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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視線被他牽動,葉天則更是渾身一顫,如遭雷擊。
“怎麽了?”段流見狀急忙扶了葉天一把,皺眉問道。
葉天擺手掙脫,麵容嚴峻,直盯著白衣男子。不知是什麽原因,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到底是誰?”段流從沒見過葉天有這種時候,即便是麵對再強大的敵人,他的表現可向來都是鎮定自若的。
白衣男子越過人群,緩緩行上山坡,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而過,冷聲道:“你們是何人?”
葉天沒有說話,段流被這種冷傲的語氣所激,心頭微微不悅,“幹你何事?”
“你們和李慶武是什麽關係?”白衣男子再問。
“幹你何事?”段流又答。
“秦公子,莫要和這兩個蟊賊浪費口舌,直接抓回去嚴刑逼供,看他們還敢不敢嘴硬!”
“說得對!主意打到咱們秦家頭上,簡直是找死!”
下方嘍囉義憤填膺,一副想要生撕了二人的神情。
“媽的你們以為老子是吃素的,你們說抓就抓?”段流怒了,赤焰狂猿本相再度占領其心神。
“段師兄,稍安勿躁。”葉天拍了拍段流肩膀,轉視白衣男子,輕聲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秦無羈。”白衣男子毫無表情的吐出三個字來。
葉天眉頭越發緊蹙,這白衣男子劍眉星目俊逸非凡,無論年齡、還是臉上的輪廓亦或是說話的聲音都像極了一個故人。
“秦兄有禮了,不知你可否認識一個叫做冷揚的人。”葉天拱了拱手,麵前的這個白衣男子,可以說是除了對待自己的態度,其他地方與冷揚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冷揚?凝月姐的親戚?”要是有什麽東西能夠壓製赤焰狂猿本相,那就唯有段流的八卦之心了。
不過,這據八卦問的卻頗有些用處。段流問完,葉天緊緊盯住白衣男子雙眼,試圖找尋蛛絲馬跡。
“不認識。”白衣男子語氣中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他的臉龐仿若一汪沉潭,幽深靜謐,散發著隻能感受卻無法看到的森森冷意。
瞳孔亦是無有絲毫的光芒波動,葉天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心中失落之極。
“天底下難道真有長得如此之像的人?”
猶疑深思之時,也不知段流和白衣男子說了什麽,隨後一聲悶響炸響耳畔,兩人各自退開半步。
“走!”
段流一拉葉天便欲離去,因為下方黑壓壓的人影已經向山坡發起衝擊。
葉天下意識的被段流拉出去一段距離,同時頭腦也漸漸清醒起來。
“看來真的不是冷揚……”在心中暗自說了一句,之後鎮定心神,既然不是冷揚,那就沒必要廢話了。
要麽逃,要麽打!
“站住!”
“無恥賊人休想走脫!”
“今日非把你們砍成爛泥……”
身後憤怒的吼聲越來越遠,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那群嗓門高力量小的嘍囉便已被甩出了足足百丈之遠。
葉天回頭看去,隻見白衣男子的身影也漸漸淹沒在人群之中。
…………
二人一路馬不停蹄趕往落馬集,他們之前之所以會被圍堵,雖然小二占了很大功勞,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二人漏了身份。
手指上帶著的須彌戒便是最好的證物,他們就是李慶武的小弟,是無恥之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葉天建議將須彌戒暫時收起,段流對此頗有意見,認為此處人流眾多,正是借著須彌戒風光一把的好時機。
葉天及其無奈,段流這貨簡直就是不長腦子。苦口婆心的給他講解了其中的利害關係,聽過之後,段流這才意識到“禍從戒出”……
悻悻收好戒子,段流又嚷嚷著要想吃飯。這次葉天沒再攔他,畢竟幹了一晚上的路,早上的飯也沒吃消停,此刻腹中饑餓的不隻是段流一人。
二人挑了一家極不起眼的小酒館,經過算計,除去冷凝月交代要買的東西預留的資金,兩人已經沒有幾個碎銀了。
於是,隻點了一壺酒水,每人再來上一碗香蔥鹵麵,準備對付一口。
香蔥鹵麵很快做好,分量很足,粗細勻稱的麵條顯示出掌勺師父的功力,鹵味清香,撒上些碧綠蔥花,一看就讓人食欲大東。
二人風卷殘雲般吃了個痛快,段流咂嘴讚歎:“真特娘的地道。”
說罷,拿起酒壺啜了一小口白酒。
段流酒量極小,但他卻時常愛喝上幾口,眼下這壺酒水便是他點的。
