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馬所長的選擇
四道光柱刺破了漆黑的夜,兩輛汽車一前一後停下,雪亮的大燈直射在對麵銀色的大鐵門上。崗樓上探照燈照下來,值班戰士舉起了加裝光學瞄準鏡的95式自動步槍,待看到車上的警用塗裝後,動作利落地收起槍械繼續站崗。
黃警官站在警戒線外等待,十分鍾前,他打電話聯係了看守所的馬所長。大門上的探視窗打開,一張油光滿麵的臉從後麵露出來四下裏打量。大門開後,馬所長走出來,親熱地握住黃警官的手,道:“辛苦了。”
黃警官一個敬禮,指著身後的警車道:“馬所長,關幾個人進去,明下午隨便找個理由放人就行了。”
“好,好。”馬所長帶著黃警官往裏走,好久不見正應該找個地方閑話家常,順便深入交流一下。跟著馬所長出來的戰士們協助警察押解嫌疑人下車,劉芳菲站定後抬頭開了一眼,這個地方之於她,是如此的熟悉。沒想到時隔兩個月,自己再一次被關進這裏。
黃警官來的正是馬塘鎮看守所,由於曆史原因,北灤縣用這個看守所,南灤縣也用這個看守所。好在兩個縣治安良好,看守所並不感覺到壓力。
由於隻是臨時關押,張秋,趙平川,宋衛東三個男人和江雪,劉芳菲,蕊蕊三個女人被關在了一起,沒有登記,沒有審訊,更沒有人理他們。張秋拉住押解自己的警察大喊:“為什麽沒有審訊把我們關進來。”
警察甩開張秋的胳膊,威脅著拿出警棍來,後退著走出去,鎖上門,屋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在,監房也是特殊對待,裏麵隻關著他們幾個人。劉芳菲火氣最大,身為高幹子女的她氣呼呼地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基層的問題仍然這麽嚴重!”
“姐,消消氣吧,明咱們就能出去了,出去後報仇不遲。”張秋知道生氣也於事無補,勸慰劉芳菲,其實他又何嚐不氣呢,本來是出來散心,卻攤上這麽件事。多麽珍貴的假期時光,這下全完了。而且,今晚約好跟趙平川爺爺聊,現在被關在這裏,也隻能失約了。這麽一弄,自己的損失可大了,張秋暗暗發誓,出去後一定把害自己的人統統找出來。
黑暗中,宋衛東開口了:“是我對不起大家,我知道,今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今晚的意外恐怕也是針對我來的,是我連累大家了。”
“衛東,你這是什麽話,咱們是兄弟,兄弟有難我能不管?你放心,不管是誰在對付你,我張秋都願意陪你闖一闖。”
“張秋,謝謝你。”宋衛東著竟有些哽咽,患難見真情,真能做到的能有幾人,他有幸遇見一個。
看守所的房間漆黑一片,張秋考慮到安全,提議大家坐到一起。就這樣,幾個人背靠背圍成一個大圈子,身子挨著身子,不會很熱,又有安全感。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在黑屋裏麵的人聽來是如此的恐怖。江雪不由得抓緊張秋的胳膊,張秋聽著外麵的聲音,也皺起眉頭。那種聲音,不像是男人,倒像是高跟鞋。當!當!當!一聲聲回響在空曠的樓道裏。
“秋哥,那是什麽啊?”趙平川同樣感覺奇怪,那個聲音反複回響,卻並不走近。效果就跟自己時候看的香港鬼片一模一樣。
張秋大聲道:“沒事,管它是什麽呢,咱們待著咱們的,都互相貼近了,照看好自己身邊的人。”
張秋的話讓人暫時心安,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聲音終於消失了。勞累了一的人們在精神放鬆下來後,也都沉沉的睡去,很快就擠成了互相依托的一團。隻有宋衛東還幹睜著眼,他在想,父親在幹什麽,知不知道自己被關的消息,是不是再一次受到了威脅。
這是一間沒有窗子的黑屋,私人物都被收繳,身上除了衣服外在沒有其它東西,待在裏麵連時間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張秋通過鐵門窗口欄杆透進的一絲亮光,判斷已經到了白。
眾人陸續醒來了,紛紛伸著懶腰,抱怨這一覺睡得難受。張秋笑道:“能睡就不錯了,總好多折騰咱們啊。等著吧,今白一定放咱們走,出去再好好睡一覺。”
“可是秋哥,我,我餓了。”
“張秋,我也是。”
“我也是……”
張秋苦笑:“我也是啊。”
正在張秋歌等人大喊餓了的時候,鐵門嘎吱嘎吱響了,眾人精神為之一振,是送早飯的來了吧?
