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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在這兒?”安迪先是疑惑,站起身來,看了看趴在地上同樣震驚的安娜,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對啊,我差點忘了,我這位親愛的姐姐,不就是你出現的理由嗎?”
獲加揚了揚嘴角,沒有說話,慢慢的走了過來。
安迪也迎上去,拿出匕首,邪魅的笑著。
相遇交匯,隻一瞬間,安娜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匕首便到了獲加的手裏,穩穩的被他插到了一旁的柱子上。然後直接順勢撿起那隻剛才拿在安迪手裏的額木棍,重重的落在安迪的頭上。安迪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安迪!”安娜下意識的還是會擔心。
獲加走到安娜身邊,一把把她扶了起來。
“他沒事,隻是暈過去了,放心吧。”獲加說:“他要不了很久就會醒來,如果不想再惹麻煩,我們就趕緊離開這裏吧。”
安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每一次獲加的出現和消失,都伴隨著太多太多的疑問,這一次也毫不例外。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美國?還有他的身手,這是一個普通職業的人該有的身手嗎?雖然安娜不懂,但最起碼也知道從一個人手裏那麽快的就把刀子奪過來,是件多麽離奇的事情,而且刀子問問的插進水泥的柱子裏,需要多大的技巧和力道。那時他說要離開,那麽這段離開的時間,他究竟去了哪裏?
“休息一會兒吧,馬上帶你去醫院檢查,你疑惑的事情,以後會知道的。”獲加笑著說,看了一眼坐在副駕上狼狽不堪的安娜。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安娜問。
“我說了,時間到了,你就會明白一切的。償”
手機響起,安娜拿出手機,擦掉上麵的血跡,是安迪的電話。
“喂,安迪。”
那邊,又是一陣猖狂陰冷的笑容。“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就等著,看那一天到來。你和樸燦烈的感情,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難以收拾的苦難,還有很多殘酷的真相,我等著看我親愛的安娜姐姐,得知真相的時候,等著看你們痛不欲生!你真不知道……”通話突然被打斷,手機聽筒裏傳來掛斷的聲音。
“安迪!安迪!”安娜呼喊著。
“不用這麽激動。應該是我的夥伴到了。”獲加平靜的說。
“夥伴?”
“放心吧,他們會把安迪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當然,這個安全,是雙方的,他也會安全,我們也會安全。”
“你究竟是誰?”
獲加笑了笑,“我是獲加,從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就在問這個問題了。”
“好,那你的夥伴們,他們是什麽人?”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想的,不是這寫,而是你這個樣子,明天該如何去工作,或許你該和韓國那邊你的領導稍微匯報一下情況。”獲加說。
“為什麽你總是對我的情況那麽了解。”
“這是好事,否則今天你就不知道會怎樣了,不是嗎?”獲加說。
“安迪真的會沒事?”
“放心,安頓好他之後,我會讓你知道。”
放鬆下來之後,全身襲來的疼痛感,讓安娜不想在開口說什麽了,她也知道,即使問了,獲加也不會說,要不然也不會過了這麽久,還是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都是表皮的瘀傷,但是也要吃一陣子苦頭了,身上還好,衣服遮起來看不到傷痕,但是臉上的青紫就遮擋不了了,安娜想著,明天該如何向艾倫交代才說得過去。
“小姐,你最好休息一個星期。”醫生交代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安娜答應著,走出治療室,獲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見到安娜出來,上前攙扶。
“要我背你嗎?”見安娜一瘸一拐,獲加問。
“不用了。”安娜說,他看了獲加一眼,不管怎麽說,今天的事情,還是多虧他的出現,否則,又不知道會弄成什麽樣子,“謝謝你,獲加。”
“現在才想起來說謝謝?”獲加笑了笑,“不用謝我的。不過,韓國那邊你打去電話了嗎?”
“說了,告訴苗PD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要休息幾天。”安娜說。
“他怎麽說?”
“能怎麽說,剛剛來到就出現這樣的事情,肯定會有點不高興,但是苗PD一直對我們很好,所以會親自和美國這邊的工作組解釋。到時候延遲幾天回國。”安娜說。
“怪不得你為了你的這份工作還有劉在石先生他們這麽拚命。”獲加說:“這個時候再回那位太太的家裏,應該不是很方便了,你一會兒去車後麵睡,將就一晚吧。”
“什麽?”
