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雙十年華的模樣,一身絳紅色的輕薄外衣,內塔水藍長裙,頭高高豎起,一朵嬌豔的牡丹花插在髻之上,眉毛微挑,眼線淩厲,一雙薄唇塗成大紅色,眼角眉梢不出的得意洋洋。
左右各四個丫鬟,雙手被身旁連個粉紅色衣衫的兩個攙扶著,蓮步輕邁,一走三扭,微微上翻的眼睛散著目中無人的傲慢。
“方老板,還不快點招呼著,我們枝姨娘有什麽閃失,你賠得起嗎?”
為的丫鬟盛氣淩人,眼露凶光,虎著臉吼道。
“哎,來嘍來嘍!”本來給柳清溪等人介紹的方老板連忙應答:“柳姑娘,您先看著,我先去招呼一下。”
沒辦法,有錢的是大爺,自從楊家敗落,現在碧溪鎮萬家一家獨大,作為萬德海的妾,女人跟著水漲船高,更何況還是懷了孕的姨娘。
“沒事兒,方老板您忙,我們自己看就行。”柳清溪微微一笑,哪個時代都少不了這樣的女人,她沒有必要為難衣服店的老板。
方老板著急忙慌的跑過去,隱隱約約能聽到諂媚的聲音:“枝姨娘好,這都是我們店裏新近的花色,都是上好的料子,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嗯。”女人鼻孔裏出短暫的一聲悶哼,算是答應了。
眼睛從各色花式的布料上掃過,大紅色指甲尖尖,輕輕拂過滑亮的絲綢,眉頭微皺:“就這些嗎?沒有好的了?看來你這店鋪不怎麽樣啊。”
不出的輕蔑,可方老板還是要恭恭敬敬的尊著她:“是方某的不是,不知道枝姨娘您具體要什麽樣的,好方便我給您推薦一下。”
冷哼一聲,女人表示並不相信方老板的眼光,徒留方老板漲紅著臉,尷尬的跟在她後麵。
沒辦法,即使被打臉也要心翼翼伺候著,碧溪鎮誰不知道這個女人懷孕了,在萬府都是寶貝人物,他們怎麽敢怠慢?
女人就這麽慢悠悠的閑逛,幾個丫鬟嚴陣以待陪在她身旁,她肚子裏可是未來少爺,馬虎不得。
突然,女人的視線停留在對麵的幾個姑娘身上,眼睛微眯,嘴角微揚,出一聲冷笑,緊接著捏著嗓子嬌笑道:
“哎呦,我還以為那是誰呢,那不就是我那個很厲害的堂妹嗎?怎麽,來買衣服啊?買啥樣的?麻布的吧,一看你們就隻能穿的起這樣的,還不如家裏的下人穿得好。”
“怎麽?要不要我送你們兩套?方老板,給她們一人一身麻布布料,記到我頭上就行。”女人不為別的,就為了出心口的惡氣,最受不了對方老是淡定的模樣。
正在和兩個堂妹挑選衣服的柳清溪猛然被一道尖細的聲音驚醒,抬頭看去,就看到那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以炫耀的姿態得意洋洋的看她。
柳清溪無言以對,怎麽每一次看到柳清枝,都會給她不一樣的驚嚇,明明沒有氣質,便要裝作大家夫人。
明明和王氏如出一轍的吊三角眼,被她畫上淩厲的妝容之後,更是瘮人。
真不知道男人怎麽忍受這樣的女人同睡在一起,半夜起來不被這妝容嚇到嗎?那麽大朵的牡丹花戴到頭上,真是庸俗至極。
並且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自大,目中無人,她哪隻眼睛看到她買不起衣服了?
回以淡定的微笑:“枝姨娘還是留給自己吧,萬一這肚子裏不是少爺”柳清溪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
到時候可就好看了,萬德海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抱有的期望越大,伴隨的風險也就越大。
一句話將柳清枝氣的滿臉通紅,嘴唇顫抖:“你胡什麽?我肚子裏肯定是男孩,絕對是。”
羞辱柳清溪不成,再次被她輕易挑起怒火,氣得她胸膛起伏不定,肚子一陣痙攣:“啊!肚子疼。”
旁邊的丫鬟一臉驚恐:“快來人,快點找大夫,快點啊。”轉而惡狠狠的看向柳清溪:“枝姨娘要是出了什麽事兒,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柳清溪無所謂的聳聳肩:“關我什麽事兒?我可沒碰她,就算你們老爺再隻手遮,還是有王法的。”
立於一旁的方老板同樣驚慌失措,這個女人要是在他這裏出問題了,這個黑鍋可就背定了。
終於送走了柳清枝這尊大佛,方老板長舒一口氣。
每次柳清枝的到來,就能把店鋪弄得一團糟,奈何他還不敢表現出來。
這次柳清溪的作為,實在是大快人心,那樣作的女人就該受到懲罰。奈何平時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柳姑娘,你真是這個!”方老板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柳清溪沉默不語,沒有接受對方的讚揚,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她可不希望人們都知道柳家那些破事兒。
方老板沒有現柳清溪的一樣,自顧自的樂嗬,突然他一拍腦袋:“柳姑娘,那個啥,最近幾你還得注意著點,那個枝姨娘最是難纏,你不知道啊”
於是,方老板了機件最近鎮上生的事情,原來柳清枝懷孕之後,仿佛拿了一張免死金牌,萬德海這麽大年紀了,老當益壯,還能生孩子,別提多樂嗬了。
可謂是對她百依百順,寵溺的不行,隻要是她想要的,鎮上有的,無一不是流水般的擺到家裏。
這可助長了柳清枝的囂張氣焰,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每不出來逛逛心裏就不舒服,她十分享受所有人恭恭敬敬的高高在上感。
今是她懷孕之後第一次被打臉,心裏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兒。
怒氣衝衝的回到家中,柳清枝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柳清溪,你這個賤人。”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柳清溪就不把她放在眼裏,現在她成為萬德海的女人,十分得寵,現在又懷有身孕,還是沒在她那兒得到滿足。
人就是這樣一種心理,柳清枝莫名的不喜歡柳清溪,事事要壓對方一頭,然而不管何種地位,柳清溪那種獨立傲骨都是她不曾擁有,羨慕又嫉妒的。
並且是她苦苦追尋得不到的東西。
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脆裂聲驚起多人的注意,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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