鐵門打開,一個穿著淺藍色襯衣,頭戴大沿帽,肩膀上扛著兩道杠加三枚四角星花的幹部大搖大擺走進來。馬所長定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昨晚送走了古城區派出所的黃後,馬所長就去休息了,臨睡前拍拍黃塞給自己的一個發黃的信封,美美地進入了夢鄉。一早,馬所長起來,照例他要去監區巡視,正好看看黃托自己關的幾個“犯人”。他很好奇,大晚上能發生什麽,非得關人,而且第二就把人放了。等看到抓來的人裏麵有張秋和劉芳菲時,馬所長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巴掌。昨晚上,自己怎麽就沒想著來看看呢!
強烈的光線晃得張秋等人紛紛眯縫起眼睛,適應一會兒後,張秋站起身直麵馬所長,看到他肩膀上扛著的兩杠四星花,道:“你是這裏的所長吧?”
“馬所長,好久不見,不知道為什麽,你又把我抓進來。”沒等馬所長回到,劉芳菲也起身站到了張秋身旁,聲音很不客氣。
馬所長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一句話不離開了黑屋。鐵門砰的一聲關上,屋內立刻又陷入黑暗。張秋和劉芳菲麵麵相覷,這個馬所長,關門是什麽意思。
馬所長揮揮手,獄警就離開了,留下他在原地來回踱步。走進一間安靜的空房後,馬所長拿出手機,按下了王國棟的電話號碼。就在撥出的前一秒鍾,手指猛地停留在屏幕上方。馬所長又把號碼退掉,回到辦公室翻起通訊錄,撥出了何軍的號碼。
等馬所長再一次回到黑屋時,已經換成了另外一種態度。馬所長親切地握住張秋的手,大叫一聲:“張秋,早有耳聞,我早就聽過你了。”馬所長又對劉芳菲笑著點點頭,“劉記者也在,快,快請,去我辦公室詳談。”
劉芳菲挪揄道:“馬所長不關我們了?”
“誤會,都是誤會,不關了,不關了,快走。”馬所長頭搖晃的跟個撥浪鼓一樣,遠處的獄警見了驚訝不已。馬所長今這是怎麽了,這幾個夜裏關進來的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馬所長親熱地招呼眾人出去,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關注重心明顯放在張秋和劉芳菲的身上。尤其是對劉芳菲,那態度簡直跟奴才見了主子沒什麽區別。看著這群人走出監區,馬所長才長舒一口氣,幸虧他們沒有鬧別扭,死賴著不走,要不然自己的政治生涯可就到頭了。
在跟北灤縣公安局局長何軍通話的過程中,何軍提到,劉芳菲身後,有省裏的力量,一定不能怠慢。這一點在王國棟在任時期,馬所長就從王國棟和周光海對劉芳菲的態度中有所感覺。今與何軍的通話,更是確認了他的猜想。這麽一個人,可得罪不起呀。自己竟然還無緣無故地關了人家一夜,要是她追究起這件事來……
馬所長不敢多想,雙腿已經有些顫抖,但他還是穩住了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一切就按正常方式來處理。
“坐,大家先坐,在這裏休息會兒。”一進辦公室,馬所長立刻招呼眾人在沙發上坐下,親自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劉芳菲,一杯遞給張秋。又對其他人道:“那裏還有杯子,你們誰渴了,可以直接喝,千萬不要客氣。”
張秋道:“馬所長,我還真不跟你客氣。我們大家都餓壞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給解決一下?”
馬所長微微一愣,隨機就笑了:“好,好。”罷直接拿起桌上的黑色電話,讓食堂送吃的來辦公室。
“哎呀,大家昨晚都受苦了。”馬所長局促地搓著雙手,“不要急,我已經給食堂打了電話,早餐馬上就到。”
“馬所長,昨晚的事情,我認為您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劉芳菲這一開口,話題立刻被引出來,趙平川配合著大聲嚷道:“憑什麽無緣無故把我們抓起來關一夜!
“對呀,我們犯了哪一條法律!”蕊蕊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馬所長看著眼前一群恨不得吃了自己的人,腦門上滲滿汗珠。這個黃,抓人也不調查清楚。唉,也怪自己,幾次這樣做都沒出過岔子,誰知道這一次撞在槍口上了。一個是北灤縣公安局局長的外甥,一個是在省裏都很有能量的記者,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馬所長愁眉苦臉地解釋:“這件事情,我也蒙在鼓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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