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槍聲
大毛子和小毛子不是親兄弟,隻是因為都姓毛。兩個人年齡相仿,高考落榜之後一起入伍當起了大頭兵,後來班長成了連長,他倆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小毛子瘦小一些,在狹窄的管道裏爬的很快,管道裏滿是水垢和觸手黏稠的汙穢,臭氣熏天令人作嘔。
因為擔心兩條管道的源頭不在一處,所以兩個人一前一後爬進了同一條排汙管,兩人用手肘撐在管壁匍匐前進,手電光束時遠時近,耳邊隻有喘氣的聲音在回響。
明俊偉原本擔心管道內部太過複雜,並不建議鑽管道。他曾經參與過工廠的排水建設,深知地下排水管道的縱橫交錯,且不說能不能找到正確通往生活區的下水井,管道深處很可能驟然變細或者安裝一些過濾網,狹小的空間根本無法施展其他手段,一旦受阻,隻能打道回府。
不過倆人爬了二十分鍾倒是一路暢通無阻,雖然有些地方也會出現轉彎,但也並非完全無法通過。越往深處就越潮濕,兩側管道壁上出現大量黴斑,身下從開始的黏稠變成了積流,一團一團的發黑塊狀物不時出現。
小毛子胳膊有些發酸,於是敲了敲管壁發出聲響,示意大毛子停下,歇息片刻。
匍匐鑽爬很費力氣,但這狹小的空間滿是刺鼻的惡臭,兩人也沒法大口大口呼吸,隻能緩慢的積蓄體力。
大毛子掐了掐小毛子的腿。
“不歇會兒?”小毛子憋了口氣說道。
“味兒,頭暈。”大毛子擰著眉頭,擺手示意麻溜爬。
小毛子點了下頭,打開手電再次向前進去。
明俊偉繞了一個大圈子,把車停在了原來的地方。
潘珞抱著小男孩坐在副駕駛,晁逸帆一個人在後車鬥戒備四周。
明俊偉打開車窗放了放煙,猛地想到了什麽,四下張望了起來。
潘珞見狀也趕緊坐起身子,疑惑的看著明俊偉的動作。
“怎麽啦?”
明俊偉擺擺手:“沒事,突然想起來……那條狗呢?”
“咦?”潘珞聞言一愣,將頭探出車窗外瞅了瞅:“感覺它一直跟著咱們呢。”
明俊偉活動了一下肩膀,笑道:“這狗挺機靈的,上了山就沒注意,這會兒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的狗?”
“老師的。”潘珞輕撫著小男孩熟睡的臉蛋,問道:“它不會跑進電站了吧?”
“不知道啊,前邊一直手忙腳亂,我也是剛想起來。”明俊偉對那大黃狗挺感興趣,探出頭問後鬥的晁逸帆:“嘿,那條黃狗見了嗎?”
晁逸帆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攤攤手表示不知道。
“別擔心,那小東西蠻機靈,指不定一會兒又從哪冒出來。”明俊偉撓撓頭安慰道。
潘珞倒不怎麽擔心狗,她指指明俊偉的肩膀,道:“俊偉哥你的傷怎麽樣了?”
“還好,就是使不上力氣。”明俊偉試著攥了下拳頭,一用力就感覺肌肉陣陣發麻。
一大一小兩個人沒什麽話題,簡短的問答過後就陷入了沉默。後邊的晁逸帆靠坐在車鬥,光溜溜的腦袋枕著胳膊,直勾勾的注視著滿天繁星。
黑夜裏,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咕在叫。
相比之下,守候在管道口這邊的幾人更加健談一些,尤其是白聿棟冷不丁拋出那麽一句話之後。
“不要去。”
薑河和宋瑤顯然都有些愣神,不太明白白聿棟所指。
“連長你是說…不要去首都?”薑河試探著問道。
白聿棟眼皮動了動,沒有直接回答薑河,而是反問道:“你們為什麽一定要去首都?山高路遠,一路上必定充滿艱險,為什麽要去?”
宋瑤坐在他對麵的沙地,問道:“可是能留在哪裏?哪裏不危險呢?”
“這要看你怎麽想,如果僅僅是想活下去,一點都不難。”白聿棟跟薑河搓搓手指,後者拋給他一支煙,然後湊過去給點上。
白聿棟深吸一口,用鼻子噴出兩道煙氣,饒有興趣的看住兩個年輕人,問道:“咱們且不提行屍,假如把你倆扔在這山上,你倆有信心活下去嗎?”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陷入了思考。
“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我沒什麽野外生存能力,如果就把自己撂在這兒……吃喝且不算,萬一生病那就完了。”薑河坦然道。
宋瑤附和的點點頭,也覺得倚靠倆人的力量開荒有點扯。
“那假如咱們這撥人全留在發電站,有信心活下去嗎?”白聿棟又問。
“能。”薑河不假思索拋出答案。
“為啥?”白聿棟樂了。
“人多力量大嘛。”薑河撇撇嘴,心說明大俠十項全能,別說開荒,在山頭上蓋座別墅出來也不稀奇。
白聿棟老神在在的掐滅煙頭,笑道:“人多力量是大,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力量是別人的,你隻是在依賴別人。”
見薑河不說話,白聿棟繼續道:“剛把你們救回來的時候,安醫生說你是領隊,我們都還納悶兒,你小子怎麽混成領隊的?”
薑河老臉一紅,訕訕道:“其實就那麽一說……”
白聿棟見他尷尬,也不再繼續,轉而回到剛才的話題:“你們想去首都,無非覺得那裏人多,可以尋求保護。”
宋瑤認真想了想,說道:“有什麽不對嗎?我們本來就是普通人,首都肯定有軍隊保護,他們的力量當然比我們自己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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