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很會跑嘛——”
熟悉的痞氣語調慢悠悠,如驚雷炸在耳際。
“鬆開。”
被按在胸口的腦袋平靜的溢出一句話,與心下翻滾的情緒截然相反。
“你叫我鬆開我就鬆開,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流氓無賴的話語透著濃濃的挑釁。
“秦夜畔,我有一筆生意和你談。”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胸口姑娘的唇間吐出,他心頭重重一跳,壓下陌生的情緒,未免跳得太過的心髒被人現,他飛快放開懷中動彈不得的僵硬身體。
女孩掙脫的一瞬。
“嘔——”
秦夜畔瞬間黑臉。
“你—什—麽—意—思?”
一字一頓的問出,語氣冷得嚇人。
壓下不斷翻湧而起的惡心感,嚴言直起腰,對上他的眼睛,“我——”正視他麵容的一瞬,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頓時被滿滿的錯愕替代,漆黑如點墨的雙眼中難得的一片驚愕,往日的冷靜全然消失不見。
眼前男子身形挺拔,膚色如玉,墨黑碎貼在高闊的額際,細長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殷紅似朱砂,微眯著勾人攝魄的桃花眼,一臉痞氣中夾著幾絲冷色,唇角帶著一抹吊兒郎當的冷笑。
傾世姝容,恍如記憶中狼狽在地的麵容。
清晰的捕捉到姑娘眼底的驚愕與不知所措,秦夜畔惡劣的笑意爬上唇角,“怎麽,沒想到是我?”
女孩空茫的腦海中記憶如雲海般翻滾,清明的思緒如日光破開雲霧,扯開一片迷障,答案乍現。
“你是那時候知道的?!”
地下室醒來,看到遊戲中的死敵毫無防備的昏睡,沒有被直接動手料理掉,都是她萬分的幸運。
女孩緊拽的手指在掌心留下一個個月牙痕跡,瘦削的麵容上冷色凝滯,錯愕消去,平靜覆上。
在她深沉的目光下,秦夜畔唇角溢出一串嗤笑聲,“你以為我真的要殺你?”
“難道不是?”
霍然抬頭的神色,帶著幾絲篤定,憑她前世對e區地頭蛇的全部了解,此人睚眥必報,血腥殘忍,手段狠絕高明,絕不可能就此善罷幹休。
“嗒嗒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嚴言全身一緊繃,下意識做出防禦動作,隱入陰影之中,指尖寒芒乍現。
秦夜畔所有所思的盯著她第一時間做出的反應,心頭訝異一閃而逝,沒想到姑娘居然還藏了一手,要不是方才反身擒拿的時候製住了她的手,他的喉嚨此刻已經被鐵釘穿透。
“老大,你沒事吧?”
暗哨領急切的聲音響起。
瞥見陰影中的瘦削麵容,恨聲道:
“就是他——老大!”
秦夜畔吊兒郎當的轉頭看向一臉戒備的姑娘,心下一陣惡趣味,“如何?想殺你,現在可是易如反掌。所以,你還能站在這裏講話,明我今心情非常好,”拖長的味道搖曳出威脅的意味,“來——你的生意。”
暗啞痞氣的話語仿佛響在耳畔,之前濕漉漉的吐氣感似乎還縈繞在耳道中,嚴言壓下心頭的異樣,開口道:“這裏不方便。”
完,眼睛飛快的掃了一眼暗哨領和他身後的一隊人。
“臭子——閉嘴!老大讓你交代,你就老實交代,不然我們給你好看。”
惡狠狠的聲音配著他凶神惡煞的臉,氣氛頓時凝滯。
“臭子?——”
意味深長的視線來回掃視眼前姑娘的身材和麵容,挑釁的聲音道:“確實前後一樣。”
忍受著對方灼熱如射線般看透一切的視線,聽到他話之際,她額角太陽穴突突一跳,冷冽的聲音愈加冷上一個度。
“秦先生請注意措辭。”
“你們先回去,”桃花眼看向暗哨領等人,直到他們消失在緊急通道內,他才轉臉漫不經心的看了女孩一眼,隨後邁著長腿轉身往前走去。
“跟上。”
方向正是嚴言之前刹步掉頭的方向。
亮如白晝的地下室。
寬敞幹淨,與嚴言狹潮濕的空間完全不同。
大麵積空間下,用具考究昂貴,完全不像e區慘烈的生活環境。
光屏顯示儀一排排樹立在正前方,皮色鮮亮的黑色沙上依稀能見到一個側臥輪廓的印子,恒溫調節的中央係統令她瞬間包裹在一陣溫暖中,冷意從四肢百骸退去,鼻尖的空氣竟然是經過高淨化處理,這個等級的空氣應該有a區的水準了。
難怪e區幾個地頭蛇都願意窩在這個煉獄一般的地界,弱肉強食,憑實力生存,實力越強,生活條件越好,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夜畔,估計還是e區幾個地頭蛇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熟不知,現在,e區也就對方一個地頭蛇了。
掩去眼底的沉思,心底的想法幾度轉換,突然——
一大塊毛巾撲頭蓋臉飛來,頓時照住她腦袋。
黑著臉扒拉下毛巾,冷聲道:“做什麽?”
“你先去掉一身臭味,再談。”
對方走到金屬質感造型別致的桌子邊,流水型的外形一如他腕間通訊器,手旁,還有另一隻一模一樣的通訊器,區別僅在於被外力破壞掉的接口。
他抽出一套緊密的儀器,對著桌上通訊器開始擺弄,認真的神色好似完全忽略了空間之下的另一個人,輪廓鮮明的下頷線在金屬冷光的映射下更顯刀削斧刻之感,令他整張臉鍍上一層魅惑人心的妍麗色彩。
女孩站在原地深思片刻,轉身走向洗手間。
站在溫熱的水流之下,身上的擦傷不斷傳來頓頓的刺痛感,恍惚間,她怎麽就放下戒心洗漱了?
摸著育不良的身體,鏡子中,擦傷淤青累累在蒼白的肌膚上,分明的骨骼一根根凸顯在表麵,猶如一張人皮罩在一具骷顱骨架之上。
雙頰凹陷的蠟黃慘白麵容在水幕之下猶如水鬼,這樣外形,又有誰會有興趣,對比與另一個人出眾的外形,最安全不過。
走出暖霧蒸騰的浴室,剛才找衣服的時候,現穿來的一身舊衣服已經被對方嫌棄的丟掉,門口擺著一套幹淨的男子居家服。
“啪嗒啪嗒——”
秦夜畔聞聲抬頭。
隻見站在不遠處的女孩一頭濕漉漉的齊肩短,麵容幹淨,瘦弱的身子令身上衣服顯得空蕩蕩,猶如罩著的一個麻袋。寬大的下擺直直落到膝蓋處,下麵褲子更加寬鬆肥大,卷了三大卷的褲腳顯得厚重異常。嫩生生的腳踝套在一雙男士拖鞋中,刺眼的粉色傷口一半隱在鞋麵邊緣,一麵暴露在空氣中。
她麵色淡淡,眸中冷意不減分毫。
明明秀氣的麵容卻在一身淩厲的氣質下,完全掩蓋女孩獨有的溫柔沉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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