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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勳臉上的神色很是意外,似乎對葉天竟然真的進了雲海宗而感到驚訝。他剛才在一旁隱約得聽兩人對話,聽小童話裏話外的意思,葉天竟是入了蕩雲閣。
蕩雲閣主邱天德為人最是孤高,他怎麽可能收得一個曾經拒絕過雲海宗接引邀請的人入門...
葉天雖然對見到李勳之後的種種情景有了一個大概的心理準備,但萬萬沒想到兩人的相見竟是如此倉促。
“不知軒轅前輩何時歸來?”短暫的沉默和對視之後,葉天向李勳拱了拱手。這次撞見李勳並無什麽無禮舉動,所以基本的禮貌葉天還是不會缺的。
他們之間畢竟沒有深仇大恨,隻不過是發生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屬於互相看不順眼而已。所以葉天有利李勳自然也不會差事,隻見他亦是拱手作禮,回道:“師父外出,歸期未定。”
葉天聞言暗自皺眉,如果李勳所言是真,那他可就陷入尷尬境地了,在這等,顯得有的有些賴皮賴臉的感覺。若是下山去,再想上山估計還要大費周章,因為這次能夠如此順利的上山完全是因為雷震的“雲令”。
因為有軒轅長風親筆信箋的緣故,所以葉天擔心的並不是山下的看守不與自己傳訊,他真正擔心的是這信箋是否能夠送得到軒轅長風手中。因為李勳並不是一個大氣之人,而且看模樣他在卷雲宗也有著很高的地位。
葉天不但與之有過過節,而且拒絕接引邀請一事估計也會讓李勳在心中對葉天的反感更甚,所以他完全有可能從中作梗,那樣的話,葉天想要見軒轅長風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謝了,那我稍後再來拜會。”葉天見李勳語氣還算和善,所以再度拱手道謝。
這次李勳並沒有回禮,嘴角卻勾起一抹不以為意的弧度,好像是在說“你來一萬遍也沒有用”的樣子。
葉天見狀並不理會於他,轉身便欲離開。
“師哥,他是誰啊?”少年郎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有些厭惡的意味。
“嗬嗬。”李勳沒有答話,而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葉天背對二人,但他能夠想象得到李勳臉上那種輕蔑的表情和那聲冷笑所代表的含義。
“師哥,他到底是誰啊?”少年郎再問。
“張狂自大之人。”李勳的這句話是在少年問過之後馬上回答的,這說明其心中對於葉天的潛在印象便是如此。而且他也並未刻意控製聲音,頗有些挑釁意味。
葉天聞言瞳孔一縮,他並不在乎被李勳如何看待,但此人竟然用一己之見來斷章取義,甚至誘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這可就有些不太地道了。
“哦,原來不是蕩雲閣的人啊...那留他下來喝杯茶水也無不可。”少年對葉天竟然不是蕩雲閣的人感到有些失望,也不知他為何會對蕩雲閣成見如此之深。
不過他的後半句卻著實讓葉天心頭一暖,這少年郎雖然之前多有無禮,但那隻是建立在誤把葉天當做蕩雲閣之人的前提上,而今得知葉天並不屬於蕩雲閣後,他並沒有受到李勳的誤導,而且還能夠想起待客之道,這說明他的本性還是很和善的。
“喝茶?”李勳冷笑,“酒孩兒,難道你看不出麽,他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想要在咱們卷雲閣討口飯食,甚至還想長賴於此呢。”
“不會吧,我看他並不像那樣的人啊。”那少年的名字叫做酒孩兒,否定了葉天是蕩雲閣身份之後,他對葉天的印象明顯好轉很多。
“嗬嗬,你還小,你懂個屁啊。”李勳笑罵,同時聲調再度提高幾分。
到得此刻,葉天已經有種忍無可忍的感覺,這李勳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著實太過可惡。
“師哥,師父說了,你為人心胸有些狹隘。”酒孩兒被罵有些不服,開始反駁起來。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酒孩兒年紀雖小,但言語卻是毒辣。那李勳比他這麽一說,頓時火冒三丈,但礙於地方隻是一個小小少年,他也沒辦法發作,隻要怒哼一聲,跺腳而去。
氣走了李勳,酒孩兒快跑幾步追上葉天,問道:“你來找師傅做什麽?”
