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報還一報
西南方向,一朵碩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所有人在刹那間感受到大地的震顫。
邵山臉色臨近冰點,一雙眸子裏的凶光呈幾何倍數蹭蹭上漲,直欲撐破眼眶飛往事發地點;老馬呆坐在副駕駛久久沒有出聲,連薑河偷偷摸摸溜下車都沒有注意到。
蘑菇雲升的老高,在空中化成一團遮天蔽日的煙塵,隨著風向四方散開。
薑河啞然無語,隻覺得耳膜陣痛,周圍士兵嘰嘰喳喳的詢問之聲在他耳中全變成了聽不清言語的嘈雜。不用邵山多說什麽,薑河在巨響瞬間便意識到事情要大條,他果斷選擇了趁亂逃離,還沒鑽出人群就被邵山揪著領子拽了回去。
“你想跑?”邵山眉毛擰成了麻花,耳後蜿蜒的傷疤隨著他表情的變化更顯猙獰。
“沒有沒有,我去放水……”薑河連連擺手,在邵山冰冷眼神的注視下,乖乖的回到了車上。
老馬還傻呆呆坐在那裏,指間的香煙燒到手指都渾然不覺,一雙眼睛失神的望著煙塵潰散的方向,嘴唇囁嚅,目光呆滯。
“我說啥來著?程龍是實幹派。”薑河有些幸災樂禍,無由來的感到一陣輕鬆。雖然還未親臨事發地,但主觀猜測已經認定這是程龍搞出來的動靜。這種蘑菇雲在城市中還是很罕見的,電力癱瘓的今天,除了防空洞裏的炸藥,薑河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炸出這樣一聲驚雷。
跳上車的邵山正好聽到了薑河的揶揄,狠狠剜了他一眼,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薑河無所謂的聳聳肩,顯出一副滾刀肉的嘴臉,你家主子說不定已經升天了,你還能把我怎麽地?
邵山沒有理會薑河的言行,抿著薄薄的嘴唇一路飛馳,二十分鍾後,在科技園區碩大的廣告牌下,兩個車隊不期而遇。
黑色轎車停在距離廣告牌十餘米處的三岔路口邊,一旁停著一輛藍色商務車,在兩輛車身後,火光衝天而起,周遭一片殘垣斷壁。裹著紅磚和鋼筋的混凝土遍地都是,枯葉和玻璃殘渣混在一塊,新鮮或*的屍體四處零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硫磺味。
邵山等人所在的位置與對麵車隊相距不過百米,視角正對著那片耀眼的火光。從周圍建築坍塌的程度來看,可以想象程龍引燃炸藥數量之巨,爆炸中心隱沒在熊熊烈焰之中,水泥地麵和柏油馬路呈現出不規則的龜裂紋路,一直蔓延出幾十米。衝擊波以4s店為中心,摧枯拉朽般掃蕩了身側一應建築,徒留簇簇野火與遍地哀鴻。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電影中的爆破場麵看多了,使得薑河此類普通人對爆炸的概念有些模糊不清。此刻薑河徹底傻眼,震驚之餘,目光從遠處滔天火焰收了回來,定格在那輛黑色轎車旁邊。
程龍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遙遙注視著邵山這邊,輕抬手臂,揮了揮手。他身旁傲立著幾個壯碩的大兵哥,手中的火器烏黑鋥亮,槍口直指薑河等人的方向。
薑河覺得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邵山和老馬沒有任何動作,仿佛他們的生理機能已經在聽到爆炸那一刻宕機,除了顫抖的手臂和呆滯的目光,再無其他。遠處的程龍也沒有其他動作,日光黯淡,勁風呼嘯,如果此刻有鏡頭記錄下這幅畫麵,想必今年的普利策獎將被這幾個傲然挺立的大兵哥橫掃所有獎項。
時間仿佛靜止了,至少在薑河的眼中,此情此景完全變成了無聲默片。他喉嚨有些發幹,想說話,卻不知從何開口,身側的黃狗和狸花貓似乎察覺到即將襲來的危險,慫兮兮的把頭埋進座位間的縫隙,瑟瑟發抖。
下一秒,薑河看到對麵閃過幾團火光,幾乎在同一時刻,邵山暴喝一聲‘趴下’,隨即車前玻璃轟然碎裂,血花四濺。
薑河隻覺天旋地轉,身體被吉普車突然轉彎的慣性甩在了車門上,緊接著,密集的槍聲撕破了短暫的寂靜。
“老馬!”
邵山嘶聲怒吼,一把將傻愣在後邊的薑河拽下車,塞給他一把槍,轉身朝著對麵的人群舉槍還擊。卡車裏的士兵紛紛跳下,總算在短暫的錯愕後恢複了應有的紀律,隻見火光連閃,黃澄澄的彈殼不斷掉落地麵,轉眼便鋪了一層。
氣氛急轉直下,方才的靜態畫麵瞬間切換成了動態,子彈以肉眼難以分辨的軌跡相互飛掠,鑽進*,鑽進車廂,鑽進地麵。
薑河被兩個士兵掩護到卡車後,一個戰士雙手卷成喇叭花,趴在薑河耳邊大吼著什麽,沒等薑河聽明白,一顆子彈從空中襲來,精準命中士兵的後腦。士兵的喊話戛然而止,一片頭蓋骨帶著烏黑的頭發飛出老遠,士兵悶哼一聲撲倒,白花花的腦漿淌了一地。
薑河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喉頭一緊,偏頭吐了一地。
薑河手裏捏著邵山塞給他的那把手槍,他不知道邵山是什麽意思,讓他幫忙還擊?還是自殺?亦或是趕緊跑路?薑河擦淨嘴邊的穢物,趁著槍聲間歇的刹那,貓著腰從卡車後躥了出去,連滾帶爬到吉普車後。邵山和士兵們分別隱蔽在狹小的掩體後,叫罵不斷,槍聲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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