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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KAI的電話,雖然已經是時隔很久,但是安娜卻也並不意外,畢竟樸燦烈的身邊,看透了他們之間關係的,隻有KAI。
“你從runningman離開了?”KAI問攖。
“是啊,出了點差錯,就辭職了。”安娜苦澀的笑了笑。
KAI從剛才第一眼見到安娜,就發現她憔悴了很多,完全沒有了以前什麽都不怕的模樣。
他歎了一口氣,說:“安娜,燦烈從S.M離開了,離開了EXO,離開了我們。”
“我知道,而且,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原以為他離開,是因為你,可是現在見了你的這副模樣,好像並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
“他是怎麽和你們說的。”
“他隻說,父親的身體不好,需要他回家打理生意。”
“KAI,有的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會很累,就比如我。我真想什麽都不知道,那樣,就會覺得什麽都沒發生,多好。償”
“生活在自己的精神烏托邦裏嗎?”
“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但是會有很多遺憾。樸燦烈是我的同伴,是我的朋友,既然心裏有疑慮,我當然要去解開這些疑慮。”
安娜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說:“解不開的……這些結,從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試圖解開,可是到了現在,隻是越來越複雜而已。我們,都無能為力。”
“安娜,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從來不會說出這麽消極的話。還有,什麽叫從很久以前就想解開,到底有什麽事會那麽複雜。”
“KAI,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不像我。也不明白到底有什麽事情會那麽複雜,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開。我想這場故事應該有一個謎底吧,等一等,也許再等一等,就會揭曉了。”
KAI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什麽東西,交到安娜手上,安娜攤開掌心,是拿枚紅寶石月亮。
“這是樸燦烈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他以後也會會和別的女人結婚,但是這個,隻能給你。”
掌心一陣冰涼,紅色的寶石在車內的燈光下散著光。安娜卻突然笑了笑,將紅寶石放回了KAI手裏。
“你不要?你難道不明白燦烈的心意嗎?”
“我明白,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要。”
“為什麽?”
“因為,這對樸燦烈,對樸燦烈以後的妻子,都不公平。站在他身邊的人如果注定不是我,那麽他一定得將這份最最沉重的心意,留給那個會一直陪他到老的人。”
“安娜…….”
“就把我的話,轉告給燦烈吧。謝謝你,KAI.”
“安娜……燦烈他很痛苦,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過。那天,他叫我出來喝酒,喝醉了之後,壓抑的哭聲……那種哭聲,同樣身為男人的我,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痛苦難以解決。我問他,他也不告訴我,隻說他犯了一個錯,注定要用自己一輩子的幸福為代價去償還。究竟是什麽錯,要讓他離開EXO,離開你,做出這麽大的割舍?”
“KAI,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很快。但是這個答案,不能從我的嘴裏說出了,因為那是他們的人生,我已經無權插嘴了。”
“真的,沒有返回的餘地了嗎?”
安娜苦澀的揚了揚嘴角,說:“我也在努力尋找,可是,實在是找不到了。”
“安娜,你知道嗎?為什麽從我們剛開始認識開始,我們大家就都很喜歡和你,世勳那家夥總是會說你有多厲害,年齡和我們差不多,但是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其實,漂亮又聰明的女孩多得是,隻是你身上,有著很多女孩沒有的無畏自信和真實。可是今天,我從你的身上,看不到這些了。”
安娜笑了笑,她低下頭,然後又看看車窗外肅殺的寒冬。
“就當那個安娜冬眠了吧,春天到了,天氣暖了,花開的時候,一切就都好了。但是現在,天那麽冷,冬天的黑夜那麽長,就安娜先偷偷懶,好好的沉睡,休息一下。雪還沒來,等到最後一場雪化的時候,一切就好了。”
“會嗎?”
“會的吧。”
KAI走了,安娜沒有等著他的車子消失在視野,就裹緊大衣,向著家走去,當KAI拿出那顆紅寶石的時候,安娜怎麽會不觸動,隻是,她不敢再留下那樣沉重的念想。這對樸燦烈以後的人生,也是一種枷鎖。
“安娜,你回來啦,你去哪了?”