“我猜你肯定不放心我帶你去賓館。”
安娜尷尬的低下頭,沒有說話。
獲加把車子停在史密斯太太的家門口,安娜已經懶得問他是怎麽知道自己美國的暫居處的了。
“你去吧,我就在駕駛座上。”獲加說。
安娜看看史密斯太太一點燈火也沒有了的房子,想了想,點點頭,去後座躺了下來。獲加把暖氣稍微升高了一些。
安娜躺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沒有穩定,還是因為身上各處的疼痛感,沒有睡意,睜著眼,透過前排的天窗,可以看到美國的星空,好像因為史密斯太太房子所處的位置夜晚基本沒有燈光,所以星空看起來格外清亮。
‘你和樸燦烈的感情,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難以收拾的苦難,還有很多殘酷的真相,我等著看我親愛的安娜姐姐,得知真相的時候,等著看你們痛不欲生!’安迪的話語,回響在耳邊,就在這時,樸燦烈的電話打來了,安娜看看屏幕上他的名字,最終沒有接聽,關上了手機。
“怎麽不接?”獲加問。
“害怕忍不住告訴他今晚發生的事情。”安娜說,她轉過身。很多事情,不敢再想,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因為自己而死,當樸燦烈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還能義無反顧的要和自己在一起嗎?就算他永遠都不知道,她鄭安娜自己,又怎麽問心無愧的去麵對樸燦烈……
“獲加,今天發生的事情,能不能永遠幫我保密。”安娜小聲的說。
“好。”獲加沒有猶豫。
“謝謝你。”安娜說。
“安娜,你永遠都不用對我說謝謝。”獲加說。
安娜閉上眼睛,不知不覺,淺淺睡去,好多次被噩夢驚醒,可是窗外的星空依舊,獲加也隻是維持一個姿態沉默無言。反反複複,直到天光大亮,傑克叼著報紙,交給也來到院子裏的史密斯太太。
“我的天呐,發生什麽事情了,安娜,為什麽你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受了傷?這位男士又是誰?你的男朋友?”
院子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史密斯太太一大串兒的疑問便排山倒海的湧了出來。
“對不起,史密斯太太,我昨天晚上出去辦些事情,遇到了一些危險,是我的這位朋友幫助了我,害怕打擾你所以昨天晚上就在車裏休息了一晚。”安娜說。
“你好,史密斯太太,我是安娜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獲加。”獲加介紹自己。
“你好,獲加,真帥氣,你是我見過最帥氣的亞洲男士。”史密斯太太十分開心的樣子,和獲加問好。
“這段時間,安娜無法去工作,就拜托您多多照顧。”獲加說。
“放心吧。”史密斯太太說。
傑克一直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低著頭,打量著獲加,獲加看了他一眼,傑克瞬間立起了被毛,趴在了地上。
“那,我明天再過來,你先好好休息。”獲加對安娜說。
“不用了,你不用過來也可以的,史密斯太太會照顧好我的。”安娜推辭。
“再說吧。我走了,再見安娜,再見,史密斯太太。”
“再見。”史密斯太太依舊是滿麵開朗的笑容,和獲加道別。
早上上班之前,艾倫過來看望了一下安娜的情況,簡單叮囑她要好好休息,便匆匆離開了。安娜原本還想今天好好的看一看他們後期製作的一些東西,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且還要在美國多呆上幾天。
“你就在沙發上坐著休息就可以了。不過,安娜,為什麽昨天晚上出去,你不告訴我一聲,遇到這樣的危險,真是太糟糕了。”史密斯太太坐到安娜對麵,變得認真起來。安娜知道,她並不是責怪,隻是出於一種擔心,而且也是對於安娜寄住在她家裏的一種責任。
“真對不起,有些事情,我實在不好提起。”安娜再次道歉。
“我並不是想讓你道歉,我隻是擔心你。畢竟這不是在你的國家,很多事情,我怕你會出狀況。”史密斯太太說。
“謝謝你,史密斯太太。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保證。”安娜說。
“剛才那位獲加先生,非常帥氣,而且很紳士,我以為他是你的男朋友。”史密斯太太笑著說,到了一杯果汁,放到安娜麵前的桌子上。
“不,他隻是我的…..朋友。”安娜說,喝了一口果汁,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一些。
