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寡不敵眾,眼看落了下風,就要被拿下。
這時候卻從另一邊悄無聲息地摸過來另一支隊伍。
後來的那支隊,也是全副武裝,蒙著麵。
三方相遇,彼此都有些意外。
顧北失血過多開始有些暈眩,但是他心裏清楚,這些人,一隊是慕容成派來的,另一隊,則應該是慕容勁的手下。
這兩人,還真是不死心。
其他人其實也大致能猜到對方的來曆,明明蒙著麵,其實毫無用處,相互都知道對方的底細。
這場麵太過滑稽,以至於顧北即使是在險惡的戰場上,嘴角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原本就混亂的場麵頓時變得更加淩亂,三方混戰,都不希望對方得利。
但是顧北的壓力也增大了很多,兩隊殺手都不會想看到他活著離開。
顧北堅持了到了最後,仍然沒有得到轉機,他殺死了殺手中的不少人,代價是自己也精疲力盡,搖搖欲墜。
看到顧北難以為繼,兩隊殺手精神一振,手下更加迅猛,將顧北逼到了角落。
顧北靠著牆控製著呼吸,他的胸腔隱隱作痛,可能是傷到了哪裏。
“他不行了,咱們上!”
一個殺手顯然對眼前唾手可得的勝利感到欣喜,情不自禁地出聲。
但他這一聲,卻也提醒了在場的人,他們並不是屬於同一個陣營,但是顧北隻有一個。
兩隊相互對視一眼,隻能下一半人繼續攻擊顧北,剩下的兩方進行了混戰。
然而顧北已經沒有精力再多看一眼,他的眼前一陣一陣黑,渾身的力氣迅流失,手裏拿的刀都有些不穩。
隻要再被一擊,也許就會握不住掉下去了。
攻擊遲遲沒有到來,誰能不想讓對方占了先機,反而將局麵僵持了下去。
就在這時,官道遠處傳來馬蹄聲,遠遠地能夠看到將士的銀甲在陽光照射之下的反光!
“將軍!”
顧北緩緩呼出一口氣,是他的人趕到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有堅持到軍隊靠近,在一步之差的地方,所有人看著顧北鬆開了手裏的刀,倒在了地上。
最後映入顧北眼簾之中的景象,是初升的太陽,刺眼又明亮的光芒。
“衝啊,殺了這些混蛋,替將軍報仇!”
一聲嘶吼之後,是震的馬蹄聲。
兩邊的殺手一看情況不對,都看向領頭的人。
“撤!”
顧北已經死了,這是他們親眼看到的。傷口是他們割裂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光是看這一地的血流量,顧北也活不下來。
然而他們的及時撤退,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效果,除了幾個逃出去的之外,其他的幾乎都被殺死在混戰之中。
官道上血流成河,鮮血滲入到地下的泥土,血腥味在之後的一個月之內久久不能散去。
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此刻還能站起來的人,誰都沒有心思去管這些。
“快,快把將軍帶回去,把大夫找來!”
顧北被帶回了將軍府,那裏已經有大夫在裏麵待命,一看顧北過來,趕緊上前給他止血。然後打開一個盒子,將裏麵的藥丸放入藥酒之中,調試了一碗湯藥,給顧北灌了下去。
“幸好有夫人留下的藥,這次可派上大用場了!”大夫手按在顧北手腕之間,查看著脈搏,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
他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笑道:“好了,沒事了,等一下將軍就會醒過來。”
“呼!”
在場的人都放鬆下來,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倍。
“俺就,將軍幹啥非得冒這個險,既然都有這種神藥,直接假裝不就好了?還非得真的受點傷回來,這不是自己折騰自己嗎?”
一個看起來就是三大五粗的將士,有些埋怨地道。
另一個人趕緊敲了一下他的背,怒道:“你聲點,這麽大聲是想要吵醒將軍嗎?你以為將軍的腦子跟你的腦子一樣啊!這是為了看起來真實,可以迷惑敵人!這都不懂!”
“哼哼!就你最懂!你這麽牛,你怎麽不去當將軍,跟我一樣隻是個千夫長而已!”
先前那人不服氣,但還是將聲音壓低了。隻是他原本的嗓門實在太大,即使壓低了聲音,也足夠在場全部的人聽清楚了。
沈儒及時地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停止了這場幾乎每都在上演的鬧劇:“將軍醒了。”
果然,沈儒開口之後,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顧北身上,再也沒人有心情去吵嘴了。
“將軍,你覺得怎麽樣?”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顧北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已經平靜如水。
“我沒事。”顧北一邊著,一邊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沈儒按住顧北的動作,道:“你現在還不能動,傷口剛抹了藥,需要靜養。”
“對對!需要靜養!”那個大漢道:“夫人給的那啥袋子,真夠好用的。好家夥,我們一去,看到那滿地的鮮血,差點嚇得魂都飛了。”
就算事先知道這都是假的,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沈儒笑了一笑,補充道:“血漿袋。也隻有夫人能夠想出這種法子,還能用動物的血和植物的汁水調配出分辨不出真假的血漿。”
顧北也跟著笑了一下,確實是這樣,葉曉菡總有別人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早在第一次刺殺來臨之前,顧北就猜測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慕容成和慕容勁都不是良善之輩,為了他手裏的兵權,一定會對他動手。所以,一早,他就跟手下商量好這次計劃。
帶上足夠的血漿袋,讓那些人誤以為顧北真的失血過多而死,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這次的計劃難點在於時間上的拿捏。
既不能讓對方察覺他們是在布陷阱,也不能來得太晚,真的讓顧北死在圍攻之下。
最好的時機,就是在顧北‘重傷’即將倒地之時,軍隊再出現,這樣就可以奪回顧北的‘屍體’,讓對方即相信顧北是真的死了,也不至於毀屍滅跡。
“辛苦你們了。”顧北重新躺回床上,聲音裏帶著疲憊:“我沒事了,你們也早點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以後受累的時間來多著。”
他的出血量雖然是假的,但是受的傷確實是真的,隻是沒有看上去那麽嚴重而已。
眾人在確定顧北沒有大事之後,也不再打擾他休息,紛紛告退離開了。
最後隻剩下沈儒和6陽,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也回去休息吧,這幾辛苦你了。”要是沒有沈儒的精確計算,也不能夠有這麽順利地局麵。
接著他又轉過去對6陽道:“學到了有用的東西嗎?沈儒是東川第一的軍師,他願意教你,你一定要好好學。”
“嗯!我會的!”6陽應了一聲,打算留下來照顧顧北,顧北花了點時間才把6陽勸走。
顧北無奈地看著閉合的門板:“6陽上次被嚇到,現在看到別人受傷,總是擔驚受怕,這毛病得改過來。”
戰場上生死瞬息萬變,一旦心裏有了擔憂,不能集中精神力,反而容易出事。
沈儒看著顧北,半晌,沒頭沒腦地了一句:“這是必要的犧牲,不是你的錯。”
顧北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沈儒的視線:“怎麽突然這樣話?”
“你不用掩飾,我們多年兄弟,還能不知道你的想法?”沈儒的笑帶上苦澀:“你是在為那兩個犧牲地近侍感到內疚。”
為了達到最真實的效果,一切都要照著平時的場景重現。
那兩名近侍,都是在宮外等著顧北出來,護送他前往軍營,要是他們突然不在,恐怕會引起敵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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