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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眠緋，除此之外，令師可還曾交代過妳其它事項？」宋嵐忽問。
「啊？」這問題太過突然，以致我茫然了好一陣仍摸不著頭緒。「交代？關於哪方面的？」
只見兩位道長若有所思地對望了眼。
「例如，若然妳當真遇上了心儀之人，也如願把人給訂下了……那麼，在那之後，是要將對方帶回異界生活，抑或是在此地共度餘生？」曉星塵問。
「呃？」我愣了一愣。「沒有，師尊沒交代過這點……」連八字都還沒有一撇的事，為什麼要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眠緋，令師沉眠封界，可有說過何時會醒？而妳又該如何得知令師醒來與否？」宋嵐問。
「等到師尊攢夠了力量自然就會甦醒……」無法理解他這個問題的用意，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那個，師尊有在我體內留下能夠感應彼此存在的印記，一旦師尊出現任何異狀，我都能在第一時間得知。」
「印記？」
「嗯，反過來說，假如我不小心死在了外邊，師尊之後也能憑藉這道印記找到我替我收屍。」
我指的是檢視介面。畢竟按照一般的遊戲邏輯而言，這介面本來就是系統與玩家的聯繫路徑。雖然無法互動，但我目前唯一和系統有所連結的部分也只有這個了，暫時就當作是主系統（闇夜）在休眠中無法給予回應吧。
「那麼，妳現在也感應得到令師的存在？」
「嗯，她仍舊毫無動靜地沉眠中。」
對此，宋嵐徐然緊攏雙眉，與曉星塵神情古怪地互相對視。
「那個……怎麼了嗎？」我不禁疑惑地看著他們。
「眠緋，令師過去也曾有過因為沉眠封境而放妳獨自出界的狀況嗎？」宋嵐肅然問道。
「咦？呃……沒有，不曾。」我茫然地搖頭。
怪了，為何話題會突然扯到這邊來？他們是單純突然對闇夜沉眠封境一事感到好奇，還是想試探什麼？任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只能如履薄冰地走一步是一步，見招拆招。
「那麼，倘若令師一直未醒，妳可曾想過該作何打算？」曉星塵柔聲問。「待到歷練結束之後，妳有辦法憑一己之力回到異界嗎？」
「啊？」我乍然一愣。「不，我沒有開啟界門的能力，師尊也沒有教導過相關技能……但，只要印記還在，我相信師尊終有一天會再度醒來重啟幻境。反正我現在也還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歷練什麼，也許等到我終於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師尊就已經醒了也不一定呢！」
畢竟我是真的不曉得自己在此的主要任務究竟是什麼，所以什麼也無法保證。
「這樣啊……」宋嵐和曉星塵暗中交換了個眼神。
「請問……有什麼問題嗎？」話說，我是哪裡露了餡了？還是不小心把什麼不該說的訊息給說漏嘴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遍先前的對話，仍找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實在無法推論他們這番突如其來的迂迴詢問究竟有何用意。
「不，沒什麼，別在意……」只見兩人有志一同地否認。「不過是一時好奇問問而已。」
我狐疑地盯著他們倆。
這怎麼看怎麼怪的態度教人怎麼可能不在意。
雖然搞不懂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們沒再繼續追問其它問題，我也不便多說些什麼，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把這莫名其妙的狀況給暫時拋到腦後去了。
※※※
「小花，妳那時當真是想將信物交給宋道長嗎？」
這天，道長他們一如往常出崗夜獵，但因為下雪的緣故，我和阿箐則是待在伏魔洞裡自主學習兼玩鬧。
「啊？」聽見詢問，我不由得一臉無奈。「真是的，妳還惦記著這事？我都說過這項墜已經受損不適合送人了吧。那時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道長不也拒絕了嗎？」
「……只是太過在意世俗規範而已……」阿箐不知喃喃低語了些什麼，隨後又道：「那麼，如果那時候道長當真收下了，妳會給嗎？」
「呃？」我愣了一愣，忍不住伸指刮刮臉，含糊道：「這個……是也沒什麼不好……」
仔細想想，真要說起來，宋子琛好歹也算是儀表堂堂，武力高強，雖說不喜與人接觸，但這問題其實也不大。
要是真的能夠攤上他，那還算是我賺到了呢！
「不管怎麼說，宋道長都是真的待我好……」雖然比較像是長輩疼晚輩的態度。
呃，等等，這算不算是應驗了阿箐說的「誰對我好心就向著誰」了？
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一切原則在帥哥面前均為虛設」？
話說回來，不知是與他們相處了一段時日的關係，還是在這個世界待太久的緣故，總覺得最近的記憶變得有些混沌不明，關於以往現世的部分開始顯得虛幻不實，曾在幻境經歷過的種種反倒變得異常鮮明，甚至連那些隨口胡謅的部分都像是自我催眠般深植腦海，彷彿意識正逐漸與此身原主同化一般……
唯一能夠清楚憶起的，是原作書中的劇情，那些曾經閱讀過的文字依舊清晰，甚至恍若能夠化為實景般歷歷在目、重現眼前。
我不清楚這個轉變究竟是好是壞，但我並不希望就此失去自我本心。
不論如何，我都有必須謹記之事，也有絕對不能說出口之事。
「妳喜歡宋道長嗎？」
阿箐的問話，將我飄遠的神識倏然拉回。
我淡睞了她一眼，笑道：「怎麼？想牽紅線？先承認妳自己喜歡曉星塵道長如何？」
阿箐怔愣了下，隨即羞惱地鼓起雙頰。
「哼！那又怎樣？我確實是喜歡曉星塵道長啊！有什麼好不承認的。那妳呢？妳也喜歡宋子琛道長？」
我無奈一嘆，朝她的頭頂虛敲一記。
「醒醒吧！戀愛腦。我對宋道長的喜歡較為偏向感激之情，與妳對曉星塵道長的心意是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
沒錯，要是真沒那個意思的話，還是別隨便禍害他人吧！畢竟，如果抱持著玩樂的心態去面對一個人的心意，感覺挺不尊重的。
更何況，對一個社恐而言，與其和人有所牽絆，倒不如自己一個人還比較輕鬆自在。
至少，我沒有想要破壞目前這份安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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