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火葬場還是個虛偽的死人文學。
三界生靈塗炭還不夠,真正的大結局還要再等三百年啊。
男主和男二對峙的時候,不是男二不把人交出來,而是因為,
身心俱疲靈魂破碎的小白花女主,魂魄早漂到忘川河畔的深處了。
我真的害怕師尊拿着個破魂燈,又守他個三百年。
然後每天去魔界轉悠,大手一揮搞出個風暴把裡面往生的魂靈攪得七葷八素找不着路,或者秉持着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信念把忘川河給抽乾了。
他雖說是氣運之子,但也確實能看出是個從底層一路崛起的身世。
沒見過好東西嗎?拿着器修大神一萬年前閒的沒事做出來專門查探找不着了的宿敵到底死沒死的小玩意當寶貝了。
引魂燈這東西一萬年沒更新換代,早就過時了,那東西中看不中用的喲。
秉持着我娘廣結善緣的人生信條,我也有樣學樣。
幾十年前,當今的魔界大護法還沒有當選。
我去萬魔窟擼毛茸茸的時候碰見他也坐在那兒,一臉鬱悶。
我給他支了個招,借了他十萬靈石,給無家可歸的毛茸茸開了一家大型的福利院,剩下的錢拿來做宣傳。
當然,我不做虧本買賣,一百年之後十倍利息還清。
然後他支持率飆升,最後不出意外當選。
沒想到吧,看似混亂的魔界,統領者的選拔卻是採用的最民主的全民選舉制度。
我來到他平日工作的地方。
「錢攢夠了嗎,大護法?」
他沉默,幽幽地看了我一眼。
「我要進魔宮。」我說。
「不可能。」
「這是對待債主應有的態度嗎?」
我斜着眼瞅他,他也不怕我。
「魔尊有規定,擅入者死。」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嘛。我有法器,分你一個,這樣咱倆都不會死。」
我可憐巴巴地拉了拉他的袍子,又掏出一個高階保命法器。
他不為所動。
「帶我進去,錢不用你還了。」
他再次沉默,對上我真誠的大眼睛,確定剛剛那句話的確是從我這個吝嗇鬼嘴裡蹦出來的之後。
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走。」
他一向冷淡的聲音聽起來都變得激動了,生怕我反悔。
笑話,我這人向來一言九鼎的。
「這是什麼?」
大護法帶我進來,親眼看着我把欠條銷毀之後轉頭就走,無情的很。
我在光線昏暗的魔宮打轉,進到大殿上發現沒人。
上面有一隻黑色的小糰子,難道是魔尊的寵物?
或者魔尊的……兒子?
我一把撈起來抱在懷裡。這糰子黑乎乎的,看不出是個什麼物種。
「怎麼丑萌丑萌的。」我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倒騰,「還挺可愛。」
這小糰子還挺敏銳,立刻就醒了。
「哎,你們魔尊的宮殿裡是不是住着一個女人啊?」我把它舉在眼前,夾着聲音問他。
「你眼睛圓圓的好Q啊。」我把它貼在臉頰上蹭蹭,感覺小糰子體溫有點高哎,不過小動物一般都這樣,我沒有多想。
「你說我有幾成幾率能把她帶走?」
「是有一個女人,你要把她趕出去?」它開口,與我想象中軟軟奶奶的聲線不同,是清亮的少年音。
「算是吧。」
我猶豫了一下,跟一隻幼獸說太多實在解釋不清。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救你啦,小可愛。」
主要魔尊也是犟種,我師尊來找小白花的時候,他死命不放人。
我一點兒不想看見我師尊把魔界給夷為平地,到時候毛茸茸就真的都無家可歸了。
然後我眼睜睜看着手中的毛茸茸跳到地上,我生怕它摔死,趕緊伸手去接。
結果我半跪在地上,一眨眼前面多了個人。
這傢伙麵皮白皙,黑眸耀眼,光是立在那邊,便覺身姿皎如玉樹。
若不看臉倒還有一絲文雅氣,只是若對上那雙深瞳,總覺得似一潭看不見底的深淵。
但就瞧着這一身黑的裝束,我辨認出上面熟悉的暗紋,這他嗎不就是我十八歲那年在茶館碰見的那個接走小白花的黑衣人嗎?
好幾十年了,大哥你出場服裝就這一套嗎?
我朝他身後、兩邊望去,空空蕩蕩的。
失策了,我記得這本書里沒有什麼伴生獸之類的設定,所以放心地以為剛剛的小黑糰子只是魔界的某種不明生物。
結果……魔尊原來不是人啊。
還我小煤球!我在心裡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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