“好吧,我現在要去買一些雞蛋,我想你應該去洗個澡,因為現在的你一身藥膏味道,連傑克都不願意接近你了。”史密斯太太開玩笑說。
安娜笑了笑,這才發現從剛才開始,傑克就沒有像往常一樣,跟著他們倆。
“傑克去哪裏了?”安娜問。
史密斯太太站起來看了看,原來傑克一直站在院子的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獲加離開的方向。
“我想他是不舍得你的那位又帥氣又紳士的朋友離開。”史密斯太太笑著說:“傑克!回來,我們準備一下,要去買雞蛋了。”
看到史密斯太太牽著傑克離開院子,安娜喝完杯子裏的果汁,回到樓上,她確實需要洗個熱水澡,連她自己都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層粘膩的油脂糊起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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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去見你的小朋友了?”貓兒坐在沙發上,抽著煙。
“你什麽時候來的?”獲加脫掉風衣,掛在衣架上,手上的皮質手套,卻沒有摘。
“昨天去了柏林,可是弗蘭克說你已經來了美國,所以我也就來了,等了你整夜,看來是白等了。”貓兒說。
“我說了,你可以不用過來找我了,等我回到韓國再說。”獲加坐到沙發上,攬過貓兒,貓兒順勢躺在獲加的腿上。
“她沒有看出什麽端倪嗎?比如說這個天就一直帶著手套?”貓兒問。
“那個時候,她那裏還有心思顧及這個。”獲加抬起手,看著帶著手套的手,無奈的笑了笑。
“弗蘭克說,情況並不理想。”
“我知道,嗬,心裏早就清楚了。”
“都這個樣子了,還要趕過去幫她。”
“沒辦法,她自己應付不來,而且,這件事情我也必須要去。”獲加說。
一陣長長的沉默,貓兒輕輕的握住獲加帶著手套的手。
“傷了?”
“沒辦法。”獲加無奈的揚了揚嘴角。
“獲加,你是不是愛上了那位小朋友。”
獲加良久沒有做聲,好像在思考。“這件事情,你不要管。”
聽到這話,貓兒坐起身來,看著獲加,眼睛裏閃過一絲絲情緒。
“下午就回韓國去吧,幫我把韓國那邊的事情打理好。”獲加說。
“你呢。”
“這裏我還有事情要做。”
“陪你的小朋友?”貓兒笑了笑:“弗蘭克不再身邊,你怎麽辦?”
“沒事,我心裏有數。”
貓兒站起身來,笑著說:“好,聽你的。”
樸燦烈打電話來,總會疑惑安娜是否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安娜每次都選擇隱瞞,閉口不談安迪的事情。她現在隻期待著,這一個月接來下的日子,忙碌又平安無事的過去就好,回到韓國,她有她的憧憬,這個憧憬,關於runningman,關於樸燦烈。
獲加用了某種安娜不知道也問不出來的方式,把安迪送到了意大利的一個小小的島嶼羅格島。從安迪親口認證來看,他應該可以在那裏安分的渡過一生。
獲加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過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十分地道的中國或者是韓國料理。史密斯太太非常喜歡他的到來,因為一是喜歡他這個人,而是可以省去做晚飯的麻煩,隻是來來去去很多次,傑克見到獲加的時候,還是十分警惕,卻有些膽怯的樣子,趴在一邊,不敢靠近。
安娜知道自己趕不走他,也確實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惡意,隻是這樣一直以來不斷的接受著他的好,實在是產生了某種負罪感。不管這種接受好意的行為,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獲加確實給予了太多。
安娜除了保持著客氣,保持著距離,不斷的道謝。甚至連如何回報他都想不出來。
說是朋友,他們之間,又怎麽稱得上朋友。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卻對自己了如指掌,這不管怎麽想,都讓人充滿不安,又在某個時刻,無條件的信任。這個人,給了自己太多太多的幫助。
安娜淪陷在這樣循環往複的矛盾裏,苦惱之極。
不過,沒有讓她意料到的,想明白的,又豈止這一件事。
差錯永遠不會孤獨到來,他們結伴而行,讓人猝不及防。
