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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收起無關思緒,冷揚簡要的分析起目前的情形來。
從外麵理應安插的護衛來看,比起以往,簡直就是驟減。不過交接處竟然還留有護衛,想來秦長林在王威揚的話舌下已經完全不信任自己。而這些留下來的護衛,不過是為了安撫自己而已。
估計他們大事辦成,下一步就是返回秦家把自己斬殺於睡夢當中。
想到這裏,冷揚的額頭滲出一絲冷汗,他雖然知道王威揚肯定要有所動作,但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能夠說動秦長林,否則自己也不會因害怕打草驚蛇而不作為。
現在想想,若不是小柱閑聊的無語,自己恐怕就要中招了。
粗略合算了一下所有的巡邏護衛、崗哨、交接護衛,大概一共不過二十餘人,再結合剛在屋中聽到的信息,可以打字知道,葉天將要麵對的,是秦長林和王威揚率領的近千人的大隊人馬!
“眼下最要緊的搶在他們之前找到葉天,否則……”
冷揚不敢想下去,拔起身形,便欲離開。
可腳步才動,他卻又停了下來。落馬集雖然相對來說並不算大,但想要在這方圓數千裏的地界尋找幾個人卻也是難上加難。所以眼下最要緊的並不是悶頭苦尋,掌握一些有用的信息才是王道。
就在這時,庭院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漢子緩緩向著此處走來,一邊走一邊嘴裏似乎還在抱怨著什麽。
冷揚眼中閃過精光,暗道機會來了。
那人走得不快,磨磨蹭蹭好一會才走進大院之內,是一名秦家的巡邏護衛。
“媽的,毛都沒有一根,非要巡邏巡邏,尋你奶奶個爪!”
護衛高聲啐罵,他知道今天秦家所有重量級人物幾乎盡數出動,隨便罵,反正也沒人聽到。
正當他罵的過癮的時候,一道人影卻突然出現在其麵前,先是一怔,待看清麵目之後,下意識的便想高呼。
可冷揚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記手刀快如閃電,那護衛還沒來的及反應,便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冷揚將其拖至陰暗僻靜處,掌中光華閃爍灌入護衛心脈,後者緩緩轉醒。
醒來後,他便看到前護衛統領秦無羈正用一種銳利之極的眼神盯著自己,那種感覺,簡直比尖刀剜心還要難受。
他很聰明的沒有喊叫,努力的壓製著心頭的驚懼,顫聲道:“無……無羈統領……小的……”
“我問你,秦長林把人馬調到哪裏去了?”冷揚根本沒有心思聽得廢話,直接打斷。
護衛眼神閃爍幾下,今天人馬的突然調動不同以往,乃是秦家主親自出麵,而且當眾放下狠話,這次行動乃是絕密,如果有人泄露定斬不饒。
當然,作為巡邏護衛的他,也沒權利知道太多,隻是隱約聽說好像是向著落馬集東南方向去了。
此刻,這護衛深深體會到知道的越多就與危險這句話,如果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現在也不用這麽糾結了。
“說!”
冷揚厲喝一聲,嚇得那護衛渾身一顫。作為曾經擔任過秦家外門護衛統領的秦無羈,雖然已經被架空實權,但餘威還是尚在的。
而且,這巡邏護衛也不傻,再加上一些道聽途說,很是明白秦無羈為何幹的好好的突然調任,那是家主防著他呢。
經過短暫而激烈的天人交戰,護衛終於還是選擇了忠於秦家。倒不是他忠心耿耿可鑒日月,而是秦老家主的手段他見過,秦無羈統領肯定是比不了的。兩害擇其輕,堅決不能說,否則家主知道了那還了得,挖地三尺也得把自己給揪出來。
“我真不知道啊……”護衛哭喪著臉,在這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呆的久了,演技絕不是蓋的。
冷揚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細究,本來他也沒指望在一個巡邏護衛口中扒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護衛察言觀色,覺得“秦無羈”大概並不想殺了自己,於是耍起小聰明來:“秦統領,你報效家主的心情我能理解,家主他老人家也是,出門辦事不帶你這得力幫手,不過你也別太在意,樂得清靜豈不更是快哉。”
這家夥的本意是想旁敲側擊的表達自己並不知道秦無羈的真正意圖,說實話他的演技也沒問題,但他卻低估了“秦無羈”的智商。
冷揚冷眼旁觀,如同看待小醜一般看完了巡邏護衛演的一場好戲。他心裏清楚的很,如果信了此人的詭詐話語而把他放走,不消片刻消息就會傳遞到秦長林耳中。
“這麽說,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冷揚平聲靜氣的問道。
