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 291: 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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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大海有着最廣闊的胸懷,它可以接納遠渡南沙的一羣人,同樣也未曾放棄流落近海的倒黴蛋。渤海與黃海交界處的一座無人島上,一蓬火焰熊熊燃起,金博滿臉菸灰,眼眶裡含着淚花,望着升騰的火苗,以及那張隱沒在火光中的臉,嚎啕大哭。一個年輕的兵哥與金博並排而立,方菲、葉輕眉分列左右,另有一撥人站在最後,全部沉默不語。火勢很旺,海風一卷躥起數米高,燎得枝頭枯葉片片焦黃,隨風墜入火海,發出此生最後的悲鳴。邵山躺在火中央,睡得很安詳,一生功過榮辱皆成過眼雲煙。很遺憾,這個吊兒郎當的硬漢最終沒能敵過傷病,他堅持了很久,最後倦了,所以選擇安然離開;很幸運,他的戰友和朋友出席了這場無聲葬禮,親手爲他點燃了照亮黑暗旅途的燭火。那夜深海,金博三人精疲力竭,慘然長笑,用僅存的氣力相互訴說着即將湮沒於世的遺言。邵山嗤之以鼻,笑罵他們三個沒卵子,信誓旦旦的說:“老子還沒死,你仨着急個屁。”說完這句話,一束璀璨白熾劃破長夜,照亮了漆黑的海面。那個最早墜海的大兵哥僥倖未死,被激流不曉得捲去了哪裡,金博一衆在礁石上等待黎明的時候,他在等待死亡。後來,黎明降臨,一艘熟悉的海船乘風破浪而來,從他眼前漂流而過。大兵哥熱淚盈眶,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跳入海中,拼死爬上了船,發現船上的物資都還在,只是人不見了,哦,還少了很多甲板。帶着絕處逢生的狂喜,大兵哥調轉船舵,全速返回那片觸礁的海域。夜裡,探照燈照亮了礁石,他看到一張張欣喜的臉,可惜並沒有熟悉的人。有一個女人告訴他,邵連和三個年輕人夜渡深海,已經離去了一陣子。大兵哥不信邪,繼續揚帆追擊,終於在四串氣泡幻滅之前抵達,成功將四人救了上來。隨後,海船折返礁石,搭載上一衆驚疑的男女,駛向了不遠處那座海島。島嶼不大,島上沒有任何人工設施,這是一座無人島。衆人在島上升起了火,幾個姑娘留下照顧邵山,其餘人分頭遍尋海島,試圖找到白天迎着浪濤泅渡的那幾個人。然而搜尋一無所獲,他們應該是近年來第一批登島的人。第一晚,一羣人圍着篝火安然度過。黑夜過去,白天衆人再次出發,這次不光要找人,還要搜尋所有可利用的東西。這次結果還算令人滿意,雖然依舊沒有找到倖存者,但卻發現了大量的鳥糞。這意味着海鳥霸佔了這座島,它們會在這裡築巢休憩,這座島將會爲他們提供大量的蛋白質。島上植被茂盛,收集清水難度不大,唯一需要儘快解決的是住宿問題,畢竟天氣轉冷,船上有食物、清水和藥品,可惜沒有禦寒的裝備。登島人數大約有二十,那些吃海貨吃出腹瀉的人沾了邵山的光,大兵哥給他們分發了藥品,救了他們一條小命;西裝男幾人也上島了,因爲金博和邵山沒有出言驅逐,所以他們也戰戰兢兢厚着臉皮和衆人混在了一起;捲髮女和海豚音那幾個女人成了金博的得力助手,她們懂得如何照顧病人,也會合理分發食物清水,她們有着可貴的感恩之心,這也是她們有幸活着上島的重要因素。比較可惜的是,這羣人裡沒有特殊人才,所以滯留海島好幾天都沒能弄明白她們到底處在哪個方位。船上沒有海圖,雷達早已失靈,葉輕眉根據之前落海的方向推測這裡應該是渤海海域內,大概處在臨近黃海的位置。她的推測對了七八分,大體位置搞明白了,不過沒什麼卵用,因爲海船的燃油用完了。有喜就有悲,目前來看,活着登島應該是天字第一號喜事,生存的困難不算什麼,這座島嶼具備了基本的求生條件。唯一讓人感到難過的是邵山,因爲這個大兵哥已經油盡燈枯,只靠簡單的用藥無法力挽狂瀾。後兩天,邵山一直在昏迷中度過,流食也咽不下去,清水每天只能喝不到一瓶蓋。金博掏了許多鳥蛋,還用自制彈弓打下來一隻叫不上名字的海鳥,捲髮女人熬了一大鍋鳥肉湯,把最鮮嫩的肉都留給了邵山,希望可以幫助他重新站起來。然而別說站,邵山的眼睛都一直沒有睜開過。四天後的一個清晨,邵山猛然睜開了眼,金博不確定當時他是否還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不過他臉上是帶着笑容的。金博和大兵哥陪在他身邊,和他說了幾句話,邵山那一刻的神智還很清晰,他的話不多,只是聽,不時大笑兩聲。大概聊了十多分鐘,確認大家安全之後,邵山笑着提出生命中最後一個請求。“給老子來把火,省得你們餓急眼兒給老子刨出來烤了。”邵山說完自己就笑了,金博和大兵哥也跟着哈哈大笑,笑聲傳出很遠,在林子裡迴盪了很久。處理完邵山的後事,一衆人集中在岸邊,等着大兵哥和金博爲他們指引出路。