抬起頭,看到韓允書拎著食盒站在門口。安娜沒有驚訝,也沒有喜悅,隻是麻木的鞠躬行禮,“您好。”
“凍壞了吧。”韓允書說:“我給你煮的牛骨湯。快進去喝吧。”
安娜點點頭,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坐到沙發上,韓允書徑自的走到廚房,將牛骨湯放進碗裏,然後準備好小菜在碟子裏,將米飯加熱,然後放到安娜麵前。
“這是我親自煮的,煮了好久,你快嚐嚐。”韓允書說著,慢慢的坐在安娜旁邊的沙發上。
“好謝謝。”安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骨湯香濃,可是安娜的嘴裏已經索然無味。
韓允書也拿起勺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把牛肉,夾到安娜的碗裏。
“你最近很疲憊,要吃好一點,過些天我再煮些人參雞湯過來。”韓允書看安娜停下來勺子,問“不喜歡嗎?還是不好喝?”
安娜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位端莊溫柔的夫人,穿著華貴的狐絨大衣,身上的飾品,都是安娜見都沒見過的款式,精致淡雅的妝容,烏黑柔美的盤發。怎麽想,不管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好……
而且,在石哥的話,更讓安娜心裏再次有了疑問。
為什麽,為什麽每個人都好像什麽都知道,隻有安娜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裏…..
“怎麽了?安娜,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會什麽那樣看著我?”韓允書眼神開始有些閃爍。
“夫人…….您是怎麽知道我家的住址的?”安娜悠悠的開口。
韓允書稍微有些遲疑,笑了笑,說:“我是問了劉在石先生,才知道的。”
“可是,我上次忘了告訴您,在石哥,並不知道我家的住址。”安娜故意說了謊話,來試探韓允書。
韓允書手中的勺子,差點掉在桌子上,尷尬的把勺子放好,笑著說:“哦,那是我記錯了,我是從……”
“不要再說謊了可以嗎?”安娜放下勺子,她已經快要被自己一頭霧水事事被動的現狀逼瘋了,而眼前這個女人,她好不容易對她漸漸放下戒心,卻發現她也在欺騙自己。
“安娜呀……”韓允書開始有些不安。
“安娜呀,”韓允書說:“我……對不起…….我是找人查到了你的地址,我害怕你生氣,所以才撒謊。你不要生氣好不好?還有,我真的是在石先生的同學。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安娜有些虛脫的笑了,說:“夫人,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不惜查到我的地址來找我?以前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好與壞,永遠是對立相生,您呢,你對我是屬於那一種呢?”
“安娜,我…….”
“如果您又想騙我,那就不要再說了。我很喜歡您,甚至覺得,如果我有一個像您這樣的母親就好了,但是,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知道您對我好,是為什麽,也許隻是單純的一種憐憫。夫人,我不想再被人當成傻子一樣了,您明白嗎?”
“我…….我是…….”韓允書眼淚一下子滑落,她看著安娜,眼睛裏,都是心疼。
這是安娜沒有想到的反應,她瞬間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
“對不起…….夫人。”安娜低下頭,歎了一口氣,說:“我隻是心情不好。我不想再被人欺騙了,就是因為您對我太好,我怕這一切又是另一個謊言,所以才…..”
“沒事…….”韓允書拿出手帕,擦掉眼淚,說:“安娜,我是真的想對你好,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出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請你相信我。”
安娜看著韓允書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防線再次溶化。
“夫人,我真的能相信您嗎?”
韓允書肯定的點點頭。
安娜微微一笑,說:“好,謝謝謝您,夫人。”
韓允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趕緊吃吧,飯都快涼了,又得再熱了。”
“好。”
雖然嘴裏依舊沒有滋味,但是安娜為了不辜負韓允書的一片心意,還是盡量把湯飯吃的幹幹淨淨。
“樸安慶先生,現在的身體怎麽樣了?還好嗎?”安娜問。
韓允書有些悲傷纏繞在眉頭,說:“現在也就隻能靠藥物和儀器來維持了。”
“怎麽會惡化的這麽快?明明不久前還好好的。”
“那個時候雖然有病,但是確實控製的不錯,隻是,最近公司出現了一些狀況,所以才惡化了。”
“樸燦烈….不是回去了嗎?”
“燦烈畢竟是剛剛上手,很多事情還得學習,公司現在……不太好…….”韓允書說。
“怎麽會這樣…….”