巡邏護衛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嘴裏一疊聲的嘟囔道:“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你也在秦家幹了好些年了吧?”冷揚突然無厘頭的問了一句。
“不多不少,還差三天正好五年。”巡邏護衛伸出一隻手比了比,秦統領的和顏悅色,讓他膽氣大了不少。
對於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角色,冷揚本不屑處理,但眼下事關重大,決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所以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秦家的一貫作風吧?”冷揚突然笑了,笑的有些駭人。
巡邏護衛下意識的往後一縮,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冷揚也不理他,兀自說道:“秦長林做事,飛鳥盡良弓藏,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活著又有什麽用呢。”
說吧,轉身離去。
巡邏護衛一頭霧水,這話說完不是應該殺了自己才對麽,怎麽還走,秦統領是不是腦子搭錯筋了。哎,不管了,他他娘的愛怎樣怎樣,跟老子有啥關係,保住性命就行嘍。
得意的想著秦統領就是個傻狗,被自己哄騙於鼓掌之中,巡邏護衛咧嘴笑了。
下一刻,一道寒光閃爍而來,巡邏護衛的笑容頓時僵止在了臉上,一切定格,一片柳葉隔斷喉管繼續向前飛去……
…………
冷揚倒也沒白忙活,至少從那個自作聰明的巡邏護衛口中可以分析出,秦長林確實已經完全不信任自己,辦妥葉天方麵的事情之後,估計就會回頭來拿自己開刀。
否則,一個小小的護衛絕對沒理由對秦家上層人員隱瞞。
而留下這些護衛,也絕對是用來遮掩自己耳目而已。
快步返回庭院,冷揚現在的任務,便是從那些人的口中挖出有用的信息來。畢竟通過之前的偷聽,他已經可以斷定這群人中有著消息靈通之士。
當然,直接硬闖並不是好辦法。他雖然有實力在短時間內放倒屋內的所有人,但卻並沒有達到那種瞬間製服且留下活口的地步。
如果這群家夥發生呼喊,外麵的暗哨一定會發現端倪。秦家暗哨可是人人都陪著信蟲的,一旦東窗事發,用不了一時半刻消息就會傳遞到秦長林的耳中。
這是一個考驗冷揚的時刻,能夠在製服屋內眾人的同時卻又不驚動外麵的暗哨,這的確很有難度。
他首先想到的是將外門暗哨逐一擊殺,這樣雖然穩妥,但卻極其浪費時間。暗哨雖然足足撤掉了六七層,但留下來的恐怕也有數十人之多,眼下分秒必爭,哪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隻有出其不意,也許才能事半功倍。
冷揚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個產離職守而被自己斬殺的巡邏護衛,不妨借他的衣服一用。
片刻後,冷揚再度出現在廂房庭院之中,這次,他已經“變作”了一個巡邏護衛。
刻意將後脊佝僂一些,畢竟一個普通的巡邏護衛可是絕對沒有自己那種氣場的。
緩步走上前去,輕輕翹了翹木製的門扇。
屋內有人笑罵著走來,似乎在說陳六這小子又他娘的偷跑回來了。
門被從裏拉開,麵前的是一個灰頭土臉彎腰駝背身著巡邏護衛服飾的陌生麵孔。
“你誰呀?”開門的護衛問著,心道這人怎麽有點眼熟呢。
不過他也沒多想,秦家護衛共一千五百餘人,眼熟卻又沒啥交集的大有人在。估計也是個和陳六一樣的貨色,嫌乎巡邏太累,跑到這裏偷閑來了。
“咳咳……”那人咳嗽兩聲,嘶啞著問有沒有熱水。
開門的漢子倒也是個好心腸,畢竟同時天涯淪落人,一口熱水還叫事兒了?
想著便把駝背護衛請進了屋,同時向外頭掃了幾眼,心道陳六那小子今天怎麽出息了,這麽晚還不歸位。
關好木門,正要轉過身來的時候,漢子突然感覺一把冰涼的匕首悄然靠上了脖頸。
“別出聲,否則我殺了你。”
比匕首還要冰冷的聲音傳身後傳來,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隻見屋內之前還吹牛侃山的六個兄弟,盡數昏死過去。而之前那個佝僂駝背的護衛,已然完全變了一個人。
雖然仍是灰頭土臉,但那雙深黑的眸子當中,卻是閃爍著刀鋒般的光芒。整個人,也是散發出一種讓人壓抑的氣場。
這種強大的威壓讓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前護衛統領,秦無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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