金博恢復的很快,雖然葬禮上他是哭的最難看的人,但葬禮之後第一個露出笑臉的也是他,少年刀客從不會讓負面情緒拖着自己走,或許這也是他如此莽撞卻又能存活至今的原因所在。大兵哥把話語權交給了金博,他更習慣低頭做事,不喜歡站在人羣中央指點江山。其實金博也不擅長這個,於是他又找來方菲和葉輕眉,兩個姑娘誠惶誠恐,表示自己能力有限,還是更習慣於聽指揮。無奈之下,首腦團又召喚來了海豚音和捲髮女,不料兩個女人推辭的更直接,一腳又把皮球踢了回去。金博蹲在船艙苦思冥想了半天,然後下船找到了西裝男。西裝男看他來勢洶洶,心知欠下的債總要還,於是閉眼抱頭蹲在了地上,等金博走近時說了一句話:“求你別殺我。”金博咬着牙把他拽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不想死,那就老老實實給我賣命,聽懂沒?”“啊?懂懂懂,以後你說啥就是啥,你讓打狗我絕對不攆雞……”“別扯沒用的。”金博打斷他拙劣的投名狀,道:“你不是想當領頭的嗎?給你個機會,眼下就是這情況,有啥想法跟計劃都給我痛快吐出來!”西裝男愣了半晌才明白了金博的意思,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驚訝道:“你願意把話語權交給我?”“只要能讓這堆人在島上活下去,你想要啥權都行。”金博啐了一口,末了補充了一句:“除了初夜權。”“真的嗎?我、我之前……”“你他媽如果只有廢話,那就給我滾。”金博一點不慣毛病,指着西裝男鼻子破口大罵:“到底能不能行?能不能行?”“行行行!我…大恩不言…不廢話不廢話,我保證完成任務!”西裝男激動地語無倫次,最後居然給金博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金博一肚子鬼火也冒不出來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陰測測的說道:“別激動太早,我會盯着你的。”說罷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西裝男,大步跑回了岸邊。大兵哥帶了些人去伐木,只留下一些女人在岸邊閒聊,西裝男領了軍令狀也不敢怠慢,跟着伐木小隊一起進了林子,至於他到底有沒有本事,只能讓時間來說話了。金博去船裡翻出半盒煙,抽出一根點上,坐在岸邊望着海平面發呆,方菲取了條毯子給他披上,笑着坐在了他身旁。金博有些尷尬,乾笑兩聲沒了下文,方菲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說不上香臭,反正很熟悉。金博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又湊過去嗅了嗅,旋即恍然大悟。“我身上很難聞嗎?”方菲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帶點不好意思,悄悄挪了挪身子。“沒,和我一朋友身上的味兒一樣。”想到那人,金博的尷尬勁兒也沒了,變得坦然了許多。“哦?女朋友?”方菲眨了眨眼,笑道:“什麼味道?我怎麼聞不到?”“你們鼻子不好使。”金博嘬了口煙,吐出一串菸圈,眼神中帶着幾分笑意,道:“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很厲害,刀玩兒的不錯。”方菲聽着他的描述,撲哧樂了,道:“你就只記得人家姑娘能打能殺?”金博訕訕的笑了笑,撓頭道:“記住不就好了。”“她漂亮嗎?”方菲故意逗他,指了指自己:“我倆誰好看?”“不知道。”金博很認真的端詳了半天,最後氣惱的垂下了頭,嘀咕道:“我不敢盯着她看,都是偷偷看的。”“哈哈哈哈。”方菲輕靈的笑聲隨風飄散,岸邊的女人們訝異的看着倆人,並沒有出聲打斷,只是用帶着曖昧的目光相互看看,然後偷笑不止。方菲笑了一陣便停了下來,金博低頭抽着煙,側臉也有幾分笑意。方菲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如果還有機會,不要再給自己留遺憾。”“嗯。”金博應了一聲,目光若有所思。“她…還活着嗎?”方菲小心地問了一句。“必須的。”金博回答的很乾脆,嘚瑟道:“我看好的女人能那麼脆嗎?”說完自己老臉一紅,訕訕道:“不過難說人家沒瞧上我。”方菲抿了抿嘴脣,感慨道:“真好,心裡有記掛的人,活着不孤單。”金博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臉上難得出現了認真的表情,說道:“我還有很多同伴,大家應該都在不同的地方牽掛着彼此。”“相信你們還會再見的。”“當然。”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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