雖然這酒孩兒氣走李勳並不是幫助葉天,但也的確讓葉天出了一口悶氣,而眼下他竟然還追上前來有挽留之意,葉天不由得對這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好感倍增起來。
“我與軒轅前輩有過約定,終有一日會來此陪他喝茶下棋。”葉天笑答。
“胡說!”酒孩兒聞言卻突然大吼一聲,而後怒目看向葉天。
葉天一怔,不明所以的望著酒孩兒等待下文。
“我師父隻喝酒不喝茶,而且他也不會下棋!”酒孩兒看向葉天的眼神中已經多出敵意,似乎對葉天欺騙自己感到十分失望。
“可是我真的沒有說謊啊,這是軒轅前輩親口對我說的。”葉天大感無奈,恨不得把當日的情景重新還原一遍。
“你不是說你有書信嗎,拿出來我看看。”酒孩兒見葉天並不像說謊,於是半信半疑的索要起證物來。
葉天猶豫片刻,他的猶豫並不是信不過這少年郎的人品,而是感覺此子有點毛手毛腳的感覺,著實是不太放心。
“你真的是在騙人?!”酒孩兒見葉天遲遲不將信箋取出,隻當葉天是無中生有,懷疑反感頓時更重幾分。
見狀,葉天無奈非常,隻好探手入懷取出軒轅長風的親筆信箋交到酒孩兒手中。
其實葉天完全可以直接離去,待到軒轅長風回返的時候在前拜訪,沒必要非得和這個小少年解釋。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葉天覺得不能辜負了酒孩兒對他的信任而已。
酒孩兒見葉天真的取出書信之後反而有些發愣,小心接過之後凝神細看,片刻後,點頭說道:“沒錯,是師父的字跡。”
“這回你信我了吧。”葉天笑著收回信箋,藏於懷中放好。
“恩,但是師父真的是歸期未定,要麽你還是先在這等等,我請你喝茶。”酒孩兒本就不討厭葉天,此番又打消了疑慮,所以立刻變得熱情起來。
“那就叨擾了。”葉天正愁沒地兒去,而且這酒孩兒很是合自己的脾氣,所以葉天並不推辭。
“不叨擾,隨我來。”酒孩兒小手一揮,轉身向著一條小徑而去。
葉天淡笑跟上,這小小少年身上頗有一種豪放氣質,眼下還小,估計在大一大,該會長成一個俠肝義膽的人物。
小徑細窄但很幹淨,皆是由碎石撲就,蜿蜒向前,如同靈蛇般探入林中深處。
“小兄弟,你叫什麽名字?”葉天並不是明知故問,因為“酒孩兒”明顯是乳名或者外號,眼下關係還沒熟到可以呼喊人家乳名或者外號的地步,否則可就有些失禮了。
“酒孩兒,你這不明知故問嗎。”酒孩兒回答的很是隨意。
“你大名就叫酒孩兒?”葉天大感疑惑,酒這個姓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我沒大名。”酒孩兒隨手折下一截樹枝叼著口中,繼續說道:“這名是師父給起的,我是被他撿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葉天點了點頭,旋即好奇問道:“那你可知軒轅前輩為何要給你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嗎?”
“哈哈。自然知道!”酒孩兒笑的很是開心,似乎這個話題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令人愉悅的回憶。
“可以說來聽聽嗎?”葉天很是喜歡這個小小少年,所以話也就多些。
“有什麽不可以的。”酒孩兒噗的將口中樹枝吐掉,笑道:“我聽師傅說,當年他撿到我的時候我才四歲,當時是昏迷著的,後來他救醒了我,而我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了他酒壺中的酒...”
“你的名字就是這麽來的?”葉天笑問。
酒孩兒聞言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師父給我起這個名字已經是在兩年之後了,這那期間他隻喊我小娃。”
“那為何又改叫酒孩兒了?”葉天再問,從酒孩兒的言語中他可以想象得出,軒轅長風比他親眼見到的更加和藹和親。
“因為那兩年之中我總是偷得他的酒喝。”酒孩兒說完哈哈大笑,稚氣未脫的小臉上竟然一副粗獷豪放的神情。
聽得此言,葉天不禁莞爾,不過旋即心中卻浮現出李勳的麵容來,頓時隻覺得此人真是一個害群之馬,有他在肯定沒少破壞卷雲閣其樂融融的氣氛。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轉出了五六裏的路程,這一路上多有卷雲閣子弟主動與酒孩兒打招呼,而酒孩兒也是一一笑著回應,似乎頗有人緣。
那些弟子年紀並不均等,最小的比酒孩兒還要小上三兩歲的樣子,而最大的恐怕要有七八十歲,已是垂垂老矣。
“到了。”酒孩兒指著前麵一間籬笆小院說道。
葉天抬眼看去,隻見前方是一處橫山而出的斷崖,而那籬笆小院便圈在斷崖之上,模樣很是簡單樸素,院中不知是移栽還是原本就生有幾棵修竹,而後是一座茅屋,總的來說,竟然很有些像世外高人隱居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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