這天傍晚,安娜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享受最後一點夕陽,傑克趴在屋簷下,輕輕的閉著眼。不知不覺,天色卻快速的暗了下來,史密斯太太囑咐獲加拿出一條毛毯給安娜。
就這樣,獲加拿著毛毯出來,披在安娜的肩膀上,小雨來的很快,冰冰涼涼。
站起身來,抬起頭,這一副曖昧至極的畫麵那頭,是樸燦烈跌落至穀底的情緒,小雨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咬緊的亞冠,握緊的拳頭,身邊是小小的行李箱。
這不是他們彼此期待的相遇。
三個人,就這樣同時以靜止的畫麵,站在小雨之中。
“燦烈…….”安娜啞口無言,甚至忘記了解釋。
獲加微微一笑,對樸燦烈微微點頭,沉默問好,然後小聲的對安娜說:“我先走了,再見。”
獲加迎著樸燦烈的眼神,走過他的身邊時,不忘叮囑,“她受了傷,不能淋雨,請先帶她進到屋裏去吧。”說完,上了車子,緩緩離去。
樸燦烈拉起地上的行李箱,走到安娜身邊,拉起她的手,沒有言語,進到屋裏。
“哇哦,這又是誰?!是我眼花了嗎?獲加為什麽突然變了樣子?!”史密斯太太驚呼。
“這位是我的朋友,剛剛從韓國過來,叫樸燦烈。”安娜尷尬的介紹著。
“你好,我叫樸燦烈。”樸燦烈皺著眉頭,根本笑不出來,向史密斯太太問好。
“你好,我是艾琳.考特.史密斯,叫我史密斯夫人就可以。”史密斯夫人問好,看出他們兩人臉上一臉心事,於是笑著說:“我想你們有話要說,這樣,你們先去樓上,一會兒該吃晚飯的時候我去叫你們。”
“好,謝謝你,史密斯太太。”
安娜說著,和樸燦烈一起向二樓自己的房間走去。
傑克有些好奇的跟著想要上去,被史密斯太太叫了回來,留在了廚房,和史密斯太太呆在一起。
關上房門,放下行李箱,安娜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該怎樣打破現在的這個局麵。
樸燦烈看了看,走去了浴室,拿出一條幹燥的浴巾,蓋在安娜微濕的頭發上,輕輕的擦拭著。安娜瞬間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傷的怎麽樣?為什麽這麽笨從樓梯上摔下來?”樸燦烈開口。
“不小心就這樣了。”
“現在好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樸燦烈把浴巾送回浴室。
安娜咬咬嘴唇,苦惱著,該怎麽解釋剛才樸燦烈看到的那一幕。
“燦烈,那個人…….”
樸燦烈半坐在安娜旁邊的書桌上,打斷了安娜結結巴巴的話語。
“那個人,我見過,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了…….安娜,不讓我來美國找你,是不是因為他?”
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誰也無法對那樣的畫麵熟視無睹,誰都會對這些天的反常充滿疑問。
“我說不是,你信不信。”安娜有些無奈。
“我信。”
出乎意料幹脆的回答,但是,疑惑一旦產生,又豈會這麽容易磨滅殆盡。
“他叫獲加,幫了我很多次。我隻知道這麽多。”安娜說。
樸燦烈苦澀的笑了笑,說:“好像該反省的是我,每一次你出現狀況,我都沒有出現在你身邊…….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你很好。”
“說實話,他對我的好,讓我覺得虧欠了他很多。”
聽到這話,樸燦烈笑了笑,說:“你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現在我不覺得我們之間又虧欠。”
“為什麽。”
“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是愛情。”
窗外的雨勢不知何時變得極了一些,窗外已經有些微弱的光線,透了進來,映襯著兩張相視而笑的麵孔。
因為是愛情,所以一切都可以原諒,一切都可以接受,一切都可以散去。
愛情,永遠不會對等。因為愛到深處,是卑微。這種卑微,不是拋去了所有底線的低賤,而是願意為了彼此而低頭,願意去默默的守護,即使這種‘默默’,永遠不被對方所知。隻要他出現,隻要她笑了,隻要他的牽手,隻要她的一個擁抱,就足以幸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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