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一隻狗將王二狗救了出來,那是一隻野狗,它刨啊刨啊,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巧。它拋出了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王二狗。這個時候的王二狗,已經不成~人形了。他在盜洞裏呆了三四夜,他看著太陽升起了三次,落下了三次。
他在盜洞裏誓,如果有一能出來,他要殺了他的父親,碎屍萬段。
什麽從此再也沒有生過把人拋棄在墓坑裏的事情,都是瞎扯,這隻是編故事的人還不能接受父母不喜歡孩子的事實。實際上,有些父母和孩子之間,除了有血緣關係外,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他們能做的,就是互相咒罵對方早些死罷了。
王二狗的爹從未想過墓坑下的是自己的兒子,或許,他隻當王二狗是自己的一個工具罷了。
一條舌頭舔在了王二狗的臉上,王二狗掙開了自己的眼睛。一隻大大的野狗正舔~著他的臉頰,王二狗渴極了,王二狗餓極了。他抓~住了這隻狗的兩條前爪,接著自己的脖子便往上一探,王二狗的犬牙咬住了野狗的脖子。
那是血的味道,那是生命的味道。
王二狗活了,狗死了。
這或許就是意,偏偏一隻狗救了自己。
抱著那隻狗的屍體,王二狗哭的很淒慘。
王二狗記得自己上一次哭的這麽慘的時候,還是七歲,那個時候,他的母親因為生病永遠的離開了王二狗。王二狗一邊哭,一邊想,自己為什麽哭,沒有原因,可不知道為什麽,王二狗隻想哭。
王二狗將狗埋了起來,王二狗:“我的爹死了。”
的確,王二狗的爹死了。
當人們聞到了王二狗家裏傳來的臭味的時候,王二狗的爹已經死了三了。村民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個場麵,太血腥太殘酷了。王二狗的爹被人用粗麻繩綁在了一根木頭上,他的嘴被人用粗線縫了起來。
王二狗的爹王連成赤~裸~著身體,可他身體上沒有一個地方有完整的肉,胳膊上是,肚子上是,背上屁~股上也是。他身上有著無數的凹洞,有的一眼能望到裏麵的脂肪,有的還連皮帶肉的鉤掛在一起,甚至連他的下~體和眼皮都沒有幸免。
或許唯一完好的,便是他的頭。
血液順著柱子,順著身體流了一地,已經凝固。不少的蒼蠅在上麵飛來飛去,一股股惡臭襲來,眾人卻忘了嘔吐。震驚已經讓他們忘了自己還有生理反應。
一名村裏的老人道:“這,把眼皮割了,明顯就是要讓他看著自己被折磨死啊,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啊!”
另一名百歲老人拄著拐杖,渾身不停的顫抖著,他那已經幹枯的手微微的舉起,深邃的眼眸中是無比的恐懼,他顫顫巍巍的道:“造孽啊,造孽啊,你們仔細看啊,這根本就不是用刀子割的啊,這是有人用牙活生生的咬下來的啊!”
是啊,仔細看去,果然現傷口邊緣那一排排細微的牙印,這是被人活生生咬下來的肉啊。難怪他的臉上會露出這種無比扭曲的表情,這是由內而外散出來的害怕,可沒有眼皮的他隻能呆呆的看著。
這樣的死亡過程很慢,卻痛苦無比,老人突然想起了一個詞:“這,這是淩遲處死啊。”
可惜用的不是刀,是牙。
那些下黑手的,會被淩遲處死,受盡折磨,這是行規。
而淩遲了王二狗他爹的,不是別人,就是剛剛從盜洞裏逃出來的王二狗。
這個時候,王二狗已經成了狗。
“看,那角落是什麽!”有人喊道。
有人已經率先反應了過來:“是人啊,這不是連成他兒子嘛。他老子被人淩遲處死了,他怎麽在這裏無動於衷,莫不成被嚇傻了吧。”
他們緩緩走近了王二狗,王二狗此刻背對著他們。然後,王二狗動了,王二狗扭過了身子來,他們看到了王二狗的臉。所有的村民都下意識的往後退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音來,因為他們看清了王二狗的臉。
王二狗的眼睛是紅色的,裏麵氤氳著濃鬱到散不開的悲哀和怨念。
老人,隻有吃了人肉的人才會有這種顏色的眼睛。
王二狗吃了人肉了麽?
很顯然,這是一道送分題。
王二狗露出了森森白牙,上麵還有血跡和人肉殘渣。村民們終於明白,王二狗自己咬死了自己的父親。
“汪,嗚嗚,滾開,我是這裏的看家狗,你們都滾出去。”
王二狗四肢著地,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些慢慢往後退去的村民。
村民們都王二狗中邪了,他們都知道王二狗到底是幹什麽的,他一定是在墓子裏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可現在,無論王二狗到底怎麽了,他可是一步步逼近了眾人。村民們毫不懷疑,王二狗會像咬死自己的父親一樣咬死自己。
“靠,這麽多人怕一隻狗?”一村民喊道:“一人一腳都踩死他!”
