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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可以,“死亡”絕對是上帝對安娜最大的恩賜。
四肢都已經麻木,透著手電筒微弱的光,安娜看到男人額上一支飛鳥的刺青,就像是邪惡的圖騰,侵襲著安娜即將崩潰的防線。
男人的手伸向安娜僅剩的內衣,安娜閉上眼睛,隻有眼淚滑落。能有多糟糕呢?連死都不如。
“哐!!”
地獄之門被轟開,原本幽蘭微弱的光,變成無限擴大的光芒。
男人沒有想到會有人過來,卻瞬間躲藏到不知何處。
“安娜!”是樸燦烈的呼喊,瞬間將這屋子裏恐怖的黑色蟲子驅散。
安娜睜開眼,溫暖的衣服將自己包裹起來。
男人見空,逃離現場。
“站住!”樸燦烈想要去追。
“不要。”安娜說。
樸燦烈停下腳步,看著渾身髒亂,滿嘴鮮血的安娜。
“求你,不……不要……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帶我離開這兒,帶我回家。”安娜抓著燦烈的一角,就像沉入井底的人,終於抓到了繩索。
燦烈的胸口,隻覺像受了一記重拳,殘酷的黑暗擺就這樣呈現在他眼前,沒有任何防備,這如同電影畫麵一樣慘烈的場景。
他握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將安娜包裹好,從冰冷的地麵上將她抱起。
“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讓我陷入粉身碎骨的深淵。
安娜將臉埋在燦烈的肩窩,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
手機鈴聲響起,拿起一看,是藝興打來的。
“燦烈啊?你在哪?我和光洙哥在三樓了,沒有發現安娜。”
“哦,她和我在一起。”
安娜身體一顫,乞求的看著燦烈,微微的搖著頭。
“啊?你找到她了?太好了,你們在哪?我們去找你們。”
“我們……安娜好像有點著涼,我已經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了。”
“什麽?!我們找了那麽久,你們怎麽能不說一聲就……?”藝興有些抱怨。
“好了,先不給你說了,你給光洙哥說一聲,不用擔心了。”
“喂……”
來不及聽張藝興再說些什麽,燦烈掛斷了電話。
“謝謝你。”安娜顫顫巍巍說。“能請你再幫我一個忙嗎?請你把我送回家。”
“你瘋了嗎?我要送你去醫院。”
“不要!”安娜一把抓緊燦烈的胳膊,驚恐的雙眼依舊布滿血絲,如同一隻行屍走肉,她小心翼翼的懇求:“我求求你,就回家就好了。”
燦烈搖搖頭,說:“你必須要去醫院。”
“求你!我現在隻想回家。”安娜死命的咬著嘴唇。
燦烈甚至奇怪,本以為安娜會大哭,而且有好幾次他都覺得安娜要哭出來了,可是從他出現到現在,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哪怕嘴唇被咬的鮮血流出,她到底在隱忍些什麽。
燦烈沉默了片刻,隻是片刻,卻如世紀更迭,他歎了口氣,說:“好。”
車上,沒有盡頭的安靜,安娜坐在副駕上,沒有表情,也感覺不到疼痛,甚至腦海裏除了那個飛鳥的刺青,什麽都想不起來,就像是一場噩夢,車子到家的時候,夢醒的時候,是不是一切又都回複了原樣。短短兩個小時前,自己還開心的和大家一起在健身房愉快的交談,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無意間瞥見後視鏡裏自己的樣子,安娜嚇了一跳,慘白的臉頰,沾滿血和泥土,頭發散亂,雙眼充血。這是誰?那一定不是自己。安娜閉上眼睛,一切都會好,回到家裏就好了。
除了在路口處能聽到安娜提醒左右的方向來確定她還活著,燦烈很多時候都害怕她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終於到了家,這一路漫長至極,來不及驚訝安娜家的過於豪華,將安娜從車裏抱了出來,安娜剛想說自己有鑰匙,但是看著自己身上隻有一件樸燦烈寬大的外套和渾噩不堪的內衣,最終沒有說話。
燦烈按下門鈴,很快,門開了。
開門的瞬間,當安迪見到樸燦烈抱著幾乎半裸且渾身鮮血傷痕的安娜,他僵住了。
沒有絲毫想要讓樸燦烈進屋的意思,安迪緊緊的握住拳頭,然後將安娜接了過來。
“安迪。”這一聲呼喚,在她最親近的人麵前,所有原來拚命堅守住的防線徹底崩塌。眼淚決堤一般流下。
是啊,隻有在沒有任何防備的人麵前,才會毫無顧忌的袒露最自己的軟弱。那一路隱忍的委屈,恐懼,傷痛,終於釋放出來。
安迪看了一眼渾身也是沾滿血漬和汙穢的樸燦烈,退後了一步。
“進來。”
樸燦烈走進屋子,看著安迪抱著安娜走上樓,自己呆呆的站在一樓客廳中央,不知為何,四肢突然僵硬了一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安迪一直無話,他沒有問安娜發生了什麽,也沒有激動關切的言語。把浴缸放滿溫暖的熱水,將安娜抱到浴缸邊坐下。
“先洗個澡,我出去等你,我們再一起吃晚飯。”安迪說。他的眼神,極致的平靜,安娜看著安迪的雙眼,如此波瀾不驚,一切都風平浪靜,安娜點點頭。
安迪關上浴室的門,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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