肚子疼,然後很快就出血了,我看見血從她的兩條腿間瞬間流了下來,然後聽見貝蒂疼痛的呻吟聲。
我當時都傻眼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趕緊給她披上一件毛毯,抱着她衝出了房間,走到街上,攔了輛車,朝醫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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