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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子大人大量饒他一命吧,他也就是說說...”周老梗雖然膽小老實,但他卻不傻,在一旁看得明白,葉天分明就是想要虐殺盧六,無論他說與不說,該什麽下場還是什麽下場。
“沒事的你。”葉天語調生冷,好人固然不可恨,但也未必就可愛,這周老梗就屬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類型,自己撿了一條命竟然還替別人求起情來。
“葉公子...啊不不不,葉爺爺,饒我一回...”盧六見葉天對周老梗的態度不算太差,隻覺看到一絲希望,於是繼續磕頭不休,同時低聲告饒。
“饒你自然可以,但人若犯錯也該接受懲罰,否則永遠也不會長記性。”葉天緩步走來,蹲在盧六麵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盧六聽得性命保全,頓時雙眼放光。
“跟我走。”葉天起身向屋外而去,臨近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周老梗,道:“你也來。”
那二人雖然不知道葉天欲意何為,但卻也不敢不從,唯唯諾諾跟在身後,走的慢也不是,走的快更不行,一時間頗為尬尷。
“開門。”到得外院門前,葉天吩咐周老梗開門。
周老梗正一臉驚愕的看著葉天,葉天膽敢在王家之中若無其事的行走,這是讓他驚愕的原因,因為他並不知道,到得此刻,偌大的外院之中已經隻剩下他們三個活人。
高達近一丈的厚重銅門緩緩開啟,夜深人靜,開門時所發出的“吱呀”聲在此刻顯得格外瘮人,而更瘮人的卻是門外那遍地的死屍。
“嘶...”周老梗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他是聰明人,終究沒敢發出聲音來。
“向北走,去那。”葉天探手北指。
周盧二人循著葉天所指方向望去,隻見那裏是位於主道旁的一片茂密的樹林,此刻月光朦朧,林中卻很是漆黑,時不時的老鴉悲鳴更是平添了幾分驚悚。
“爺爺啊...小的真的知錯了。”盧六自然也看到了滿地的屍體,他算不得傻瓜,目測樹林距此當有數裏之遠,在那喊叫王家絕對聽不到,這意味著葉天很有可能在那裏對他痛下殺手。
“快走,快走。”周老梗上前來扶盧六,他比盧六聰明些,他知道葉天若是想殺人,根本不用去那片樹林,所以求饒無用,隻能讓葉天更加不耐。
葉天聞聲也不說話,隻管率先向前行去,二人對視一眼快速跟上。
行走途中,盧六受不住心頭的恐懼,用手肘戳了悶頭前行的周老梗一下,低聲問道:“他會不會殺了我啊...”
周老梗沒敢說話,隻是用眼神頻頻掃向葉天,示意盧六小聲說話。
“門口的兄弟都是被他殺的吧...”盧六聲音低了些,細若蠅蟲。他這句話問的很是沒有意義,其實門口那些人為葉天所殺他心知肚明,而他之所以這樣問是想在周老梗口中得到些許的安慰。
“你說呢...”周老梗苦笑一聲,到得此刻他心頭已經隱隱生出預感,不光門口的護衛,恐怕廂房中的人也沒能幸免。
盧六聞言麵若死灰,由於雙耳被斬,每每有風吹過都會帶起鑽心的痛楚,但他現在卻好似不知,因為心頭的恐懼已經壓過了疼痛。
一路上盧六喋喋不休,這種情況在快要達到樹林的時候更加明顯了起來。相比於盧六,周老梗則是謹言應對。
葉天並沒有搭理他們,因為他們的表現都是出於害怕而產生的驚慮。有時候被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到底是什麽。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三人終於來到了樹林的中心處,盧六抬頭上望,由於樹影遮擋,空中那輪很明亮的皎月此刻竟然倍顯陰惻。
“我問你們幾件事,回答的讓我滿意便可保全性命。”葉天停步,回頭問道。
盧六聞言心頭大喜,急忙搶道:“問我問我,我比他知道的多。”
這盧六求生心切,竟然如此說話,而且從這句話也可以看出此人不但沒有感激周老梗先前替他告饒,竟然還想以周老梗為踏板換自己的性命。
葉天最是看不起這種人渣,不過也並未發作,隻是冷笑一聲。因為他本就沒想殺盧六,他要的是盧六生不如死。
“王家攻打冷家折損多少人馬?”葉天冷聲發問。
“四百左右!”盧六搶答。
“由誰帶領?”葉天再問,盧六剛才的回答跟那小販描述相差不多,王家該有人馬一千,剿匪一行失了三百,還剩七百。攻打冷家再折四百,大致和半數吻合。
“威揚公...王威揚那畜生!”盧六再搶,中途的改口是為了討好葉天。