“就是之前說的一直與安慶為敵的那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在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
這個概念,安娜以前聽東萬哥說過,就是那時S.M動蕩,安迪以金美希的名義收購S.M公司的股票,當安迪所持股票占有率成為S.M的最大股東的時候,S.M也會改朝換代。
“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隻是大概知道一些,安慶從來不讓我過問工作上的事情。”
“那,樸燦烈能應付的過來嗎?”
“我們要相信他,而且燦烈身邊還有很多人來幫助他,相信肯定會度過這次難關吧。”韓允書微微一笑,隻是談論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的眉間的愁容,始終沒有退散。
能讓奔波這麽多年,早就看慣了一切的樸安慶病情惡化到這個地步,想必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啊。”安娜起身去開門。
“是我。安娜。”是李光洙的聲音。
安娜小聲的對韓允書說:“是我的朋友。”
韓允書點點頭。
安娜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不隻是李光洙,還有讓韓允書有些愣住了的劉在石。
“這位是…….”李光洙將手裏的水果放到桌子上。
“你是…….韓允書?好多年沒見了。”在石哥認出她來,高興的握手打招呼。
“是啊,您好,好久不見了,在石。”韓允書笑著說。
“您好,韓女士,我是李光洙。”光洙問好。
“您好。”韓允書看了光洙一眼,笑容僵硬了一下,沒人察覺。
“快坐吧大家。”安娜招呼大家全部都坐下,韓允書略微有些不安。
“真沒想到,你和安娜關係這麽好,前兩天安娜說起,我還覺得奇怪你們怎麽認識呢,說起來,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劉在石笑著說。
“是啊,好多年沒見了。”韓允書笑著答應著。“安娜經常提起你,很崇拜在石你的樣子。”
劉在石不好意思的笑笑,說:“哪有什麽崇拜不崇拜,隻不過多活了幾年。要說起來,是安娜幫了我一個大忙才對,而現在,我卻不知道該怎麽幫她渡過這次的困境,實在慚愧。”
“不過,為什麽看著韓允書阿姨好像很眼熟的樣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李光洙笑著問。
“真的嗎?你們真的見過嗎?世界不會這麽小吧?”安娜說。
“是嗎,我倒是出了在電視上看到光洙,私下裏沒什麽印象呢。”韓允書尷尬的揚揚嘴角,手心裏都是冷汗。
“啊,那看來是我記錯了。”李光洙笑著說。
“韓允書,你當年結婚之後,就沒你的消息了,孩子現在應該比智浩(劉在石的兒子)大很多吧?主要是我們這些人結婚會比較晚。”劉在石笑著問。
安娜驚訝,她從來沒聽說過韓允書說起過自己的親生孩子,還以為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原來,她之前還經曆過一次婚姻。
“是啊,不過,我那時候離婚了,所以……”韓允書麵露難色。
劉在石沒想到會聊到別人不願意提起的話題,不好意思的說:“真是抱歉,允書,我沒想到。”
“沒關係的。”韓允書禮貌的笑了笑,看看時間,站起身來,說:“我先生還在醫院要我去照顧,安娜,我就先走了。食盒我下一次再拿走。”
三個人都站起來送行。
“好,那您慢走。”安娜說。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看到韓允書匆匆離開,劉在石心裏有些疑慮。
“怎麽會,這麽多年沒見了。哥你肯定也沒有想到,不過,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她離過婚這件事情。”安娜說。怪不得她和樸安慶之間沒有孩子,想必也和這之前的一次婚姻有些關係。
“可是,我是真的覺得在哪裏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了。”光洙笑著說,看看桌上的保溫桶裏,還有沒喝完的牛骨湯,還微微冒著熱氣,說:“安娜,我還沒吃飯呢,給我拿個碗來,我也吃點。”
“臭小子,就知道吃。”劉在石輕輕拍了一下光洙的腦袋。
光洙無所謂的笑笑,安娜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去把碗拿來。
“在石哥,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安娜問。
