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不斷發酵的不安
“嗯?”邵山抬頭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表情猶豫,笑道:“看來是知道了?”
“算是吧,不久前剛路過。”薑河沒有隱瞞,如實告知了情況,並且順便出賣了黃校長一夥兒。
邵山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也不多,你打算把我怎麽辦?”薑河此刻身體上的傷口基本都被包紮,疼一陣冷一陣,腦子倒是清醒了不少:“我還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軍人,至於你,你如果想走,現在可以下車。”
“真的?”薑河有些訝異,心說難不成真的碰上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了?
“當然,我們有任務在身,你碰到我們算是運氣好。”邵山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不過你也提供了一些信息,所以為了表示感謝,我們可以到安全的地方再把你放下。”
“那真的謝謝了。”薑河再不識抬舉也該知道進退,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再吝惜感謝。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色,薑河忍不住厚著臉皮問道:“那你們任務完成能不能把我送回我們的地方?”
“什麽?”邵山似乎沒有聽清,後視鏡裏的表情變成了哭笑不得,耳後的長疤隨著麵部表情微微扯動,活像一條蜈蚣。
“如果順路的話……”薑河訕訕的笑了笑:“你們的任務難道不是救援幸存群眾嗎?”
邵山止住了笑容,沉默一陣,淡淡道:“你們的地方……人多嗎?”
“多,有很多老人孩子,還有女人。”薑河此刻也分辨不了許多,隻是覺得大半夜在高速路上給自己做手術的兵,應該不會是歹人吧?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邵山突兀的跳轉了話題,笑道:“我覺得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們救你是舉手之勞,也是為了了解信息,但目前我們騰不開手去營救你們的人。”
“這是什麽意思?”薑河納悶兒了,問出了長久以來憋在心裏的疑問:“你們不是子弟兵嗎?難道你們的任務比救援幸存者更重要?我真奇了怪了,災變到現在我見過三批當兵的,一批窩在深山老林種菜養豬,一批圈地為王搞獨裁,現在又是一批莫名其妙執行任務的……操,這位同誌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你們部隊裏有沒有專職搜救幸存者的隊伍?還是說人民軍隊現在就他媽是領導的私人衛隊?”
邵山和老馬麵無表情,薑河自己倒是把自己給說急了,見兩人無動於衷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念及人家剛救了自己一命,薑河真想抽這倆榆木腦袋一巴掌。
吉普車裏沉默了下來,隻有薑河呼呼喘粗氣的聲音,過了許久,邵山才開口道:“小憤青,冷靜點了嗎?”
老馬冷不丁‘嗬嗬’笑了兩聲,笑得薑河一陣毛骨悚然。
“軍令如山,任務不同。”邵山點上一支煙,將煙盒拋給薑河:“給老馬點上,你別抽。”
薑河翻了翻白眼兒,叼出一根香煙點上,被老馬劈手奪了過去:“不想死就別抽,一身的血窟窿,抽個屁。”
兩個人愜意的吞雲吐霧,都沒有再搭理薑河,仿佛剛才的對話都是薑河自言自語一般。薑河幹等了半天,這才發覺二人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
薑河一聲長歎,小心地把沒有傷的左肩靠在座位上,歎息道:“我真的受夠你們這些神神秘秘的家夥了,沒見到部隊的時候天天盼著見,見到之後總是失望到死。”
“很失望嗎?如果沒見到我們,你現在應該快死了吧?”邵山吐出一道粗壯的煙柱,伸手抹了把臉,道:“年紀輕輕的,別老怨天尤人。”
“懶得理你們。”薑河閉上了眼,越發的感到煩躁。
這叫什麽事兒?他們來大柳溝,也是期盼著想象中的保護區和駐軍,結果呢?當兵的倒是碰上兩批,但卻沒有一個是和‘保護’沾邊的。
邵山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閉目假寐的薑河,問道:“你還是沒說你叫啥。”
“薑河。”
“這名字,嘿,你喊我聲哥,等我們辦完事,我帶你回我們駐地,怎麽樣?”邵山反複嘀咕著‘薑河’倆字,笑道:“我是山,你是河,嘖嘖,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能當我妹妹。”
薑河再次深呼吸,控製住罵人的衝動,決定不再搭話。邵山討了個沒趣,也訕訕的住了嘴,專心致誌的開車。
車隊一路疾馳,從輔路開進了幾個郊縣城區,遭遇了兩次行屍群。
第一次是在某城鎮入口關卡處,行屍擁堵在路麵上,發現了疾馳而來的車隊。
邵山手邊的對講機傳來了前車的請示,邵山沒有猶豫,簡單下達了火力覆蓋的指令。下一秒,卡車上亮起一陣火花,密集的子彈一個照麵便掀倒了一批行屍,隨後用卡車的噸位強行撞開一道通路,帶著兩輛小車穿行過去。
第二次更加野蠻,是在輔路上高速的路口,屍群蜂擁,堵住了車隊的去路。
這次車隊沒有強行衝撞,而是在百米之外停了下來。五個士兵跳下卡車,扛著幾個黑黝黝的管狀物跑到車前,朝著跌跌撞撞趕來的屍群發射出三個帶著焰尾的炮彈。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起,薑河看到衝天火光裏飛出無數人形黑影。
煙塵散盡,路口空空如也,暢通無阻。
薑河忍住好奇,繼續閉眼休息。
後邊的路途沒有再遭遇變故,走的很安穩。疲倦和困乏湧了上來,薑河連著打了幾個哈欠,終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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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蜷縮在床墊上,環抱著膝蓋,看著床單上大片暗紅色的血跡發呆。
血跡已經幹了,顏色更顯黯淡。
一天前,就是在這個位置,潘珞死在了宋瑤的懷裏。
聞訊趕來的晁逸帆等人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看著那個爬出潘珞體內的“嬰兒”,久久沒人敢上前查看。
宋瑤經受不住連番刺激,昏了過去。潘珞躺在她懷裏,稚嫩的臉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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