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最後,我被帶進一個黑暗潮濕的房間,地上只有兩張髒污不堪的草蓆,其中一張上躺着個女人,衣服破爛得連敏感部位都遮不住。看我被推進來,她只是眼球轉了幾下,喉嚨里發出「唔唔」幾聲,隨後閉上眼睛。如果不是身體偶爾抽搐,我幾乎以為他已經死了。
一碗發霉的白飯,我吃了吐,吐了再吃。
昨天,我還在單位上班,春和景明;今天,我失陷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誰把我送到這裡的?
我老公秦之劍在哪裡?
明天,會是什麼樣?
我不敢閉眼,一閉眼面前就是一歷歷恐怖的場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鐵門被打開,兩個人影進來,撲向另一張席上的女人,女人被兩個男人輪翻壓在身下折磨。
「這個好啊!」
「有種你試試!她有病,會讓你那裡爛成大瘡!」
「真的?我可不想死在×上!」
「要不是有病,她早就被輪爛了!她包里有醫院的診斷症明,淋病,還有乙肝,媽的,看着光鮮,可惜了!」
「上上手總行吧?」
「上上手!」
兩雙髒手在我身上遊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子蜷縮起來。
一隻手襲向我的胸,我用手去擋。
拳腳落在我身上:「熊娘們,你既不能賣×,身上零件又不能換錢,還特媽脾氣不小!」
突然,另一張草蓆上的女人鬼魅一樣赤條條爬起來,抱住一個男人的腿咬了下去,男人發出熊一樣的吼叫,女人被掀翻,兩個人撲過去踢打。
十多分鐘後,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好像掛了!」其中一個蹲下去試女人的鼻息。
「拉去實驗室,讓他們看還有什麼零件能用。」
女人被拖走。
我大睜着雙眼,直到天亮。
還是鬼哥的「辦公室」。
隨着腰上電棍噼里啪啦的響,麻感、針刺感、壓迫感、打擊感、痙攣、疼痛、呼吸困難……一齊襲來。
我在痛苦中掙扎,一個手機開着視頻通話懟着我的臉。
老公在那面歇斯底里地乞求:「快停下,300萬我給!」
「姐,你一定要挺住,我和姐夫去救你!」
我弟江小豪怎麼會和老公在一起?我媽良心發現了?
爸媽打小就偏心我弟弟。
上小學,他的書包要我這個比他大一歲半、卻比他矮半頭的姐姐背。
初中,他的零花錢父母「全供」,而我只能靠挖香附、撿知了殼「自籌」。
高中,我成績年級前三,他年級倒數,爸媽卻要我退學給他攢學費。
大學,我做家教、打掃公共教室衛生、替同學洗衣服、到火車站批發小商品零售,硬挺着讀完大學,沒花家裡一分錢。
我媽說:家裡的一切都是你弟的!
我和秦之劍談婚論嫁,爸媽要了28萬彩禮,多出的10萬是給我弟相親用的。
我們結婚後「回門」,家裡高朋滿坐,弟弟的女友要求給他們買房,我爸我媽立刻要我們拿50萬出來。
「姐,我知道你們確實沒錢了,要不這樣,你們的新房先過成我的名字!」在我爸媽的默許下,小豪腆不知恥。
我要翻臉,老公安撫住我,同意等我們過了蜜月就把房子給他。
之後,因為他們不願、也無力承擔月供,這件事最終「擱淺」。
但隨着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爸媽又提出讓我們拿50萬給我弟買房,為了我,老公把這筆錢出了。
可我弟還是看我們不順眼。
以前,嫌他姐夫只是一個轉業軍人,沒前途,沒油水供他揩。
後來,嫌他姐夫把我娶走,我的工資再不上繳給爸媽、補貼給他。
爸爸六十歲生日,在天上人家開了十來桌,煙酒是我和老公準備的。
親朋好友的壽禮、禮金我弟照單全收,最後又頤指氣使地對我老公:「去把酒店的賬結了!」
老公剛一遲疑,我弟上去就是一巴掌:「聾了?我不是說你呢!」
你欺負我也就算了,現在還欺負我男人!
我當即還一巴掌回去,拎包轉身拉小秦:「咱走!」
對他這樣的白眼狼,我信不過。
4
「起來!」看守把我從地鋪上踢起來。
我被押着來到附近的鎮子,明面上這裡不屬於「園區」,但各個電詐、暴力團伙在這裡都安插着眼線和武裝力量。
約定的地方,老公的電話通了,卻遲遲無人接聽。
「只要你男人敢耍我們,老子就把你扔到貧民窟,讓那些苦哈哈輪着上你,他們不在乎你有什麼病!」麻竿面目猙獰。
我盼着老公出現,又怕他出現!
我看到了我弟江小豪!
他從一家建築出來,彷徨四顧做賊一般。
我大張着嘴幾乎叫出來,又強自忍下。
「捉住那個小白臉!」刀疤捕捉到了我臉上的表情。
小豪也看到了我,但他根本沒有停留,而是拖着一個行李箱倉皇而去。
隨着他們隱沒在雜亂的叢林,槍聲驟然而起。
麻竿沖另幾個手下:「你們也去!不管人死活,我只要行李箱!」
我覺得我快窒息了。
也許是習慣了,鎮街上的人並沒有把槍聲當回事,只是有人駐足尋找槍響的地方。
又有兩個人從小旅館出來,一個絡腮鬍子,另一個墨鏡、口罩、鴨舌帽,腳步匆匆朝我們方向。
麻竿和剩下的兩個手下把注意力都放在響槍的地方。
鴨舌帽在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突然發動,麻竿被他一記手刀切在後脖梗上,身體萎頓下去、又一個彈跳,一腿將押着我的馬仔踹飛。另一個漢子要摸槍,卻被絡腮鬍一腳踹在小肚子上。
我被鴨舌帽抱起,塞進一輛皮卡的后座,絡腮鬍從麻竿身上搜出鑰匙,麻利地點火起步。
駛出鎮區,絡腮鬍倏地停車,「你們穿過叢林向邊境移動!」鴨舌帽也不說話,抱着我翻下路基。
皮卡飛一樣卷着煙塵遠去,我被鴨舌帽壓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看着兩輛皮卡載着麻竿等人向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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