在石深思熟慮了一番,說:“我想了一下,如果runningman那裏到時候沒有辦法回去了的話,我會給《無限挑戰》的金泰浩PD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你加入《無限挑戰》劇組。但是說之前,還是得先問問你自己的意願,畢竟《無限挑戰》那裏,會比runningman更辛苦一些,而且金泰浩PD對工作的要求極為苛刻。”
安娜心裏的驚喜一閃而過,很快被現實的問題覆蓋。
“在石哥,我是因為什麽原因離開runningman的你也知道,雖然我沒有做過抄襲的事情,但是畢竟是我親口承認了。而且,如果這件事情被金泰浩先生知道,他一定不願意自己的團隊裏存在我這樣的人。”
光洙喝了幾口牛骨湯,感覺身上暖和了一些,就放下了碗,聽著他們的談話。
“這個你自不必擔心。我和泰浩認識了十多年,我們彼此的為人都十分了解。”在石說。
可是安娜心裏畢竟還有疑慮,如果自己就這樣背負著這個‘罪名’進入《無限挑戰》工作組的話,萬一,韓宇菲故技重施,將安娜‘抄襲’的這個消息傳出去,那麽,《無限挑戰》也會有大麻煩。
安娜微微一笑,歎了一口氣,說:“在石哥,這件事情,如果一天不解決,估計我是沒有辦法繼續再存在在這一行裏了。在石哥,是不是鍾國哥上次說的辦法根本行不通,所以你才想幫我另想一條出路?”安娜大概能猜到在石前來的用意了。
“不是的不是的。”光洙和在石都連忙否認,反而有些欲蓋彌彰,本來就不會說謊的兩個人,也真算是難為他們倆了。
“安娜,金泰浩哥我見過,人很好很有自己獨特見解的一個人,你要是能去《無限挑戰》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光洙說。
安娜知道這是他們兩人的一份溫暖的心意,但是,安娜自己不得不想的周全一些,才不至於以後又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在石哥,光洙哥,謝謝你們。我知道。但是,我想在稍微等等吧,眼下,我還有一些東西要整理。等我想通了,若是還想繼續在這個行業生存的話,在石哥到時候一定要幫我,行嗎?”
“那是一定的。還有,安娜,我想說的是,既然你有在這一行業生存的天賦和夢想,就不要浪費掉,不然,以後一定會後悔。朝著自己的夢想努力前進,即使頭破血流也好,但就是不可以在以後碌碌無為的日子裏後悔就好。”在石說。
“我會的,在石哥。”安娜努力的點頭,露出了笑容。
劉在石和光洙走後,屋內安靜下來,安娜收拾著桌子上光洙用過的碗筷,看著那還剩一些的牛骨湯,想到韓允書見到在石他們的反應,確實是有些奇怪。
大概是因為自己剛剛拆穿了韓允書欺騙安娜從在石那裏得到地址的謊言,所以才這麽尷尬吧。安娜想著。
冬夜雖冷,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窗簾關上,安娜在夢中,不知道,仿佛醞釀了好久的大雪,這天晚上,終於紛紛揚揚的落下。很快將整個首爾包裹。
這場雪下的真大,連窗子上,都快要被冰雪全部覆蓋。
那麽多的人,那麽多的窗,那麽多的夢,夢裏有各自不同的故事正在上演。也許夢裏有重疊的人會出現,卻不知道同樣的人在不同的夢裏是不是同樣的角色。
生活還在繼續,命運還將轉動,沒有任何停下的趨勢。
“安娜,我要和薑寶妍訂婚了。”早上,安娜被這樣一條短信叫醒。
安娜沒盯著那條短信,說是疼痛,倒不如說是麻木與空白,這場感情從兩年多以前的一次偶然的機會開始,到現在,好像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平靜過。當樸安慶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根本就不是愛情,隻是因為磨難太多,所以才任性的想要在一起的時候。安娜甚至有0.1秒的時間是無言以對的。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那麽多巧合到不像話的機遇,究竟還會不會那麽用力的想要在一起呢。
那個答案安娜不知道,可是安娜敢肯定的一點,就是,她走過了20多年的人生裏,這是她第一次想到一個人的時候,已經疼痛到麻木。
“一定要幸福起來。”安娜回複。
將手機放到枕邊,安娜感覺自己好像哭了,但是,摸摸眼角,卻沒有濕潤的痕跡。
從床上起來,格外冷冽的空氣,安娜沒有穿外套,眼光已被窗外格外明亮的光線吸引,拉開窗簾,是晃眼的白,茫茫一片。
這場雪,不經意,還是來了。
雪再大,也會融化,冬天在冷,也會過去。你現在不管怎樣悲傷,時間也會慢慢令你淡忘。即使不是你想要的,但是努力一點,努力讓自己幸福一點。這樣我也能安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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