“隻他一人?”葉天有些疑惑,如果隻有王威揚一人冷家決不至於慘敗如斯。
“還有一人。”周老梗開口道。
“是誰?”葉天極力的在腦海中搜索靈武鎮能夠和冷博遠放對的強者,但想來想去除了主持武選大賽的葛老之外,絕無第二人選,可葛老應當不會幫助王家,更不會對冷家下手。
“不認識,他偽裝成普通衛護了,隻知道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周老梗並未理會盧六那怨毒的目光。
“如若再行恐嚇,取你眼球一枚。”葉天寒眉冷對,盧六衝著周老梗直瞪眼的動作當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盧六聞言渾身顫抖,繼而瑟瑟在旁不敢抬頭。周老梗先前否定他的回答,這使得他心中存怨。
“那你如何得知他是領事之人?”葉天示意周老梗說話隨意,不必理會盧六。
周老梗思慮片刻,道:“攻入冷家之後我沒心也沒膽廝殺,於是就偷偷找一個地方躲藏,沒想到卻見到王威揚和那老者說話,不一會冷博遠就來了,他們三個就打到一起去了。”
葉天點了點頭,他之前所推測的果然沒錯,王威揚並沒有達到能夠和冷博遠一對一的地步,那老者就是幫手。
“他們動手之前可曾有過對話?”葉天再問,隻要有對話,就一定能夠推敲出一些有用的細節來。
“動手之前沒有,不過打著打著冷博遠說了一句,至於說的啥得讓我想想...”周老梗皺眉深思,片刻後,道:“你是何方妖人,冷家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來此行凶。”
“這是原話,一個字也不會差。”周老梗說的極為肯定。
“恩,你可以走了。”葉天點頭。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周老梗激動的連翻作揖,他雖然隱隱感覺到葉天不會殺他,但沒想到這麽簡單就放他生路。
“恩人,我呐?”盧六見狀大為眼紅,急切的跪倒葉天麵前,眼巴巴的張望。
“恩人不要亂叫,我不會施恩與你。”葉天冷笑回答。此刻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冷博遠和那老者的對話說明了兩件事情,第一,那老者不是靈武鎮的人,而且也不是武宗的人,因為若是武宗人士,冷博遠不會以妖人稱呼。換言之,冷博遠以妖人相稱必是此人施展過什麽詭異邪典,而詭異邪典大多都是來自血宗。第二,此人下手果決,沒有廢話,是一個狠辣的人物。
“王家的秘密我都知道,我願全盤托出!”盧六見葉天神情心頭涼了一半。
“哦?說來聽聽。”葉天狸貓戲鼠般的看著盧六,後者所言他當然不信,一個小小的外門護衛能夠得知什麽秘密。
“那老頭昨天已經走了。”盧六結合葉天之前所問開口說道。
葉天聞言眉頭微皺,盧六此舉有刻意討好之嫌,真實與否不能確定。
“詳細說來。”
那盧六見自己的話語引起葉天重視,十分高興,隻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而後侃侃而談,言語中多有吹捧自己如何如何慧眼如炬,那老頭又如何如何不招人待見。
盧六雖然說得混亂,但葉天聽明白了其中大概。
他所說如果是真,那老者就必然是血宗之人無疑,昨天離去說明他此番是特意前來為王威揚助拳,換言之,王威揚和血宗有所勾結,他極有可能身兼兩宗功法。
至於盧六其他言語,葉天直接選擇了無視,他的意思是他一眼就認出那個老頭,而後又對那老頭多加辱罵,這些話一半是出於本性的自吹自擂,另一半是想要討好葉天,無有絲毫價值。
“恩人,我可以走了嗎...”盧六見葉天思慮中有點頭的動作,心中暗自揣測自己有可能說到了點子上。
“我說過,恩人不要亂叫。”葉天掏出匕首,仔細打量起來。
“恩人!”盧六見狀驚恐後退,但剛落一步,腳筋已被挑斷。
疼痛之下盧六發出一聲慘嚎,到的此刻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掙紮著便想爬走。
葉天閃身跟上,將其踏於地麵,寒聲道:“告訴過你恩人不要亂叫了,這是懲罰。”
“饒命!饒命啊!”盧六大聲呼喊,聲音比殺豬還要難聽數倍。
“饒你性命並無不可,但你之前汙言穢語辱於小霜,決不能輕饒。”葉天說罷將匕首摜地,冷聲道:“自行處置。”
...
“啊!!”許久之後,林間傳來一聲慘厲哀嚎,從此世間便又多了閹人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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