“你瘋了!殺人償命!要殺你殺!”有人反駁道。
可這個時候,王二狗已經撲了上來,眾人始料未及,都紛紛避讓。唯獨露出了一個女子來,她沒有躲閃。
王二狗撲到她的麵前,停了下來。
王二狗端坐在地上,伸出了舌頭,舔~著女子的腿。
“狗狗乖。”女子道。
“我乖,我是全世界最乖乖的狗狗。”王二狗這麽回答。
女子流下了眼淚。
“翠,危險,快回來。”村民這麽。
青城精神病院。
“狗狗乖,坐下。”關增彬對王二狗道。
王二狗趴在關增彬的腳邊,不停的舔~著關增彬穿著涼鞋的腳,這讓她多少有些難以接受。在聽從了我的建議下,關增彬隻好這麽。
“我乖,我是全世界最乖乖的狗狗。”王二狗這麽回答。
關增彬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她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好想哭。他太可憐了,那個翠現在怎麽樣了?”
“翠時不時還會來看她。”我歎口氣道:“之前住在這裏的時候,我經常看到翠,那是個很可愛美麗的女孩子。”
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吳夢,上次邵組長把你撈出去我就不什麽了,至少你算是精神病裏麵比較樂觀的,你看這二狗子都成什麽逼樣了,還往出帶,這叫什麽事兒啊,你以為是領養寵物呢?”
“我大哥,這你就偏頗了啊。”我反駁道:“他隻是成了一條狗,可什麽事情都記得,智商也沒有下降,我當然有用。”
著,我回過了頭,對王二狗道:“這可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狗了。”
“是啊,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狗狗。”王二狗很是神氣的道。
“那你當然知道在林汾一帶的盜墓賊嘍。”我繼續問道。
“知道知道。”王二狗很興奮的道。
要配冥婚,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得有屍體,而要有屍體,那便需要有人將屍體刨出來。而能夠趁著月黑風高,不留痕跡的將屍體掏出來的,也就非一種人莫屬——盜墓賊。
而王二狗雖然成了一條狗,但也是一條會打洞的狗。
三後,林汾市把夾子縣。
這樣一個團體走在街上,回頭率是百分之二百。
一男一女和一條狗。
這便是我、關增彬以及爬在地上用四肢行走的王二狗。
“我現在是盜墓賊,你是我婆姨,你是我的狗,沒問題吧。”我再一次詢問關增彬和王二狗。
“知道了,一路上你三百遍了。”關增彬不耐煩的道。
王二狗舔~了舔~我的手,道:“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狗。”
“其實我想帶穀琛來的,要不是你非要跟著,我才不帶你個平胸來呢!”我嘀咕道。
“穀琛是因為要隱藏在暗處好不好,如果我們有什麽危險,可都靠他了!”關增彬舉起了拳頭道:“還有,你誰是平胸。況且就是是平胸怎麽了,用你家布料了?就算是平胸,也不給你摸。”
我快碰了一下她的胸脯,道:“靠,我想摸還不容易?”
著,我拉著王二狗的狗繩就跑。
“我他媽殺了你!”關增彬在後麵追。
一個拐彎後,我停了下來,關增彬還想繼續和我打鬧,可看到了這個場景,也停了下來。
八抬大轎。
這是我第一次見八抬大轎,這轎子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經文,通身全部是素白一色。八個轎夫身穿白衣,腳上踏著黑布鞋,而他們的眼睛上,也蒙著一塊黑絲,但看樣子並不影響視覺。
最前麵的一人手持一個黑色狗頭,高高舉在頭頂開道,詭異的是,此人竟然是以倒著走的方式前進。那狗的眼睛上被人刺入了鋼針,似乎是空心的。這血液正緩緩的透過空心鋼針的外端流下來,在地上形成一條細長的痕跡。
轎夫們以一種獨特的腳法扛著轎子往前走去,進五退一,但轎子卻平穩如6。
王二狗看不得自己的“同類”被殺害,不停的吠叫著,如果不是我緊緊的拉住繩子,他可能已經衝出去撕咬那頭前帶路的人了。
整個行軍隊伍沒有出絲毫的響聲,可女人唱歌的聲音卻是從轎子裏麵傳了出來。
這聲音細細的,柔柔的,讓人心中忍不住翻起雞皮疙瘩,似乎這聲音不是人,而是女鬼唱出來的一般。
轎子從我們身旁經過,他們卻沒有一個人看過我們幾個一眼,甚至連這麽奇特的王二狗都不曾注意,似乎和我們活在兩個時空一般。
一陣陰風吹來,素白色的轎簾掀開。
一個毫無血色的女人的人頭在轎窗處一閃而過。
女子閉著眼睛,可嘴卻一張一合的,那細細的聲音便是從她嘴裏出來的。
直到走了好遠,關增彬才敢大聲呼氣,她心翼翼的道:“吳夢,轎子裏坐著的,是個死人啊。”
“確定?”我也有些怵。
“我是法~醫啊,活人死人都分不出來?”關增彬聲道。
詭異的轎夫與引頭。
一個死人坐在轎子裏唱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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