其實葉天是不同意的,麵條配酒,雖然這小酒館客人稀少,但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實在有些丟人。
“嘿嘿,你看那兩個傻狗……”
果然,對麵酒桌上傳來竊笑,是兩個小廝模樣的中年男子,應當是附近哪家青樓妓院的龜奴之流。他們以為自己說話聲很輕,但對於已經達到四段武師界定且身懷易血換髓經的葉段二人來說,根本瞞不過去。
可能是赤焰狂猿本相正在蟄伏,這次段流並沒有發作,這到是讓葉天輕呼一口氣。眼下二人的主要任務就是辦好大姐大交代的事情,然後趁著中午之前返回村子,所以盡量不要節外生枝。
“小二,給我來二斤牛肉!”段流猛灌了一口酒水,回頭喊道。
“得嘞,馬上就就好!”小二的聲音從後堂傳來。
葉天看了段流一眼,也不去管他,他丟了麵子,這是找麵子呢。若不讓他找回麵子,他恐怕就要打人了。
“唉……”葉天輕歎一聲,再度糾結起換得赤焰狂猿血液對於段流來說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來。
原本憨厚老實的段流,正逐漸成長為一個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的土霸王……
不過想到這裏,葉天也是微有感觸。赤焰狂猿的血液雖然是地階六品,但肯定無法和赤龍金血相提並論。眼下是自己無法激活赤龍金血,如果有一天將赤龍金血完全釋放,那自己又會被它變成一個什麽模樣。
想著想著,葉天又想到了韻兒,她體內蘊含的又是何種神異獸血,竟然能夠和赤龍金血抗衡,端的是極不簡單。
不過看韻兒除了痛苦之外,心神上好似並沒有受到影響,難道是高階血液並不能影響人的心性?
不對,與王威揚一戰的時候,那廝變得半人半貓,這說明他體內的血液品級較低。可他的心性也沒受到影響啊,或者是狸貓妖獸的心性和王威揚的心性巧合的重疊了?
葉天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換件事情去想,從段流手中奪過酒壺猛灌兩口,再度陷入沉思。
早上在酒館見到的那個黑袍人很有可能就是王威揚,而如果他真的是王威揚的話,那之前在山坡遇到的白衣男子,或許真的是冷揚也未可知。
讓一個人失去記憶並不是一件難事,可讓一個人改變他固有的一些特質卻很難,葉天有種預感,黑袍和白衣男子百分十八十就是王威揚和冷揚。
“小霜……”
一個嬌柔可愛的麵容浮現腦海,葉天忍不住痛苦而激動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葉天睜開雙眼,段流正在喝酒嚼肉不亦可乎。
“你先回去吧。”葉天平靜卻堅定的說道。
“你做啥去?”段流塞了滿嘴的牛肉,吃不了了,但他不想浪費。
“我要去見一個朋友,你先回去吧。”葉天說道。
“我陪你去。”段流灌了一大口酒把塞在嗓子的牛肉壓了下去,不擅長喝酒的他頓時燒的胃裏一片火辣。
“不用,這件事情你幫不上忙。”
“扯淡,你是要去找那個大黑袍吧,一看你們就是對頭,我跟你說那家夥實力可不弱啊,沒我幫你你自己不一定好使。”段流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口中塞著牛肉,點了二斤,葉天這個敗類一口沒動,簡直要撐死他了。
“真的不用,你去了反倒不好解決。”葉天見段流實在可憐,於是伸手去抓牛肉,想要幫他分擔一些。
段流啪的拍開了葉天得手,傻嗬嗬的道:“你不是不讓點麽,你別吃啊。”
葉天氣的想要發笑,這貨腦子是有病吧,撐死你個傻狗。
二人沒再說話,段流雖然已經感覺撐到了嗓子眼,但依舊將二斤牛肉消滅個幹幹淨淨。之後撫著肚子直打飽嗝,也不知是愜意還是痛苦。
“回去和他們說我遇到了熟人,讓他們不用擔心……”葉天起身,交代段流幾句之後便欲離去。
“嘛啊,是不是兄弟了,怎麽這麽見外呢!”段流追了上來,神情是真有些不悅。
葉天皺眉,這件事關乎到冷家覆滅的事情,所以一定不能讓冷凝月知道。
思慮片刻後葉天說道:“這樣,咱們先回去,之後你在陪我來,但是你要保證一點,千萬別說漏了嘴。”
“放心,我段流的口風你還不清楚麽。”段流拍著胸脯,笑的真誠。
唉歎一聲,葉天暗道這件事基本算是完了,段流的口風他太清楚了。
就仨字,話匣子……
換仨字,大嘴巴……
二人采買物品花了小半個時辰,然後葉天懷著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回返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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